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主人禁制
作品:《对头死后TA被内推进了地府》 面对债主的步步紧逼,谢岚退无可退,他被逼到墙角,债主仍在辱骂他们这家人,从死去的爹到烂赌的妈,再到撒谎的弟弟,谢岚耳边萦绕的声音变成了催命符,只是这道催命符不是对他自己的,而是对债主的。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抄起手边的板砖朝债主脑袋上砸去,债主来不及闪躲,只能诧异地瞪大眼睛接受这一切。
谢岚闭上眼睛,他抿紧了嘴唇,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被逼成这样的,或许他进去了,还能得到一点清净,如果这人真的死了,那他们就彻底解脱了。
砖头最后没有落在债主的头上,耳边再次传来咒骂的声音,只是这一次这声音带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岚绝望地想,完蛋了,一切都完蛋了。
他阻止不了母亲被卖,或许今天还要被打残。
太糟糕了。
为什么他的人生要这么糟糕,他只不过想要一个清净,怎么就这么难,为什么他生下来就要背负这一切。
砖头还在他手中,他再次不顾一切地扬起手中的砖头朝着声源处砸去,这一下他没想做什么,他只是想要发泄。
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耳边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不是债主,谢岚一瞬间判断出来。
他被诱导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男人的脸,而是男人衣服上的肩章以及胸前的标志。
警察吗?
从旭看着面前没有表情的男孩,仍轻柔地拍了拍谢岚的肩膀,“没事了,警察在这儿,他说得不算。”
谢岚略扬起头,这次他看清楚了男人的脸,很俊秀的一张脸,棱角分明却并不过分凌厉,倒是透露着几分温和,不像是个警察,倒像是个读书人。
他张了张嘴,听见那嘶哑难听的声音从他的破锣嗓子里传出来,“那你说话算吗?”
“法律说得算。”
从旭回头看向债主,刚刚还跋扈的债主此刻被从旭一看乖得跟个小鹌鹑一样。
债主局促地搓了搓手,“从队,我跟这孩子闹着玩儿呢,而且欠债还钱,这不是天经地义吗?就算法律在这儿,也是这个理儿吧。”
“你要钱占理,打人恐吓意图非法囚禁妇女也占理吗?”
谢岚一直在悄悄关注这个从旭,他发现这个读书人一般的警察凶起来还挺像是一个警察的。
而且通过两人的对话,谢岚判断出,这警察跟他家的债主还挺相熟的。
思及此,谢岚拽了拽从旭的袖口,摆出一副可怜模样,“警察哥哥,我弟弟还在他手里,我会还给他钱的,希望你能跟他说一说,宽限几日,我一定会还上钱的。”
从旭闻言又瞪了眼债主,债主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开口,只是看向谢岚的时候,那想刀人的眼神是怎么也藏不住。
从旭上前查看谢岚弟弟的伤势,债主连忙凑过去说道:“我对这孩子可没做什么,就吓唬了一下,这孩子就晕过去了,从队,我保证,他绝对没事。”
“听见那孩子说得了吗?钱会还给你,宽限几日,我不干涉你们的交易,但如果是这种方式要债,那我就只能请你跟你的兄弟们回警局坐坐了。”从旭亮出腰间的手铐,债主连忙点头。
“从队,我明白,明白。”
债主走到谢岚跟前,谢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滚动的喉结昭示了他的紧张与害怕,债主重重地拍了拍谢岚的肩膀,“小子,今天看在从队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了,最晚这个月底,我要是看不到钱,那就……”
“咳咳咳。”从旭握拳放在嘴边咳嗽。
债主凶狠的威胁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那咱们就再说道说道。”
债主对着从旭点了点头离开了巷子口。
谢岚等到看不见债主的身影了,挺直的身子才佝偻下来,靠着墙一点点滑坐在地上。
等到从旭将弟弟抱到他身边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去查看弟弟。
谢岚看着弟弟安静平和的脸,心里五味杂陈,从旭只以为谢岚是在害怕,他掏出钱包从里面将钱都抽出来交到谢岚掌心中,“钱不多,你先带你弟弟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谢岚将钱塞回到从旭的怀里,他梗着脖子,强忍眼泪,“这钱给我弟弟看病我舍不得,你这么说给我,我也不能拿去还债,反正离月底也没几天了,我凑不齐钱,反正结果都那样,都那样。”
“臭小子。”从旭拍了下谢岚的脑壳,“说什么胡话呢?”
谢岚低着头不说话,借着背后的灯光,从旭能清楚地看见眼泪一滴滴落在干燥的灰色地面上,留下一片阴影。
“我帮你想办法。”
谢岚猛地抬起头,他顾不得自己现在的形象,眼神中充满希冀与不确定,“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嗯。”
窗前,殷将阑听得微微皱眉,他打断了谢岚的回忆,“你弟弟,叫什么?”
