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无情

作品:《师妹总想杀我

    谢澜回来时,厌殊靠在门口等他。


    “师兄,你回来啦。”


    这般热情,谢澜左眼跳了跳,总觉得没好事。


    厌殊被他看得心虚,试图转移他的注意。


    谢澜没急着进门,双手抱臂,倚在门的另一侧,等着她开尊口。


    “师兄。”厌殊对着他笑,笑容十分灿烂。


    谢澜没忍住,耸了耸肩,甚至往后退了一大步,直接进了屋里。


    厌殊见状黑了脸,一个没忍住,差点一拳揍过去,“你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谢澜对她露出一个笑,“那倒不会。”


    话音刚落,笑意就收得一干二净。


    厌殊明白他方才看自己是什么感受了,瘆得慌。


    “说吧,找我何事?”谢澜说着朝屋里扫了一圈,确认没有埋伏什么人才放心地坐下,给自己沏了一壶茶,然后往厌殊面前推了一杯。


    “你不跟我回去住?”


    “我这空房多的很,师妹不必替我节省。”


    “我怕鬼。”厌殊硬着头皮瞎扯,今夜他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哦?师妹何时有的这个毛病。”


    “杀人杀多了,怕鬼不行吗?”


    这句话放在从前还能说服谢澜,现在骗骗三岁孩童怕是都够呛。他忍住笑意,不知她到底是如何找的借口,如此苍白无力。


    “你走不走?”见他没动,厌殊深知多说无用,上手生拉硬拽,用脑袋顶着他出去。


    谢澜:“……”


    “你是牛吗?”谢澜被她一个劲地顶着往前走,庆幸自己没有安排太多仆从,见不到自己这副模样。


    厌殊头上的簪子硌得他直躲,他反手隔开她的脑袋,不让她动。两人拉拉扯扯进了卧房,看得里头的朗月和冬青目瞪口呆。


    反应过来的冬青拽着朗月一溜烟跑了出去,没想到娘子与公子的感情……这般好。娘子果真听劝。


    厌殊把他推进去,反手关上门,按着谢澜坐下,搬了凳子坐在他旁边。


    谢澜看了眼桌上的酒壶,挑眉。


    “师妹这是安的什么心?我刚受伤你就打算给我灌酒?”


    厌殊一愣,她忘了这茬。她又起身拎来茶壶,放在桌上,再次挨近谢澜,“你喝茶我喝酒。”


    说着她倒了一杯给谢澜,不动声色地往里头加了点迷药,白色的粉末落进茶水,迅速化为一体。


    谢澜伸手接过茶盏,两人手指轻触,厌殊有意无意地搓了搓,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象征性往他面前举了举,却被谢澜摁住。


    “师妹伤了手,别喝酒。”


    他说着把手上这杯塞到她手里。


    厌殊上手又给他新倒了一杯,指尖划过杯沿,将粉末抖落。


    她两次的小动作,谢澜都瞧见了,他将茶盏举到嘴边,又放下,看向旁边盯着他的厌殊,“师妹应该不是请我来喝茶这么简单吧?”


    没等她回答,他又道:“这茶好像有些凉了。”


    “行,我重新泡。”厌殊拎着茶壶再度起身,把谢澜杯子里的茶水倒了。


    哪里凉了,明明就刚好。


    一个字,忍。


    这次厌殊索性将迷药撒在了整壶茶里头,这是她手里药效最强的迷药,无色无味,只需一杯便能把谢澜药倒,睡上几个时辰。


    她将热茶推到谢澜面前,他伸手一触,收了回去,慢悠悠道:“太烫了。”


    厌殊气笑了,伸手往谢澜肩膀上一搭,颇有几分威胁的意味,“你喝还是不喝?”


    “师妹如此着急想要我喝,莫非在里头下了毒。”谢澜指尖十分有节奏地敲了敲桌面。


    厌殊扫了他一眼,突然伸手抓起茶盏,朝着他压过来,谢澜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妥协,两人纠缠间茶水撒出大半,厌殊索性将茶盏往旁边一丢。


    茶盏摔在地上,落了个粉碎,水溅了一地。


    厌殊朝着谢澜扑过去,两人摔落在地,谢澜在下,她压在他身上,丝毫没有犹豫,低头亲上了他的唇。


    谢澜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僵住没动。


    厌殊用了力道去撬开他的唇,一心想药倒谢澜,茶他不喝就算了,这回看他还怎么躲。


    嘴上抹的剂量不多,对她没影响,但谢澜只要尝到一点,便足够把他迷晕一小会。


    见他不动了,厌殊起身,两手按上他的胸口,开始摸索他身上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


    大好机会,不能放过,厌殊将外衫摸了个大概也没摸出任何东西,抬眼看了一眼案上的短刀,有些犹豫。


    趁人之危,还是曾经的师兄,她干不出来。


    死在她手上的皆是些罪不可恕,欺男霸女的恶人,藏月楼不杀正义之士,不杀无辜之人,谢澜虽奸商恶名在外,既非正义之士也非无辜之人,但也绝对算不上该死之人。


    莫非藏在里面?


