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
作品:《废太子的早死原配》 【第二章】
听着身后的惊鸟鸣叫和马蹄声,孟羽凝不敢出声,拽紧缰绳,只一味地纵马狂奔。
耳边风声呼呼,不知跑了多久,身后再无动静传来,前方道路尽头,已经能看到祁璟宴他们昨晚过夜的营地。
她放慢速度,动了动发麻的双腿,内心却踌躇起来。
祁璟宴一行人原本就不待见“她”,如今“她”夜半偷马,私自叛逃,他们对她的印象,毫无疑问,定是会雪上加霜。
她要是就这么回去,祁璟宴会不会因为她的背信弃义之举,一怒之下杀了她?
即便祁璟宴不愿与她计较,可他手底下那些人会轻易原谅她吗?日后会不会找她麻烦?
想到祁璟宴身边那些凶神恶煞的护卫,孟羽凝面色凝重,轻轻叹了口气。难啊。
看着越来越近的营地,她勒停了马,驻足观望。
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回去。
可若是不回去,她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可去吗?
天人交战片刻,孟羽凝一拍大腿。
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还是勇敢面对吧,大不了受些冷言冷语,只要能活下来就行。
只是回去之后怎么说?总不能说她原来想跑,半路又反悔了吧,就算祁璟宴好意思听,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
孟羽凝环顾四周,突然看到路边竹林中那一根根手指粗细的野山笋,她眼睛蹭地一亮。有了。
她翻身下马,将马牵到一丛青草前,放开缰绳,任由它自己在那吃。
自己则扑到那片野山笋前,跪到地上,一手一根掰了起来。
“咔”“咔”“咔”……
笋子鲜嫩,声音悦耳,不多时,孟羽凝身边就已经攒了不小的一堆。
看着前面还有那么多山笋没拔,孟羽凝有些意犹未尽,可此刻前途未卜,也不是让她尽兴拔笋的时候。
没有工具装,她顺手从路边折了几根草,扭在一起,当做绳子,将野山笋整理好,码在绳子上,打了两个捆柴结,把小山笋捆成两捆,再系在一起,提在手里。
她提着山笋起身,走到马边,牵过缰绳,把山笋先搭到马背上,翻身上马,一路小跑,奔着营地去了。
本不想在路上多耽搁,可当路过一片绿油油,嫩生生的荠菜时,她还是没忍住跳下马去,又薅了一大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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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祁璟宴刚洗漱完毕,刚被穆云扶着坐到了轮椅上,就见穆风冲进营帐,一脸忿忿不平道:“殿下,那孟氏”
祁璟宴面无表情:“我已知晓,跑了便跑了,不必再提。”
穆云朝穆风使眼色,示意让他赶紧出去。
今早天还没亮,他发现孟姑娘背着包袱,蹑手蹑脚去偷马的时候,他立即就去禀报了殿下。
殿下只说了句“让她走,无需理会”,便合眼继续睡了。
殿下似乎并未动气,似乎也不在乎她逃跑与否。
可被自己的未婚妻抛弃这事,无论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是一种羞辱。
所以他特意去叮嘱过大家,千万不要在殿下面前再提起孟姑娘,就全当她没有存在过就完事了。
可穆风这家伙,怎么这般没有眼力见,这时候又跑来说什么孟氏,这不是平白给殿下添堵嘛。
穆风见两人误会自己,忙伸手指着帐外:“可是殿下,那孟氏又回来了,骑马正往这边来呢。”
祁璟宴眉心微蹙:“回来了?”
穆风:“属下看得真真的,就是她。”
穆云也十分意外:“真是奇了,这孟姑娘酝酿了好几日,终于下定决心跑了,怎的又回来了?”
