第105章 情感被格式化
作品:《出轨男模后,网红一姐跪地求原谅》 第一百零五章 情感被格式化
她也知道,他走出来后,带着伤,那才是她想接的他。
她不图一份干净。
她只图他认得自己是谁。
林晚晚夜里十二点坐在沙发上,刚改完一份文案。
她看着手机上谢淮舟发来的新文件,点开第一页,看到那个她昨天标注的改段,他照着用了。
她笑了笑,没回。
她知道他不会说“谢谢”。
但他用了。
她就赢了。
她在的目的,从来就不是为了被看见。
她只是要—
哪怕你走得再远,我也在你身上留下一块影子。
你拔不掉。
你甩不掉。
你甚至意识不到,你已经在用我。
而这,就是她的胜利。
彻头彻尾。
凌晨两点,整个别墅安静得像封闭在玻璃罩中的深海,连风声都仿佛被厚实的窗户屏蔽了出去,只剩墙角挂钟滴答走着,像心跳一样,在无声之中一下一下地敲着人最后的意志。
谢淮舟站在阳台上,风吹得他指尖微凉。
他没穿外套,白衬衣袖口翻着,头发有些乱,眼神却清醒得不近人情。
他点了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握在手中,指节骨分分明明,像是带着某种压抑到了极点的隐忍。
他今晚一夜没睡。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也不是不能睡,他太累了。
可他越是靠近梦,就越觉得林晚晚的影子在他脑海里越来越重。
不是她喊他。
也不是她哭着抱他。
她现在什么都不做了。
她只是“在”。
安安静静地“在”。
在每一盏他习惯亮的灯光里,在每一口汤、每一份标记、每一页文件的顺序里,在他走进客厅、打开水壶、坐在沙发时会顺手拿起的遥控器下,在他的日常细节中一寸一寸、不声不响地侵占。
他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
不是动心,是无处可逃。
她不打扰他。
她甚至主动从他的情绪圈撤离,像是彻底放弃了和他在情感上纠缠的所有意图,只将自己作为他生活的“系统参数”嵌进去,让他在未来每一步动作时,不自觉地复用她留下的轨迹。
她不是在等一个“可以回头”的谢淮舟。
她是要一个“即使走远也得带着她”的谢淮舟。
她放下了姿态,也放下了爱。
她留下的是“逻辑”。
是她在他理智、顺手、熟悉中建立起的一整套“我才是你习惯”的秩序。
她没有逼他爱。
她逼他带着。
林晚晚坐在书房里,脚边一盏小暖灯亮着,她一手握笔一手翻资料,文件上满是她标过的圈点和备注。
她不再大幅批改,也不再插手决策,她只是按照谢淮舟以往最喜欢的结构方式,将资料分为三类、七段、十五条,节奏、字数、角度都一一对应他习惯的审阅频率。
她在塑造一个他未来最舒服的阅读习惯。
不是对她。
是对她留下的东西。
她现在不追求成为“那个爱着他的女人”。
她更想成为“那个让他生活省力的辅助系统”。
她知道他越累,越会依赖这种稳定的节奏;她知道他现在拒绝情绪,所以她就一点点拆掉自己身上所有“情绪”的部分,只留下精准、理性、能替他分担的那一部分。
她让自己变成他曾经最希望她成为的那个人。
不是爱人,而是伙伴。
不是情绪源,而是信息点。
她放弃了女人的身份,把自己活成一个无处不在的工具。
她用这种方式靠近他—
你不需要我“在”,但你会因为我的存在而轻松一点。
而你只要不舍得“放弃省力”,你就得留着我。
你可以不爱我,但你不能删掉我。
她连“你离开我”这件事都提前接纳了。
她现在追求的,只是“即使你离开,也得承认,你现在的一切都还有我”。
而只要你不彻底断,那我就还能继续“留下”。
谢淮舟回头看了一眼屋内,落地灯亮着,是她设定的三十五度暖光,不伤眼,也不强,他这些年已经习惯这种灯色。
他甚至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里没有再开过冷光灯。
那是林晚晚改的。
改得不声不响。
当他还在因为她过于浮躁而烦躁时,她就悄悄把所有光源一一换掉,换成他喜欢的、适合长期阅读的那种色温。
他当时没注意。
等到某一晚他加班太久,眼睛不酸的时候,他才忽然发现—他已经习惯她换过的那一切。
他本可以重新改回来,可他没动。
不是因为放不下,是因为她的确改得更好。
她在用行动告诉他:
你不用爱我,但你没办法完全不需要我。
她不说、她不靠近、她不打扰。
可她做的那些事,就像空气,就像常态,悄无声息,却必须要有。
他不是不知道。
他只是不敢拆穿。
因为他知道,一旦承认了她“做得比他自己还熟练”,那他再也不能说服自己离开时“是轻松的”。
那不是他逃得掉的东西了。
是他未来的一部分。
是林晚晚正在一点一点写进他人生逻辑里的“代码”。
清晨六点,林晚晚起身将熬好的汤倒进保温杯,端到楼梯口。
她不再贴便签了。
她甚至连“我做了”这种暗示也不再给出。
她已经知道谢淮舟看得清,也知道他早就收了心,只是不肯承认他被困住的那部分不是“情感”,而是“习惯”。
她安静地将杯子放好,回到厨房,把餐桌摆盘收拾完毕,再回房洗漱,换上衣服,坐到书桌前继续处理项目文件。
她不会去叫他,也不再等他开口。
但她知道,他下楼的第一眼,一定能看到那一杯适温的汤。
他也会喝。
她不求一句“谢谢”,也不求他回一个字。
她只要他用。
她要的不是“你选择了我”。
她要的是“你没法不选我”。
谢淮舟下楼,看到那杯汤时没有停顿,只是径直走过去,拿起,喝了一口。
没有惊讶,没有犹豫。
像每天一样。
他连“她做了”都不再意识到。
他只知道:在这里,有人会给他安排好这些。
而他只要继续按部就班地生活,她就不会消失。
他没有力气推开了。
他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彻底离开的可能。
不是因为还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