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清理门户
作品:《对头死后TA被内推进了地府》 山时的会议室里,众人面面相觑,目光最后齐齐落在坐在主位的殷将阑身上。
殷将阑身着暗紫色丝绸衬衫,袖口上点缀着深绿色的宝石,不算短的发尾被他夹出反翘,看起来矜贵又风情。
他单手拄着额头,微敛的眼眸不知被桌子上的什么东西吸引了过去,半点注意都没给在座的其他人。
终于有人忍不住这沉寂的折磨,开了口,“殷总,不是在住院吗?”
殷将阑身旁站着的秘书方程看了眼殷将阑,眼见着自家这主儿没有任何想要开口的意思,他琢磨着自己该怎么开口搪塞过去。
正要张嘴,自家这主儿开了尊口。
“还好没继续住,要不然今天都看不见诸位放狗咬人的场景了。”
“这……”开口的股东面子上有些掩不住,“殷总,真是越来越会说笑了。”
殷将阑抬起眼皮,丹凤眼中盛满了笑意,只是那笑意看起来有些凌厉,“哦?我刚刚是说了个笑话?哎呦,我真不是不如你幽默,我都没听出来,你听出来了。”
“听出来了,你怎么不笑呢?”
股东本就尴尬的脸色此刻更是挂不住了,这会儿大家总算是看出了殷将阑的来者不善,其中一人直接拍桌子站了起来,“现在志和愿意收购山时,大家都同意,殷总今天既然来了,那就做个决定吧。”
方程有些佩服这个说话的人,大家都是公司的老人了,怎么还对自家这主儿一点都不了解呢。
顺着殷将阑的气儿,也许还有百分之零点一的可能性。
逆着殷将阑的气儿,那可就是百分之一万都不可能了。
“志和算个什么?肉骨头?怎么它随便甩一甩,你们这群狗就闻着味咬上去了?”
“殷将阑!你说话太难听了!”
殷将阑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也没有你们做得难看。”他绕了半圈来到说话的股东面前,他用力压在股东的肩膀上,硬生生地将人给压坐下了。
方程在一旁看得紧张,生怕殷将阑将旁边的保温杯直接呼在这位股东头发稀少的天灵盖上。
殷将阑双手撑在桌子上,头微微往旁边一歪,正好对上一开始那个对他身体嘘寒问暖的股东,他扬了扬眉,“诸位是听到我要死了,所以迫不及待要给山时找下家了?”
“那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一件事,我才是山时的最大股东,只要我不同意,就算有人拿一千亿出来,我都不卖的。”
此话一出,再想观望的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开口。
“殷将阑!你太专断了!山时又不是靠你一个人才起来的,当初要不是……”
“是啊,当初要不是你们抠抠搜搜,山时怎么会推迟三年才上市,你们想说你们对山时的贡献吗?让我想想啊。”殷将阑站直身体,一手环胸一手支在上面,竖起手指轻点着脸颊,“你们除了在我去找你们拿钱的时候,故意下我面子,然后找百般借口,故意压低价格,稀释我手中的股份,还做了什么?”
“我想不到了,你们给补充补充呗。”
殷将阑看向在场的其他人,众人脸色各异,或难堪,或震惊,或愤怒,反正没一个笑的。
“呵。”殷将阑嗤笑道:“大家也都知道嘛,我快死了,所以呢,我打算清理一下门户,总不能我走的时候,还要带着些垃圾一起走吧。”
他对方程使了个眼色,方程将一直抱着的文件袋打开,开始一个个挨着发合同。
股东看着方程发下来的合同,脸色一惊,“殷将阑,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没说要变卖股权?而且,你给的这个价格也太低了!”
“低吗?如果不是怕经济犯罪,我一分钱都不想给你们。”殷将阑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小剑来,他漫不经心地擦过剑尖,随后猝不及防地插进办公桌上,在场的人身子俱是一震。
“殷总……”
殷将阑看向众人,灿然一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虽然我不想垃圾陪着我走,但可以让垃圾去给我探路啊。”
“你们想试试吗?”