穆风气哼哼道:“管她为甚回来,反正有孟怀甫那样一个卑鄙无耻,吃里扒外的爹,她也好不到哪去。”
“殿下,那孟氏去而复返,铁定没安什么好心,属下去把她赶走吧。”
祁璟宴:“推我出去瞧瞧。”
两人应是,穆云去推轮椅,穆风去打门帘。
几人身后的简易床榻上,三岁的十七皇子祁璟屹不知何时醒了,两只小手攥着小被子,乖乖坐在那里。
此刻见祁璟宴没带他就要出门,小脸一变,手脚并用爬下床榻,鞋子也没穿就追上去,哇一声哭出来:“哥哥,不要丢下屹儿。”
三人齐齐回头,就见近日来瘦了一大圈的小娃娃光着脚丫,咚咚咚扑了过来。
祁璟宴的腿伤还没好,穆云和穆风生怕小殿下撞到殿下的腿,齐齐蹲到地上,伸手去接。
可小娃娃却一弯腰,从二人胳膊底下穿过去,到了祁璟宴身边。
却也十分懂事,没敢像以前那样直接往哥哥身上爬,只乖乖站在轮椅边,两只小手死死抓住祁璟宴的袖子,眼泪汪汪抽噎着:“哥哥,你不要、不要屹儿了吗?”
听着那稚嫩童音里满满的不安和惧怕,再想想小殿下以前的天真浪漫,穆风和穆云都红了眼眶,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祁璟宴伸手,温柔地摸摸弟弟的头,微微笑着说:“屹儿别怕,哥哥永远都不会丢下屹儿。”
小男孩懵懵懂懂点点小脑袋,踮着脚尖,伸着小手去够祁璟宴的脖子。
祁璟宴伸手将屹儿抱进怀里,看了眼穆云:“走吧,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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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羽凝骑马跑到营地外,就见一个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男子坐在轮椅上,面容冷肃,不怒自威。
他手里抱着个格外漂亮的小娃娃,眨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也静静望着她,眼神虽懵懂,却也带上了一丝戒备。
再看一眼轮椅后站着的两个黑脸护卫,孟羽凝只觉头疼。她这回归之路,怕是有些艰难。
可人已经到这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待马走到几人十步开外,她翻身下马,提着山笋和荠菜,慢慢走上前去。
祁璟宴坐在轮椅上,稳如泰山,不发一言。
两人一站一坐,默默对视,都等着对方先开口。
不多时,在那冰冷锐利,又带着些审视的目光注视下,孟羽凝终究抵不住心虚,微微垂下眼眸。
她一手提着野山笋,一手提着野荠菜,齐齐递到祁璟宴面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殿下,要是我说,我摘野菜去了,你信吗?”
站在祁璟宴身后的穆风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嘁”了一声,小声道:“我们殿下又不是傻子,鬼才信呢。”
孟羽凝没接话,就那么举着两捆野菜,直到她胳膊举得都有些酸了,祁璟宴才淡淡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包袱,又扫了一眼那匹枣红马,仍旧缄默不语,只轻轻拍了下轮椅扶手。
穆云忙推着轮椅,转动方向,推着祁璟宴往营地里面走。
穆风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越过孟羽凝,牵起那匹枣红马往回走,嘴里不住地嘀嘀咕咕:“偷了我们最好的马,心可真够黑的,孟家没一个好人,走都走了,又回来干嘛,平白无故给我们殿下添堵。”
孟羽凝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拎着两捆野菜,跟在后面走。
她记得,原剧情里,穆风才十五岁,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
在不久的将来,一行人会遭遇“劫匪”,穆风为了保护祁璟宴而死,临死之前,还救了队伍里那个做饭的厨子,是个忠心护主,又心地善良的小伙子。
他这样的态度对她,也的确是因为孟怀甫那个老东西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还有“她”抛下他们殿下偷跑的事情也不怎么地道,事出有因,她何必计较。
