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不会写但会抄

作品:《大唐,我给李二看世界地图

    没过一会,胡须飘飘的虞世南被请进来。


    张妈妈腾出场地,把楼下舞姬喊走,偌大的台子空荡,虞世南走上台子,朝着四周不断拱手。


    “今夜,长孙公子和云阳侯斗诗。”


    红袖楼里,客人都被吸引,楼上楼下,探出许多人。


    “老朽有幸,和诸位一起做见证,按照规矩,以一炷香时间,双方各出一首诗,谁诗好,就是谁赢。”


    虞世南说完,楼里一片叫好,难得的热闹。


    主角还是两个风云人物,连姑娘们的八卦之魂,都熊熊燃烧。


    虞世南看向二楼。


    “两位,可以开始了么。”


    “有劳虞公。”


    杜河笑着拱手。


    另一边雅间,长孙冲也同意。


    台上插着香炉,一根香被点燃。


    杜河回过身体,悠然喝酒。


    裴居业道:“大哥,你真会作诗么?长孙冲可是陛下夸过的才子啊。”


    杜河摇摇头。


    “不会。”


    “那你还那么自在。”裴居业哭丧着脸,“你别看我啊,我就一附庸风雅的人,论作诗,半点比不上人家。”


    杜河叹道:“这就难办了。”


    老子不会作诗,还不会抄么。


    唐诗三百首,他小学背的滚瓜烂熟啊。


    就是纠结抄谁的好?


    要不来个《春江花月夜》。这诗号称孤篇压全唐,水平自然是够的,就是张若虚就靠这出名,抄了败老张名声。


    杜甫的也不错,诗圣啊。


    但跟自己是本家,抄后代的诗,是不是有点不要脸了啊。


    杜河正在纠结,猛然琴声停止,画楼眼露忧色,“侯爷不会作诗,那画楼去求个情,此事就作罢吧。”


    这女子倒是心好,生怕杜河丢人。


    裴居业忙道:“还是我去吧,大哥,我脸皮厚,跟他认个错没什么,想来长孙公子出气,不会为难我们。”


    两人担忧杜河吃瘪,都想去求和。


    杜河哭笑不得,笑道:“瞎说什么,让我向长孙冲低头,万万不可能,你们放心,我自有妙计。”


    画楼不信他,咬着嘴唇,犹豫道:“画楼略懂诗文,侯爷若不嫌弃,就由奴家代作一首吧。”


    杜河向她拱手致谢。


    “姑娘竟还懂诗文。”


    许是提起心酸事,画楼眼神一黯,观其容貌气质,应是出身官宦,杜河心中一怔,这嘴真是不会说话。


    裴居业道:“不成,不成,画楼姐姐是女子,所做诗句,定然婉约秀丽,让人看穿,更加难堪。”


    一炷香就只三十分钟,很快就燃烧过半。


    楼里上百个客人,都伸着脖子等结果。


    杜河一指画楼。


    “你弹琴,我需要感觉。”


    再指裴居业。


    “你,倒酒,写诗岂能无酒。”


    他充满自信,神态潇洒,逼格拉满,两人把握不住,见状只好顺从,雅间琴声响起,裴居业苦着脸倒酒。


    杜河头昏脑涨,飘飘欲仙。


    太白兄,对不住了。


    谁让你灵感如泉涌,佳作不断。


    抄一首也不妨碍你诗仙名气。


    一个少年拿着稿纸,下楼交给虞世南。


    “长孙公子已完成!”


