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桀桀桀，傻了吧？老弟，没想到我能标记地点吧？】


    系统一脸邪笑。


    毕竟，老六最喜欢被阴了吧？


    虚影瞳孔骤缩，然后就感受到有一双修长的五指扣住自己的脑袋，在浑厚的力道灌入下，将他向高处掼去。


    他……起飞了？


    一切发生在瞬息。


    然而这还没完。


    他只见林源瞳孔中闪烁着兴奋，一人一捶杀上九天，浑身雷光炸裂。


    如同十天没进食的疯狗盯紧了残存的猎物。


    要么获生，要么不获死。


    虚影对此也怕了，在空中疯狂挣扎，灰雾凝成的四肢扭曲变形，他正准备往反方向逃走。


    结果发现那方向正屹立着一人一剑。


    冰魄剑斜指天穹，素白裙裾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宛如自深渊走来的冰之神祇。


    “你罪不可恕！”


    一人出剑速度极快，当他看向那里时，原地只余残影。


    虚影满脸的不解。


    所以你们刚才打那么凶是为什么？


    你们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是给谁看？


    你们……算了。


    愿世间没有演员！


    虚影的抱怨戛然而止，冷倾仙的冰魄剑已裹挟着刺骨寒意破空而至。


    刹那间，天穹凝结出九条冰龙，龙目泛着幽蓝冷光，冰龙仰天咆哮，声浪震得虚空泛起涟漪。


    九条冰龙仰天咆哮后，周身寒意暴涨，如利刃般飞射而出。


    龙身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冻结，形成一条长长的冰蓝色轨迹。


    为首的冰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闪烁着寒光的利齿，径直朝着虚影的头颅咬去。


    其余八条冰龙也不甘示弱，分别从不同方向发起攻击。


    虚影惊恐地瞪大双眼，冰龙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在眨眼间，九条冰龙便同时穿透虚影的身躯。


    虚影已经碎得七七八八。


    林源趁机暴起，巨神锤裹挟着雷光化作千丈雷柱，砸在虚影之上，发出了烤焦的肉味。


    虚影在剧痛中发出非人的尖啸，灰雾凝成的身躯开始寸寸崩解。


    “诡异不……”


    林源在他将说完这句话时，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


    周身雷霆之力疯狂汇聚，巨神锤表面符文尽数亮起，化作一柄千丈雷戟。


    “给我彻底湮灭！”


    他怒吼着将雷戟掷出，雷光划破长空，如同一道贯穿天地的金色洪流。


    雷霆拖尾，似神人挥笔，划破长空。


    雷戟贯穿虚影的刹那，整片天地骤然亮如白昼。


    灰雾在至阳至刚的雷霆中剧烈蒸腾，发出滚油泼雪般的嗤响。


    虚影扭曲的面容突然定格，竟露出诡异的解脱笑容。


    "你们...根本不懂..."沙哑的低语混在雷霆爆鸣中，"灰雾终将..."


    轰——！


    雷光炸裂将最后一丝灰雾撕得粉碎。


    林源突然瞳孔骤缩，


    那些崩散的雾气并未消散，反而在雷光中凝聚，如同活物般朝他激射而来。


    "小心！"冷倾仙剑锋急转，九条冰龙瞬间回防。


    可黑雾还是没入了他的眉心。


    林源只觉识海剧震，眼前浮现出无数破碎画面：


    燃烧的界域、断裂的青铜巨门、还有...


    一柄插在尸山血海中的冰魄剑。


    某个超越认知的存在在他灵台深处投下阴影，冰冷呓语如附骨之疽：


    【标记完成】


    "这是...道标？"


    冷倾仙脸色煞白，眉心浮现出霜花状灰纹。


    她突然挥剑斩向林源，剑锋在距他咽喉三寸处硬生生停住：“别在其中迷失自己”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警报：


    【宿主，我感觉这很不妙。】


    林源手中的巨神锤突然自主暴起，锤柄裂开无数金属细丝扎入他手臂血脉。


    “你干什么？！”


    林源怒吼着想要挣脱，却见锤头浮现出与冷倾仙眉心同源的灰纹。


    更骇人的是，自己视野边缘开始出现看不清的...某种存在。


    冷倾仙的冰魄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万年不化的玄冰竟开始渗出鲜血。


    她踉跄着单膝跪地，发间青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霜白。


    "原来如此..."她抬头露出惨笑。


    话音未落，整片苍穹突然如镜面般碎裂。


    透过裂缝，林源看到无数个平行时空的"自己"。


    每个时空的他都手持染血巨锤，而锤下躺着...冷倾仙的尸体。


    不对，按理说，未来战死的人应该是自己，并且已经被改写，为何会这样？


    林源的瞳孔剧烈收缩，眼前的画面如同万花筒般疯狂扭曲。


    每一个“自己”都高举巨锤，而冷倾仙的尸体横陈于血泊之中。


    “这不可能……”


    他明明已经逆转了命运，本该战死的是他。


    而非她！


    可为何现在，所有的未来都在向他展示同一个结局——冷倾仙必死？


    “徒儿！”冷倾仙的厉喝将他拉回现实。


    她的冰魄剑已经彻底染成血色，剑身上的玄冰寸寸崩裂。


    而她的右眼已经完全被灰雾侵，化作一片混沌。


    她咬破舌尖，强行维持清醒，声音嘶哑：


    “徒儿，它在篡改因果……我们杀的从来不是本体，而是‘未来’的我们，我们先别动”


    林源猛然醒悟——


    灰雾根本不是敌人，而是被灰雾污染的“未来自己”！


    所以，他们每一次攻击，都是在加速自己的死亡。


    所以，冷倾仙才会在所有未来里死去。


    系统疯狂闪烁：


    【狗宿主，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彻底抹除！】


    林源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在变得透明，仿佛正在被某种力量从“存在”的层面上抹去。


    而更可怕的是，冷倾仙的生机也在飞速流逝，她的白发如雪，肌肤寸寸龟裂，仿佛随时会化作尘埃。


    “既然杀的是‘未来’，那就不杀了。”


    林源突然狞笑一声，猛地松开巨神锤。


    “既然它想改写因果，那我就让它改个够！”


    他猛地抬手，五指如钩，竟直接刺入自己的胸膛！


    “徒儿？！”冷倾仙骇然。


    “不……不要！”


    冷倾仙声音沙哑般嘶吼。


    可林源鲜血喷涌，却笑得更加疯狂。


    “既然未来已死，那我就——”


    “——先死为敬！”


    他的心脏被自己硬生生捏碎！


    ——自毁命格，斩断因果！


    刹那间，整片时空陷入绝对的静止。


    灰雾凝固，雷霆冻结，甚至连冷倾仙落下的泪珠都悬停在空中。


    而在林源彻底闭眼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一声震怒的咆哮——


    来自灰雾深处的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


    “你……敢……？！”


    然后，世界开始崩塌。


    ——既然未来已被污染，那就让一切归零！


    ——既然命运已被篡改，那就让因果重启！


    ——既然注定无法共存，那就让一切……


    ……重来！


    我师尊，绝不会死，该死的人是你。


    “跟我玩游戏……老子玩儿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