虽说每一个人对她都没个好脸色,但是至少祁璟宴没杀她,也没人直接骂她,更没把她赶出去,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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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营地,孟羽宁有些意外。
平日里这个时候,营地里早就已经收拾妥当,准备上路了,可今日却是毫无动静。
站岗的侍卫,腰间垮刀,面朝营外,站得笔挺。
营地后方的空地上,有两队侍卫在操练,除此之外,一个闲人都看不到。
根据本朝律例,依照各位藩王封地大小规模不同,藩王护卫人数为一万至三万人。
但祁璟宴这种头顶“谋逆”大罪的废太子,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康文帝圣旨上明确规定,他在封地王府的护卫人数,最多不得超过两千人。
可此次离京,康文帝只允许他从原东宫护卫中带走了两百人,那所谓的两千人,得等祁璟宴到了岭南之后,自己再扩充。
即便是这两百人,一路上历经频频意外,死伤大半,最后到达苍海郡时,包括祁璟宴和三岁的祁璟屹在内,统共剩下不到五十人。
昨日刚离开京城地界,尚不曾遇到什么意外,所以此次跟随祁璟宴从京城带出来的人还都在,包括那个做饭极其难吃,脾气又十分古怪的厨子。
看着营帐东边那道炊烟,孟羽凝猜到那厨子应该正在做饭。
平日里是穆风给她送饭,可看穆风方才那态度,从今往后怕是要她自己去端了。
只不过还没闻到饭香,想来还要一会儿才能做好。
孟羽凝便也不再乱看,提着野菜回了自己下榻的那个小营帐。
进了营帐之后,把几捆菜往地上一扔,背上包袱一解,鞋子一脱,直接躺到了那一人宽的行军床上。
身体挨着被褥,才感觉到这一身的酸痛难耐,尤其是两条腿,内侧已经火烧火燎地疼了起来。
骑马这事,可真不是个好活,回头她还是老老实实坐马车吧,就是不知道经过这一遭,那辆装行李的车,人家还让不让她上去坐。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此刻回到营地,生命安危暂时得到保障,她只觉身心疲惫,又累又饿,真是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只想好好歇一会儿,其他的事情,等她缓一缓,回头再想。
这么想着,孟羽凝闭上了双眼,她本来只打算养养神,等差不多饭好了就起来吃饭的。
可来来回回跑了几个时辰,一路颠簸,加上精神高度戒备,此刻一放松下来,不到几息的功夫,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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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宴的营帐,他带着祁璟屹正在吃饭。
桌上摆放着两盘黑黑绿绿,看不出什么菜式的菜,祁璟宴一筷子都没动,只捧着一碗白米粥默默喝着,祁璟屹有样学样,也抱着碗小口小口喝粥。
候在一旁的穆风凑近穆云小声吐槽:“这汤老头怕不是故意把菜做这么难吃吧?”
穆云侧眼看他,不解道:“他为何那么做?”
穆风:“做得难吃,大家就不让他做了啊,他不就落个清闲,回头又可以鼓捣他那些药去了。”
穆云:“那不能,汤大夫知道轻重。”
当时传旨的人特意提及,说陛下说,京城医者短缺,不让殿下带着大夫随行。
陛下这是摆明着不想让殿下的腿治好。
众人义愤填膺,可也无可奈何。
汤大夫得知之后,自愿以厨子的身份混入队伍,这些天给殿下治腿,都是偷偷摸摸地在治。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江湖上人人称颂的汤神医,怎么做起饭菜来那么难以下咽呢。
穆风点头:“也是哦,咱这两百人里个个干净,可谁知道那些明着护送,实则看押的差役们都是谁的眼线,是得小心行事。”
说罢,脸色一跨:“可是,那汤老头做的饭,怎么就那么难吃啊,咱就不能换个人做饭吗?”
穆云斜睨他:“你做?还是我做?还是外头那些个莽夫做?”
穆风一想到某一回出去打猎,一位仁兄兴致勃勃煮了一锅无比鲜美的菌子汤,喝过之后,他就看到他的马突然长出一张美人脸,非追着他说要嫁给他……
他当即打了个激灵,双手搓了搓胳膊:“那还是算了吧,至少吃汤老头做的饭,咱们能好好活着。”
祁璟宴喝完手上那碗粥,见门口两人还在那叽叽咕咕,便开口问:“孟姑娘那里,可有送了饭食过去?”