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敢说话,他们不知道殷将阑是在吓唬他们还是来真的。
殷将阑从来就不是一个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从前没人看好山时,但因为殷智的原因,他们还是勉为其难地投钱了,后来山时出乎意料得好,好到殷智都有些忌惮,于是隔三差五派一些人给殷将阑找事儿。
一开始他们以为殷将阑会生气,会焦躁,但并没有。
他只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晴天,将那几个犯事的人拉到会议室里看了一场纪录片,然后那几个人便主动签署了合同离职了,甚至后面还搬去了其他的城市。
没人知道殷将阑做了什么,他做得体面,所以大家都以为不过是发生一些小事情。
但现在,没人觉得现在发生的是件小事情。
“殷……殷总,我们有话好好说,还没到动刀子的时候。”
殷将阑将小剑抽出来在指尖把玩着,“这可不是普通的刀子,这是欧洲某个贵族的陪葬品,据说那个贵族用这把小剑杀了庄园里的所有人,为得就是来世依旧可以有仆人享用。”
“传说毕竟是传说,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殷将阑举起小剑指向某位股东,那人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连忙去笔筒里拿笔,人越是害怕越是紧张,他想要拿的笔被卡在笔筒的网格中,无论他如何用力,那笔都不为所动。
“需要帮忙吗?”不知何时,殷将阑出现在他身侧,股东被吓得瑟瑟发抖,手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将固定在桌子上的笔筒直接拔了下来,顾不得什么脸面礼仪,他连忙在股份转让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他举起合同向殷将阑展示,“殷总,我签好了,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剑尖划过股东的下颌线,伴随一阵腥臊的味道,股东直接晕了过去。
殷将阑嫌恶地退后了两步,“咦~好恶心。”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众人,“你们不签吗?”
一句话让众人如梦初醒,看着地上已经倒了一个人,其他人再不甘愿也不敢真的把命赌出去。
越有钱,越惜命。
唯有一个男人,他怒视着殷将阑,殷将阑毫不意外,甚至饶有兴趣地与他眼神对峙。
殷将阑慢悠悠地从领口掏出一个银色的项链,那项链上挂着一个太阳吊坠,男人看到吊坠脸色大变,殷将阑摩挲着吊坠,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最后,这场无声的对峙,以殷将阑收到所有股东的转让协议结束。
办公室内。
方程将合同整理好放在办公室上,殷将阑挥舞着小剑,这幼稚模样与在会议室里大相径庭,“老板,你这么吓唬他们好吗?万一他们要是告你非法拘禁,胁迫签署。”
“礼物都准备好了吗?”
“离职伴手礼吗?我已经给诸位前股东发到家里去了。”
殷将阑将小剑收到剑鞘里,随手将剑鞘扔给方程,“送你了。”
方程手忙脚乱地接住,“这……老板,这种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欧洲街边随手买的,十欧元,不要吗?你挂咸鱼上应该也能卖个一百块钱吧,一天饭钱都有了。”
“啊?”方程有些懵,这会儿近距离看着这剑柄上的宝石才发现这宝石劣质得很,就连他这个普通的打工人都能看出来是个不值钱的东西。
“老板是在骗他们啊。”
“不然呢?那种蠢货,下辈子当我奴仆,我都嫌弃晦气。”殷将阑对着方程摆摆手,“你在公司内部发邮件安抚一下,如果有人想离职,不用拦,直接走流程手续就好。”
“哦。”
方程走了,殷将阑依旧目视前方,那儿站着一个方程看不见的男人。
从昶穿过办公桌来到殷将阑面前,紧皱的眉头代表他现在很是不爽。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公司的事情,你也要管吗?”
从昶拉出殷将阑领口的银色链子,力气之大让殷将阑的身子不得不往从昶的方向靠近,从昶低头看着那太阳吊坠,完全没注意到两人的距离是多么得暧昧,多么得近。
“你用这链子威胁了那个男人,殷将阑,就算他们心怀鬼胎,可你不能做违反法律的事情,擅自囚禁别人,达成胁迫交易的,按照法律,应该……”
没等从昶说完话,殷将阑直接一脚将从昶踹开,从昶被踹坐在办公桌上,殷将阑骤然起身将从昶困于办公桌与自己之间,他身下的椅子因为他的力道滑出一段距离,滚轮与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
“从昶,你少对我的事情逼逼赖赖,还有,我希望你能记住,咱们之间只有合作利用关系,不管你昨晚到底抽了什么疯,说了什么鬼话,我都不会听的。”
“坏事做多了,是会下地狱的。就算你现在为地府做事,但你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的阴德抵不了你的业障。”
殷将阑神色平静地拍了拍从昶的肩膀,那曾是从昶戴肩章的地方,“从昶,你总是忘记,你已经死了。”
“你已经不是警察了。”
“所以我做什么,你都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