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范宫出山

作品:《喊我假世子,灭门别哭啊

    第一百零四章  范宫出山


    江定安这边为钱粮的事日夜操劳。


    那边晋安与青山两城大张旗鼓地扩充军备、操练兵马,这动静自然也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


    京城,齐王府内。


    探子快马送来的密报摊在案上,细细列着江定安在晋安、青山两地的动作。


    江慎捏着那薄薄的纸页,面上浮起一层寒意,哼了一声。


    “江定安,江定安,你这是自寻死路!本王就等着看,你没钱,这仗还怎么打!”


    几乎同一时间,安清欢的密信也递到了江定安案头。


    信上说,京城里已经起了风言风语,说他江定安名为太守,实则拥兵自重,意图不轨。


    安清欢在信中说她暂时设法将流言压制,但仍叮嘱他万事小心,切莫落人口实。


    江定安放下密信,手指在桌上轻轻叩击。


    树大招风。


    他如今声势渐起,招来的猜忌和明枪暗箭只会越来越多。


    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把钱粮的窟窿堵上,把这支新军锤炼成真正的铁军。


    才能应付将来的风雨。


    ……


    赵德弄接了江定安的将令,片刻不敢耽搁。


    他当即点了十几个得力的手下,揣上鲁大师给的信物。


    又根据鲁大师提供的一些零散消息,一行人换上行商的装束,悄悄出了晋安城,去寻访那位范宫先生。


    这一路,他们晓行夜宿,风里来雨里去,经过了不少州府,见人就问。


    可那范宫,就跟凭空消失了似的,一点消息也没有。


    赵德弄心里都快不抱指望了,不想在鲁大师曾提到过的一处旧友故居左近,还真让他们摸到了一点线索。


    有人说,几十里外有个叫卧牛村的山沟沟里,住了个教书的先生,也姓范,脾气有些古怪。


    赵德弄听了这话,顿时来了精神,立刻招呼手下,催马加鞭往卧牛村赶。


    卧牛村确实偏僻,几十户人家零零散散地窝在山谷里,远远能听见鸡鸣狗叫。


    赵德弄一行人在村口一棵老槐树旁,总算寻到了一间破茅屋。


    院内,一个穿着粗布旧衣的中年汉子,身形有些干瘦,头发随便在脑后绾了个髻,正弯着腰,不紧不慢地给几只芦花鸡撒米糠。


    要不是鲁大师事先提过范宫可能境遇不佳,赵德弄怎么也不敢把眼前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同那位传说中能点石成金的理财高人联系起来。


    “请问,可是范先生家?”


    赵德弄走上前,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


    那中年汉子头也不抬,只顾着手里的活计,嗓音有些粗嘎,透着股不耐烦。


    “我就是个种地的,当不起什么‘先生’。”


    “几位要是问路,往前头走就是大路。”


    “要是来讨吃的,我这也没多余的粮食。”


    赵德弄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着恼,反而觉得这人有几分高人派头。


    他再次上前一步,将江定安的亲笔信和鲁大师的信物一并捧上。


    “晚辈赵德弄,是晋安忠勇伯江定安大人派来的,特来拜见范宫先生。”


    “这是江大人的亲笔信,还有鲁大师的信物,请先生看一看。”


    听到  “鲁大师”  三字,那中年汉子撒米糠的手停了一下,这才慢慢抬起脸。


    他一双眼睛清亮有神,盯着赵德弄看了片刻,接过信和信物,却不急着拆开,反而将赵德弄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突然问。


    “给你十万两银子,一年里,你怎么让它变成一百万两?”


    赵德弄没料到他有此一问,不由得怔住了。


    他定了定神,脑中飞快地思索着江定安平日里的一些想法,结合自己对商道的理解,谨慎地回答道。


    “回先生,晚辈以为,钱能生钱,利能滚利。”


    “若有十万两白银,当先投资于回报最快、风险可控的产业。”


    “例如,垄断晋安与青山两地的盐铁经营,严格控制成本,拓展销路,一年之内,或可得三五倍之利。”


    “再以所得利润,组建商队,打通与北方草原的贸易,贩卖我地铁器、布匹、茶叶,换取他们的马匹、皮毛,此中利润更是惊人。”


    “如此循环往复,一年翻十倍,虽不敢说十拿九稳,却也并非痴人说梦。”


    范宫面色沉凝,听完赵德弄的话,又问。


    “晋安那地方穷得很,老百姓日子难过,你家主公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大家伙儿过上好日子,官府的钱袋子也能鼓起来?”


    赵德弄腰板一挺,嗓门也大了几分。


    “我家主公常挂在嘴边,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要让百姓富足,头一条就是少收些苛捐杂税,让大伙儿喘口气。”


    “还得想法子多修水渠,改进犁耙家伙,推广那些能多打粮食的种子,地里才能多出东西。”


    “再有,就是得让买卖做起来,把外地的商人都招引过来,地方上的经济才能活。”


    “官府的钱袋子要鼓,不是靠刮地皮,而是水涨船高,老百姓富裕了,朝廷自然就有钱,税赋还愁收不上来?”


    范宫听了,没作声,目光又回到手里的信上。


    鲁大师的信物,他认出来了,是鲁家老前辈的东西,见这东西就跟见到鲁家当家人一样。


    他跟鲁家老前辈确实有些交情,想到鲁家后来的事,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他拆了江定安的亲笔信,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信里头,江定安没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官位俸禄,倒是把大姜朝廷眼下的麻烦里里外外说得清楚,也说了自己想在这乱糟糟的世道里,给晋安的老百姓挣下一块能安稳过日子的地方的念头和打算。


    信里那句  “钱粮乃国之血脉,民生之根本,晋安百废待兴,军民嗷嗷待哺,此事非先生之才不能解定安之忧,非先生之能不足以助定安成此大愿!”。


    写得实在,句句都敲在人心坎上。


    范宫那颗冷了多年的心,被这封信搅动了。


    他肚子里有安邦定国的学问。


    可官场上容不下他,大半辈子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过来了。


    江定安这封信,让他想起了当年辅佐越王勾践复国的祖宗,也让他觉着,或许真有个地方能让他把这身本事用出来。


    过了好一阵,范宫呼了口气,把信纸小心翼翼地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