穆风回身,狠狠道:“回殿下,那孟氏心大的没边了,一回来倒头就睡,估摸着现在还没醒呢,根本用不着吃饭。”
祁璟宴:“那也要送,既然她选择跟我们同路,就不能苛待她,否则生病了,还得麻烦汤老,汤老一生气,下顿饭只会更难吃。”
“属下知道了。”穆风脸色更垮,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临时搭建的伙房打了一碗粥,一碟子菜,送到了孟羽凝的营帐外,冷声冷气道:“孟姑娘,吃饭了。”
孟羽凝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在梦里正守着一大盆红烧肘子不停地在夹,可那肘子却滑得很,夹起来掉下去,夹起来掉下去,怎么都吃不到嘴里,快把她给急死了。
一听到“吃饭”二字,眼睛一下就睁开了,闻道门口的米香味,忙应:“来了。”
说罢,挣扎着起身,掀开帘子出去,果然就见穆风手里端着饭菜,气鼓鼓站在外头。
见她出来,穆风把一碗一碟往她手里一搁,话都不说一句,转身就走。
孟羽凝对着那道背影说了句:“谢谢你啊,穆风。”
穆风的背影一僵,随即甩着袖子走了。
看着那碗稠稠的白米粥,孟羽凝咽了咽口水,当即回屋,放下菜碟,勺子也不用,端着粥碗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
温热的米粥垫了底,整个人都熨帖了,这才坐到床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那碗看不出是什么菜的菜,放入嘴里。
刚嚼了一口,直接就吐了出去,又咸又苦,闭着眼睛都咽不下去。
这是什么菜,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怎么比前两天还更难吃了?
她赶紧又吃了两口粥,嘴里的那股说不上的怪味才淡了些。
默默吃完一碗粥,孟羽凝盯着那碟子菜,心中一动。
她放下碗,提着那捆野山笋和野荠菜出了营帐,来到了祁璟宴的营帐外:“殿下,小女有事求见。”
账内安静片刻,帘子从里面掀开,穆云走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孟姑娘,殿下请您进去。”
孟羽凝微微点头示意,走进营帐,就见那古怪的厨子也在,正坐在轮椅边,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正眼神不善地看着她。
孟羽凝早已料到众人对她这种仇视的目光,也不在意,只是把手里的两捆野菜又举到了祁璟宴面前,开门见山道:“殿下,小女想同殿下借个锅,把这两道菜给做了。”
还不等祁璟宴开口,那汤厨子立马警惕道:“你想干嘛,你想给殿下下毒吗?”
“绝非如此。”孟羽凝连忙摇头,心道幸亏她有先见之明,直接来找了祁璟宴,不然这锅怕是都用不上。
祁璟宴伸手拦住还要说话的汤厨子,冲孟羽凝点了点头:“锅就在那,你想用就去用吧。”
孟羽凝笑着道了谢,转身就走,走了两步想起自己还没行礼,又转身,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朝祁璟宴福身行了个礼,这才拎着野菜去了灶房。
等人走远,汤鹤这才把手里那布包打开,抽出一根银针,继续给祁璟宴扎腿,手上没停,嘴里也没停:“她一个五谷不分,只会哭哭啼啼的千金大小姐,竟然还大言不惭说要做菜,简直笑话。”
祁璟宴:“她爱做便随她,犯不着为此动气。”
汤鹤:“我那不是怕她做出来,回头把人吃出个好歹来,又要老夫去治嘛。”
祁璟宴:“你且安心,无人会吃她做的东西。”
穆风附和:“就是,他们姓孟的人做的东西,我们东、我们慎王府的狗都不带吃的。”
预收《团宠三岁小神探》:
苏寄遥,大理寺少卿苏展家的小闺女,年方三岁,胖乎乎,圆滚滚,人见人爱。
爹疼,娘宠,哥哥爱,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直到某日,她眼前出现一个叫系统的小白鸭。
系统说,她活在一本书里,是一个小炮灰,它是提前来接她的。
苏寄遥歪着小脑袋,满眼困惑:“鸭鸭,什么是炮灰,好吃吗?”
小白鸭:“……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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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苏展散衙回来,一脸愁苦。
说有一桩人口连环失踪案,久久不能破获,已经惹得人心惶惶,民怨沸腾。
陛下勃然大怒,给他这个案件负责人下了死令,若是三日之内不能破获,就将他革职流放。
一家人唉声叹气,一筹莫展。
苏寄遥奶声奶气:“爹爹,那个坏人是景阳侯世子,那些丢了的人都在他家城外庄子的地窖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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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苏寄遥帮助爹爹连破数起奇案大案,各种疑难杂案,被陛下钦点“大理寺小少卿”,成了大理寺团宠,更成为闻名天下的小神探……
*团宠,萌娃,读心,吃瓜,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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