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做了同一个噩梦。


    一起摆摊的小夫妻，双双在梦中惊醒。


    房间的温度很低，两人却满头大汗。


    丈夫连忙看着妻子，双手握握妻子的胳膊，又看看腿，每个地方都仔细检查了一下。


    而妻子也仔细查看丈夫的脸。


    一通忙乱之后，两人满头大汗对视一笑，异口同声：“我做噩梦了。”


    “还好你没事。”丈夫松了一口气，他梦见自己的妻子，正在收拾摆摊用的桌子，突然一辆车疾驰冲了过来，将他妻子撞飞好远。


    “还好你也没事。”妻子也松了一口气，她梦见自己飞在空中，而他们的小推车被一辆车撞飞，锅里滚烫的热油全部都泼到了丈夫的脸上。


    两人后怕地相拥在一起。


    丈夫说道：“今天不出摊了，去你一直想去的游乐园。”


    妻子道：“不好吧，两张门票，生意不好的话，我们要出摊半个月呢。”


    “没关系，去吧。”


    “好吧。”


    *


    一位母亲也在噩梦中惊醒，她醒来后看着黑暗中的一切，下了床，慌不择路不小心脚趾踢到了床脚。


    她忍着痛，走到自己孩子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借着客厅的灯。


    她看着自己的孩子，轻微且均匀的呼吸，睡得可香甜了。


    这位母亲松了一口气，她梦见自己孩子，刚接过小吃摊买的炸鸡腿，第一口正准备给她吃。


    身后传来尖叫声和碰撞声，不到两秒的时间，她的孩子就被撞飞。


    这位母亲热泪盈眶，这个噩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令她心悸。


    *


    宿舍已经熄了灯，却亮出了几盏手机的手电筒灯。


    四个女孩借着手机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们怎么都醒了？”


    “我做噩梦了。”


    “这么巧，我也是。”


    “我梦见舍长，算了，我说不来，快捏捏我，我刚才肯定是在做梦。”


    “也捏捏我。”


    “啊，好疼啊。”


    四个女孩说着说着开始笑了起来。


    越说越激动，然后就听到宿管阿姨用力敲了敲门：“还不睡。”


    “就睡，就睡，阿姨，别记过。”


    四个女孩关了手机灯，在被窝里还在窃窃私语。


    而门口的宿管则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真是莫名其妙，她睡得好好的，居然梦见这几个卖糖水的女孩们被车撞飞。


    吓到她以为她们没回宿舍，还好还好。


    真是什么破梦。


    *


    自己父亲先是上了玄月的直播间，然后今天去警局路上，又被酒驾车撞飞。


    她的母亲哭到晕倒，她照顾自己的母亲，把自己幼小的弟弟接了回来，忙着给各位亲戚打电话，好不容易眯了一会。


    结果噩梦将她惊醒。


    她醒来后，却见母亲也坐在床上，眼神空洞。


    她喊了声：“妈妈。”


    她母亲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唇角，泪流满面：“我梦见你爸爸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被车撞的，死的死，伤的伤。”


    “死了好多人，新闻都播了好几天。”


    “开车的也死了，他家人一分钱也不赔。”


    她上前拥抱自己的母亲：“没事了，都是梦。”


    她本人也梦见，罪魁祸首死了，没人替她们赔偿这扬事故的损失。


    而她只能离开学校，照顾生病的母亲，年幼的弟弟。


    这一刻，她甚至在庆幸，还好这是梦。


    现在罪魁祸首家里也有钱，跟她们说要她们签谅解书，就可以给她们想要的赔偿金额。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这种庆幸的想法是不对的。


    但控制不住。


    她说道：“没事了，妈妈。”


    “嗯。”


    “妈妈，你还爱爸爸吗？”


    “爱不爱什么的，都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有些都成为了习惯，不过妈妈会慢慢放下，以后妈妈就守着你和弟弟好好过。”


    “好！”


    *


    一个只有五个人的聊天群里。


    大半夜的，群里多了一条抽烟的表情包。


    “你怎么也醒了？”


    “你还不是一样的。”


    “这么巧。”


    “唉，以后咱们群，就只有我们四个了。”


    “实不相瞒，我梦见撞上老雷那辆车，把我们都撞飞了，我一辈子瘫在床上。”


    “我也梦见了，我女儿刚还打电话，让我去一个叫什么鬼屋的地方还愿，她一个律师还搞封建迷信。”


    “信我的，我也被我儿子骂了，明天我们一起去鬼屋，去去霉，心诚一点，神仙很灵的。”


    “唉，走吧走吧，现在就走，我都梦见鬼差来接我了，真是吓死了。”


    *


    医院里。


    火灾后，就一直躺在床上，连医生都让家属放弃，浑身重度烧伤，一直没醒的女人，眼角突然流下一行泪。


    夜巡的护士习惯性地过来看一眼，本以为又是以往看见女人没醒的面容。


    这次，却见她在哭。


    护士连忙汇报给值班医生。


    等值班医生过来时，就见她已经睁开了眼。


    她重度烧伤，家里早已负债累累，偏偏烧到残疾的丈夫也不舍得拔管。


    他们心疼这家人，他们的女儿又可爱又嘴甜，都在他们科室混熟了。


    小女孩还说以后长大也要当医生，救死扶伤。


    昨天还有护士给女孩爸爸支招，这样勾花，得勾多少才能还得上救命钱，而且待医院多一天，就多一天的费用。


    不如去直播试试，看看有没有好心人。


    没想到奇迹出现了。


    女人的语言功能退化，她的眼神在病房里扫射，像是在寻找什么。


    医生连忙打开手机，拨了个视频。


    女人看见那个熟悉的头像，这才停止了寻找，眼泪不停地流。


    直到那边接通。


    小女孩困顿地揉着自己的眼睛，定睛一看，在看见是妈妈醒了后，瞌睡虫一扫而过，她欢喜地对爸爸说道：“爸爸，你看，妈妈醒了，妈妈醒了。”


    女人看着自己女儿的小胳膊小手的，她哭着扬起了唇角。


    小女孩还很开心：“太好了，妈妈你终于醒了，爸爸今晚突然抱着我哭，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妈妈，你醒了就太好了。”


    “妈妈，我现在就去医院看你，我要跟你说个故事，我碰到一个姐姐，但是爸爸却说她是神仙，好神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