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宸除了埋头吃饭，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师母我爱你。”


    顾卿言在一旁啧了又啧：“我是缺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


    沈玉宸都不想提那些年幼时被骗的事，他大言不惭：“都缺。”


    顾卿言微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沈玉宸连忙给沈望舒告状：“师母，师父欺负我，他为老不尊，不让我说正确答案。”


    “我为老不尊？”顾卿言气笑了。


    沈玉宸点头：“是的呢，师父你大我一轮有余，三岁一代沟，五岁一鸿沟，男人过了25就是60了，四舍五入，师父你老了。”


    顾卿言感觉沈玉宸跟了沈望舒后，翅膀硬了，飘得没边了。


    这或许就是孩子大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但不代表他不能治沈玉宸。


    顾卿言开口了：“回来总商会上班。”


    沈玉宸秒怂：“师父，对不起，我错啦。”


    开什么玩笑，跟着师母还能卖符赚外快，跟着师父只能领死工资。


    搞不好哪天师父不够钱了，还要挪用他那绵薄的工资。


    沈玉宸抓紧时间，连吃带拿，嘴里还塞得满当当：“我吃饱了，再见，师母，下次还有这种席务必带上我。”


    沈玉宸说走就走。


    沈望舒轻笑一声：“男人过了25就60了？”


    顾卿言连名带姓喊了声：“沈望舒。”


    沈望舒哄着：“听到了听到了，我耳朵没问题。”


    顾卿言沉默了一会：“你不会也嫌我老吧？”


    沈望舒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句话有些好笑，算上她在异界待过的时间，按沈玉宸的那些话……


    沈望舒也啧了声。


    她给沈玉宸打了个电话。


    沈玉宸此刻正在灵鹤门，将打包好的好菜都放在司雪面前：“师母，有什么吩咐？”


    沈望舒说：“鬼屋那给你放一周时间的假。”


    这话一出，一想到自己不用再闻到奇奇怪怪的味道，沈玉宸立即就喜笑颜开。


    然后沈望舒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笑容瞬间垮掉。


    沈望舒微笑：“去帮你师父一周。”


    沈玉宸不开心了。


    顾卿言感动了：“谢谢老婆。”


    沈望舒：“不用谢，我是为了我自己。”


    顾卿言：“我知道。”


    沈望舒：“我看你并不知道。”


    灵鹤山这边。


    沈玉宸本来就仗着师父不能拿他怎么样，才嘴炮拉满，现在好了，师母给师父出头。


    他幽幽地看着司雪：“看我对你多好，还带国宴给你吃。”


    灵鹤山出了这么大的事，底下的弟子，有的想要自立门派，觉得司雪和司回都无法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最近灵鹤门都要走向分崩离析了。


    司雪瘦了一大圈，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爷爷也在那天之后，一下子就病倒了。


    整个灵鹤山都压在了她肩上，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没想到沈玉宸还特意给她打包。


    司雪感觉自己鼻子又开始酸了，她擦了擦眼睛：“沈玉宸，以后要是没有灵鹤门了，那怎么办？”


    沈玉宸：“能怎么办，我无名村还没了呢。”


    这个安慰，像是沈玉宸直接抓了一把苍蝇，强势地塞到了司雪的嘴里。


    这天算是聊死了。


    司雪沉默地吃着沈玉宸带回来的国宴，形同嚼蜡。


    沈玉宸这才正色道：“最近策哥那里招人，我师母把你推荐到那边去了，反正你们灵鹤门也这样了，想走的人让他们走，想留的人，那边缺人手。”


    司雪嘴巴还塞着食物，手拿着勺子，瞪大眼睛看着沈玉宸。


    沈玉宸：“干什么？你这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啊？”


    司雪一直以来，都很想跟着玄月。


    虽然她被沈玉宸邀请入职鬼屋，但她从来没有收到过工资，去那里也只是登记，属于可有可无的人员。


    她感觉自己是被沈玉宸给坑了，但没有证据。


    沈玉宸现在突然对她说这个，她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总感觉沈玉宸在给他挖坑。


    沈玉宸点开手机，打开刘策的聊天窗口。


    刘策：“玉宸啊，我这边缺人手，本来是准备对外招聘的，然后你师母说让我跟司雪接洽，我这里太忙了，你跟她熟一点，要不你帮我跑这个腿。”


    司雪看见这句话，这才感觉嘴巴里形同嚼蜡的食物，渐渐开始有了味觉。


    好甜。


    她一直想跟着玄月，没想到最后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替她做事。


    司雪擦了擦眼睛：“呜呜呜呜，沈玉宸，我好想哭。”


    沈玉宸被打得个措手不及，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帆布袋：“不行啊，这次你再怎么哭我也不会给你符箓了。”


    司雪一边哭，一边说：“你之前给我的那些符箓，等我学会了，我会还十倍给你的。”


    沈玉宸一边捣鼓手机，一边挖了挖耳朵：“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司雪再次说道：“我说，等我学会了那些符箓画法，你给了多少张给我，我十倍还给你。”


    沈玉宸这才笑了：“好说好说。”


    然后他点开手机，将刚才的录好的音放了一遍。


    司雪听着自己的承诺，黑了脸：“沈玉宸，你究竟在那群和尚面前学了什么？”


    沈玉宸：“什么？这关他们什么事？”


    司雪生气：“小时候看你跟着他们一起敲木鱼，你脑袋也跟着一起变成了木头。”


    沈玉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东西？我们不是在讨论还符箓的事么？”


    司雪：“傻子。”


    “这就是你不对了啊，我给你送饭，给你入职，你还人身攻击，再见，告辞。”


    沈玉宸说走就走。


    司雪更生气了：“木头。”


    坐在二楼阳台上的司回，看着沈玉宸的背影，他摇晃了一下手中的扇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孙女是什么时候，对沈玉宸有了那种心思的？


    唉，可惜啊。


    这可是一个对某些事情很难开窍的榆木脑袋，不过人有弱点。


    专攻弱点就行。


    于是在司回和司雪两人吃饭时。


    司雪将刘策的邀请说了一下。


    司回是同意的：“去吧，好好学，好好做。”


    这些年司棉扮成司岩，帮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人做事。


    现在他们要还这份因果，多积德行善。


    司回还特别嘱咐：“多赚钱。”


    司雪不解：“为什么要多赚钱？”


    司回：得，榆木脑袋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