“谢雨。”
“谢雨?”
谢岚点了点头,指腹互相摩擦着,这是想要抽烟的前兆,许是因为今天的天气,许是因为今天的故事,导致他的烟瘾犯了,他不喜欢抽烟,但不可否认的是,抽烟的时候,看见烟雾向上攀登又散发消失,让他觉得异常放松。
“介意我抽烟吗?”
“你家,你随便。”殷将阑趁着谢岚去找香烟的时候,他打量着谢岚的背影,陷入了思考。
从昶是否知道他这位看似清风明月的师兄有这么恶劣的一面。
即便谢岚没有将当时的心理状态完全说出来,但殷将阑能猜个大概,如果有人破坏了他准备好的计划还撒谎骗他的话,那他一定不会让这个人再出现在他面前。
即便是弟弟,也不可以。
血缘这种东西,就是人骗人的把戏。
这世上有什么是比自己更重要的吗?当然,没有了。
殷将阑敛眸勾起一抹笑,他已经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么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了。
没跟谢岚告别,殷将阑离开了。
谢岚找烟回来,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他慢条斯理地将指尖的烟放在唇边咬住,窜起的火苗将咖色的香烟点燃,幽蓝色的烟雾向上飞着,遮住谢岚玩味的眼神。
“殷将阑,你果然不吃这一套啊。”
“不过,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刚走出单元楼,殷将阑就看到站在树下的从昶,他只是浅浅地扫过一眼便独自往外走去,还没走几步,身边就多了一个鬼。
“你对谢岚有多少了解?”
“不多,我哥很喜欢他。”
一人一鬼并肩走着,没有隔阂,没有吵闹。
殷将阑闻言打了个哈气伸了伸懒腰,“这出戏演得真累啊,要给鬼演,还要给人演。”
“人吗?”从昶敛下眼眸,“也不一定。”
殷将阑狐疑地看着他,“你看不出谢岚是人是鬼?”
“他目前是人。”
殷将阑翻了个白眼,“废话,我还知道他死了是鬼呢。”
从昶突然站定,殷将阑走出去几步又退了回来,“怎么了?有情况?”
“谢岚在家里跟你说了什么?”
殷将阑眼珠一转,单手插兜,笑容带着几分痞气与不羁,“我也想知道,在李家院子里,你遇见了谁。”
“你突然怀疑上谢岚,总不能是幡然醒悟,觉得我比他好吧?”
从昶微微挑眉,“为什么不能,你是觉得你不比他好吗?”
“废话,我当然比他好,谁觉得我没他好,那谁就眼瞎,明白吗?”
从昶看到殷将阑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他这样说,殷将阑总会顶嘴回去,他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什么都没变。
殷将阑这人谎话连篇,从昶时常觉得自己如果不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很容易就被殷将阑给骗了。
殷将阑踢了一脚从昶,“说正经的,现在咱们俩个是板上钉钉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不共享信息,怎么搞?”
“我在李家院子里见到的人应该是李家的祖宗。”
“应该?”殷将阑眼中狐疑更盛,“李家的祖宗,那得多久了,早就投胎了吧?难道李家还有什么法宝是可以将人的灵魂留下来,就像是修仙小说里那种老祖留下来给小辈挡灾的一道剑气。”
“想太多。”
从昶继续往前走,殷将阑快步跟上,他看着从昶的背影便气不打一处来,做戏是他提出来的不假,但为什么这剧本是他单恋从昶。
现在又不演戏了,为什么他还是追着从昶走的那个。
靠,他殷将阑活了这么大,都是别人追他。
想到这里,殷将阑站在原地,“从昶,过来。”
从昶本不想理会殷将阑突如其来的小脾气,但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殷将阑走去,他就知道殷将阑又行使主人的权利了。
“殷将阑,你要干什么?”
“举起你的左手。”
从昶不受控制,只能照做。
殷将阑哼笑,“从今往后,我们约法三章,你不允许走在我的前面,不允许隐瞒我,不允许忤逆我。”
殷将阑趁着从昶动不了,跟他击掌三次,这才放过了从昶。
从昶白了眼殷将阑,继续往前走,结果他发现自己一旦超过殷将阑的身体便不能继续前行。
“你……”
殷将阑好心情地拍了拍手,“果然啊,这主人权利跟我想得差不多,等之后,我那些小想法再慢慢验证吧。”他得意地在从昶眼前打了个响指,“记住,你下次再惹我生气,我就给你身上加更多的禁制,要你求我,我才给你解开。”
“殷将阑,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