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殿内点上了几根烛火，摇晃的烛光打在不远处的榻上，不知何处响起的黏腻水声与内殿的呜咽相伴，合奏了一曲《巫山**》。


    锦被堆在一角，黑白交织的天云衫落在地上，榻上人影交叠，半晌，一只明显被大力揉捏过的手掌无力地坠在床榻边，某一瞬陡然握紧，剧烈地颤抖着。


    呜咽哭声断断续续，泛着水光的白皙臂膀向着远方绷直，似乎是要向虚空中的某人求救，但等来的却是一只将他拉入新一轮深海的精瘦臂膀。


    “难受……不行了……”


    语气可怜，气息微弱。


    陆清珏实在受不住了，殿中昏暗不知时日，他只记得小师弟来送了三次饭食。


    可即便有人时，陆清珏也没有得闲，重玄总会幻化成各种小玩意儿，藏匿于他身体各个地方。


    重玄轻轻卷着陆清珏的发丝，总是泛着寒意的嗓音染上一丝欲/气，“不难受，很舒服。”


    话音刚落，一股灵力便暴力地涌入陆清珏体内，灵力冲击使他浑身的酸痛一扫而空，但识海的愉悦却攀上顶峰，令他几乎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一场令人恐惧却又忍不住沉溺其中的合奏终于结束，此时的案几上已摆了五碗冷掉的米饭。


    陆清珏悠悠转醒时，已是傍晚，身上除了软以外并无不适，想来是重玄时不时渡去灵力的原因。


    他鼻尖微动，闻到了案几上的饭菜香，正要起身过去，便被身后人一把捞了回去。


    “再睡会儿。”


    这仿佛没睡足的呢喃响在耳边，惹得陆清珏耳廓发痒，但重玄的心声告诉他，重玄早醒了，他还想再来一次。


    【舒服，喜欢，还想要。】


    陆清珏：“……”


    他侧躺在重玄怀中，身子微动，指尖碰到一个匣子，在刚刚摸出来那是什么时，他便下意识缩回了手。


    这漫长的“合奏”记忆太过刻骨，刻骨到一听到“剑穗”这两个字便浑身打颤。


    “这个笨蛋剑灵。”


    陆清珏低声喃喃。


    “什么？”重玄没听清陆清珏说的话。


    “我饿了。”


    重玄睁开眼，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映入眼帘，其上点缀着一枚枚红梅，很是漂亮。


    【雪景红梅图，好漂亮。】


    陆清珏将脸埋在锦被中，狠狠拍向圈在腰肢上的手掌。


    莫名其妙挨了一掌的重玄：“？”


    -


    终于吃上热乎乎的食物，陆清珏感动的无以言表，以最为高效却又不失风雅的速度将一众食物扫光。


    腹中不再空旷，陆清珏舒适地长叹一声。


    重玄坐在一旁一手支颐，一手捻着一朵海棠花，半垂的眼眸掩下一片深色，见陆清珏似乎吃好了，才终于抬起了头。


    【好乖。】


    陆清珏：“……”


    【想再来一次。】


    陆清珏：“……”


    重玄将手中饱受摧残的海棠花别在陆清珏鬓边，为本就春色无边的美人更添一春。


    绕过耳廓的指尖顺着墨发一路向下，食指微勾，撩开轻薄的天云衫，比鬓边海棠更显春色的美景映入眼帘。


    “不行，”陆清珏面上发热，一把扯过被勾在指尖的衣衫，将自己裹紧，“不能再来了。”


    他抿了抿唇，悄摸往一旁挪了挪，没听见动静后胆子大了些，又往一旁挪了一大步，结果还没坐稳便被人一把捞了起来。


    “什么时候能再来？”重玄问。


    陆清珏下意识张嘴，想说买了桂花糕就再来，但一想到这人的速度之快便歇了心思。


    他心中不住盘算着，灵光一闪，道：“听说瑶山的灵桃很好吃。”


    果然，重玄立马道：“我给你摘。”


    重玄说做便做，但临走前硬是演了一回盗匪，压着陆清珏又来了一次。


    陆清珏趴在床榻上，绵软的锦被垫在身下，整个人止不住地打着颤，重玄蹲身与他道别，大掌抚过颈背，引得掌下人一阵急喘。


    【好敏感。】


    陆清珏咬着下唇咽下喉间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重玄那只手掌仍旧流连在他颈后。


    “你不去摘桃儿，就不准再踏进玉清殿！”


    恶狠狠的话语，发着颤的嗓音。


    明明有更狠的话，却只是像小兽圈地盘一样驱赶坏人。


    重玄没说话，殿中很安静，但陆清珏耳边却很是喧闹。


    【为什么，一想到要杀他就下意识厌恶。】


    【为什么一见到陆清珏就感觉难过。】


    【雀阁的任务真的非完成不可吗？】


    ……


    “我去给你摘桃儿。”重玄说。


    陆清珏没说话，只将头往锦被深处埋了埋。


    重玄没为难他，起身站在原地，漆黑的眼眸将床榻上的人揽进深处，溢出的情绪化作重重锁链，似乎下一刻就会缠上毫无防备睡着的人。


    榻上的人动了，似乎是畏冷，他胡乱摸索着，将自己裹成一团。


    重玄呼出一口气，那隐匿在暗处心怀不轨的锁链被乖巧的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