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来来往往。


    公交车停下一辆，很快又开走了。


    沈望舒坐在等候椅上，看着一切都跟设定好的程序一样，车到，人上，车走。


    匆匆忙忙，都是一脸班味。


    也有学生族，站成一堆，讨论着。


    “我昨晚看小说看到了三点，今天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点名了。”


    “看什么小说？”


    “看一个作者叫盛阳焱的，更新真慢，时不时还断更，说什么要去取材，上次在废弃酒店取材，也没写出个什么东西来，但是他说他看见玄月了，也不知道真假。”


    “哦，他呀，看他小说还不如看玄月直播。”


    “玄月直播都不定时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抓鬼。”


    “车来了。”


    学生上了车。


    一位短发妇女摇了摇头，跟身边的姐妹说：“现在的孩子，还在读书就看小说，不务正业，我发现我女儿看小说，我都砸了她的手机。”


    另一位长发妇女说：“可是你女儿成绩很好啊，次次都班里第一。”


    短发妇女嫌弃：“班里第一有什么用，还有几个尖子班呢，宁愿当凤尾也不愿意当鸡头。”


    将烟头摁在垃圾桶上的酷帅女子，穿着背心，身上都是纹身。


    她似笑非笑地轻哼着歌，从两人身边经过：“这么嫌弃你女儿啊，要不让你女儿跟着我混呗，绝对成为混混里的凤头。”


    短发妇女一脸嫌弃，连忙拉着长发妇女离开，连公交车都不等了。


    酷帅女子切了一声，熟练地掏出烟，叼在口中，正欲点燃，余光中扫到坐在等候椅上，坐了很久的沈望舒。


    她皱眉，叼着烟走了过去：“你坐哪路车？”


    沈望舒像是刚回神过来，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家在哪总知道吧。”


    沈望舒摇了摇头：“不知道。”


    女子看沈望舒的眼神，又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你不会连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吧？”


    沈望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女子看着沈望舒，看沈望舒模样挺小的，乖乖女的样子。


    这种女孩子最容易被社会的老男人骗。


    她见多了这种女孩子，最后被骗得什么都不剩。


    酷帅女子说道：“我叫红清，你男朋友电话多少，我让他来接你，或者你家里人电话。”


    沈望舒又幽幽地开口：“我没家人。”


    玛德。


    红清都要把嘴里的烟头咬碎，又一个被老男人骗了的女孩子。


    “那你今晚有地方住吗？”


    沈望舒点了点头。


    红清见状，也没多管闲事。


    等她接了一个女孩子回来，看见沈望舒还坐在那，一直看着对面的小吃摊，看起来很饿很馋的样子。


    红清本不想多管闲事，想了想，还是走到马路对面。


    要了两个煎饼，一个给自己妹妹，一个给了沈望舒。


    沈望舒喜上眉梢：“谢谢。”


    红清：“……”


    等公交车到了，红清上了车，沈望舒也跟着她上了车。


    沈望舒抓着煎饼，看着投币入口，沉默了。


    今天不直播，所以她没带手机。


    红清看沈望舒还站在那，走了过去，帮她投了一个硬币。


    沈望舒：“谢谢。”


    红清的妹妹看着沈望舒，嘴里咬着煎饼，拉了拉红清，问道：“姐姐，这是谁？”


    红清：“不知道。”


    公交车开了十几站，红清带着妹妹下车，沈望舒也跟着下车。


    两人在前面说着话。


    “今天上课能听懂吗？”


    “嗯，学校老师都很好，不懂的可以去问他们，姐姐，我想报个辅导班。”


    红清一愣：“报吧。”


    “姐姐，为什么那个人还跟着我们？”


    红清回头，果然看见沈望舒顶着个大肚子，正不远不近地跟在她们身后。


    红清停下脚步，她看着沈望舒：“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沈望舒将手中的煎饼袋子丢入垃圾桶里，开口说道：“因为你是好人。”


    红清扶额，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这么好骗，别人一个煎饼都能把她骗走。


    红清看着沈望舒：“你是不是有困难，我帮你叫个警察吧。”


    沈望舒摇了摇头：“不要。”


    红清问道：“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沈望舒说：“也许我才是坏人。”


    “你这人，说话怪怪的。”红清没辙，“跟上吧。”


    沈望舒：“好的。”


    红清的妹妹倒是上下打量了沈望舒一番，见沈望舒没什么威胁后，这才收回了视线。


    红清跟妹妹两人居住在一套一厅一室的老旧套房里。


    客厅杂乱，倒是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还置办了一张书桌，书桌上还放着护眼台灯。


    一进屋，红清就让沈望舒随便坐，然后去了厨房忙活。


    红清妹妹则回了房，坐在书桌上，也没有看书，而是掏出手机。


    “真是烦死了，那个傻逼捡了一个孕妇回来。”


    “啊？孕妇？这年头还能捡得到孕妇？”


    “是她自己跟过来的，不过我看没什么威胁，我跟那个傻逼要钱了，但是她还没给我，估计今晚又要去赚钱了。”


    “那今晚约一个？”


    “好。”


    沈望舒从兜里掏出瓜子，听着陶可给她的实时汇报。


    陶可：“哎呀，做鬼就是好，连看人隐私都可以光明正大。”


    而这边，红清已经煮好了三份面条。


    她快速给沈望舒端了一份。


    又给房间的妹妹端了一份。


    两碗面条还加了蛋，她自己则清汤寡水的，只放了一点酱油。


    红清端着碗，站在房间门口：“我今晚要出去一下，你锁好门。”


    “好的，姐姐。”


    红清又看向沈望舒：“我妹妹睡眠不好，这里沙发也不够你睡，吃完了我带你去警察局，有困难找警察。”


    沈望舒看向这碗加了鸡蛋的面条，应了声：“好的，收到了。”


    “你说什么？”


    陶可飘在空中：“委托报酬收到了，你就偷着乐吧，主人什么时候接过这么便宜的委托。”


    红清自然是听不到陶可说话的，她吃完面条后，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还在感叹，看来天气还没热起来，晚上还能省点电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