    随着虞世南的声音,楼里客人精神一震,虞世南继续道:“长孙公子所作,是一首七言律诗,名为《夜听湘君》。”


    “这是借楚辞·湘君为基础,赞扬女子琴艺的,呵呵,长孙公子真乃风流少年啊。”


    虞世南抚须笑谈,楼里一片笑声。


    “素手抚弦月影长,清商一曲动幽篁。”


    “冰泉冷凝凝云住,珠落玉盘碎梦凉”


    “指下烟波生远恨,弦间秋水诉离肠”


    “曲终人散江天寂,唯有湘君夜未央”


    虞世南摇头晃脑,念完一首七言律诗,满场寂静无声,都在细细品尝。


    良久,虞世南回过神,赞道:“长孙公子这首诗,借用曹丕《燕歌行》,冰泉冷涩、玉珠落盘,以自然之声,形容琴声,真是妙极。”


    “中段诉以琴声悠悠,暗喻女子凄迷苦楚的心思,令人为之扼腕。”


    “最后一曲终了,弹琴女子宛如湘君附体,曲终情却未尽,令人回味无穷啊,画楼姑娘,老夫若是女子,恐怕也会为之心动啊。”


    杜河一笑,虞老头年纪大,仍然风流不减啊。


    “好,好诗!”


    “长孙公子大才。”


    杜河笑道:“长孙冲真有才学,姑娘当得起湘君在世。”


    这首七言律诗,以声入哀情,以情喻人,算得上唐诗佳作,李二也爱写诗,不过那水平,可就没那么精妙了。


    画楼被诗文勾起身世,眼眸中一片朦胧,竟似乎没听到他说话。


    杜河不以为意,长孙冲有才又如何。


    我直接开挂!


    我就不信你能打赢李白。


    他猛灌一口酒,下笔如飞。


    太白附体,冲!


    虞世南笑道:“长孙公子所作,乃是佳品,云阳侯,香火即将燃尽,不知你的诗文,有没有做好。”


    “云阳侯一介武夫,怕是做不出来吧。”


    “莫不是打油诗哈哈哈……”


    长孙冲雅间,传来嘲笑声。


    “送下去。”


    杜河扔掉毛笔,裴居业拿着诗稿下去。


    他把头探出去,大笑道:“虞公,某有些喝醉了,字迹歪斜,你多多包涵,此诗可以佐酒。”


    他字丑啊,得找个借口。


    “无妨。”


    虞世南呵呵一笑,接过裴居业的诗稿。


    他细细观看,场中一时安静下来,过了许久,还没听出声音,楼中客人不耐道:“虞公,好与不好,都说句话呀。”


    虞世南惊醒,猛然喝道:“拿酒来!”


    楼中伙计不知所措,虞世南快步抢过酒壶,大饮两口,赞叹道:“此诗佐酒,真人生快事。”


    “虞公,是什么诗,快说啊。”


    众人连连催促。


    虞世南神情激动,大声道:“云阳侯此诗,是五言律诗,名为《侠客行》,且听我念来……”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踏飒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


    场中寂静无声。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念完最后两句,虞世南朝杜河拱手,“云阳侯,此诗必然流传后世,虞某才疏学浅,不配点评好坏!”


    “虞公过谦。”


    杜河倚在窗口,拎酒壶致意。


    虞世南不知想起什么,道:“老朽年少时,也如你一般任侠,不想人寿将尽,还是一书生,平生能读此诗,快哉!”


    他说完,也不做结论,大笑而去。


    楼里传来惊叹声。


    “这……”


    “真千年一遇之绝句啊。”


    虞世南没说谁赢谁输,但结果一眼就知。


    连虞公都说不配点评了。


    对面某个桌上,一个青年豁然站起,“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张兄,某听这句,心神激荡,青春年少,怎能流连烟花,某这就回去参军,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走了。


    杜河醉眼朦胧,对着长孙冲雅间,大笑道:“你等苦读经书,自诩风流,外不能御敌,内不能安民,岂不和杨雄一般,白首埋在太玄经里。”


    雅间内,寂静无声。


    长孙冲脸色铁青。


    他其实不是好色的人,文人风雅,只为挣个面子。


    没想到在最得意的领域,被人打的一塌糊涂。


    杜河举起酒壶。


    “哈哈哈……吴钩……霜雪明。”


    话未说完,他便醉倒在地。


    裴居业张大嘴巴,仍处于震惊中。


    大哥,这逼格。


    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