    厌殊用力扯开谢澜的衣襟,将手伸了进去,还没往下移,谢澜便睁开了眼睛,捉住了她作乱的手。


    “难怪师妹今日如此殷勤,原来是想把我药倒了好非礼我。”谢澜声音有些哑,脸上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药还是下少了,早知她便多抹点。


    他醒了自然不会让她继续搜,厌殊只好作罢,有些纳闷,这人身上怎如此干净,一样东西也没摸着。


    谢澜半撑着手臂直起腰,两人离得很近,几乎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厌殊心一横,又要去亲他。


    谢澜没让她得逞,伸手捂住她的嘴,“在嘴上抹迷药,亏师妹想得出来。”


    两人都有片刻沉默,厌殊知自己理亏,其他法子谢澜定会察觉,只能出此下策,即便如此,还什么都没得到。


    不过……


    至少可以确认谢澜多半也没有她的线索,剩下能做的便只有刺杀谢澜了。


    厌殊思索着,谢澜见她一动不动,催促道:“还不起来。”


    见她不知在想什么,谢澜伸手搂住她的腰,带着她从地上起来。


    他松了手便朝外走,厌殊扯住他,“你去哪?”


    谢澜停在原地,眼神从她拉着自己的手移到她的脸上,“地上滚了一圈,我去净房,洗完我便回来。”


    得了他一句话,厌殊飞快地撒开了手。


    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也不过如此,谢澜这回没同她计较。


    谢澜前脚刚走,厌殊又忙活开了。掏出床底下藏的家伙事,拉绳开始布置机关。


    单凭她一个人对付谢澜胜算并不多,那便借助点机关暗器。


    若是谢澜今夜死在了她手下,便是他技不如人,就算她不杀他,也迟早会被别人杀了。


    杀不了谢澜,她也认了,无非就是不要那份线索了。


    ——


    谢澜推门进屋,拉动了门上的机关,三只箭矢飞出,冲着他的脑袋射去。


    谢澜反应迅速,闪身一躲,碰撞到身后的细线,侧面飞针射出。厌殊预设了他的躲避点,机关之间互相牵连,一道接一道射出。


    又一道箭矢飞射而出,堪堪擦过谢澜的侧脸,算计得如此精准,可见下了死手。


    见他速度慢了,厌殊从袖中甩出短刀,朝着谢澜冲了过去。


    只怕前头的百般算计都是为了这一刻,她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他。与他的猜想不差分毫,以杀他为目的的热情和亲吻,让他的方寸大乱显得格外可笑。


    纵使早有准备,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可悲。


    谢澜恍惚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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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厌殊手中的短刀刺了个正着,她抓着短刀的手轻颤,迅速拔出。


    他为何不躲,这一刀他明明能躲开。


    厌殊心头涌上一股无措,像是幼时做错了事等师兄师姐还有师父的责罚那般。


    她虽常与凭澜师兄不对付,处处同他作对,又次次被他气得跳脚,但就是如此可恶的一个人,却会在她犯了大错时主动揽责。


    “师兄……”


    她有些后悔了,她竟然真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下手捅了他。


    谢澜捂着伤口低笑,说不出的苍白无力,右手指腹被鲜血染红,他看了一会,抬手摸上厌殊的脸,在上面留下一连串的血迹。


    刺眼的红色印在她的脸上,这样瞧着倒是比方才多了几分冷血无情。


    “这般倒是像你。”


    厌殊张了张嘴,又闭上,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侧开视线,不敢看他的眼睛。


    谢澜突然抬手扶上她的后脑,吻了上来。


    他吻得很重,又急,厌殊唇舌发麻,被他压着,后退不了半分,急促的喘息交错,喷洒在脸上。厌殊头脑发晕,心脏快速跳动,呼吸错乱不已。


    谢澜猛地在她唇上一咬,破了皮,厌殊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


    他松开她,捂着伤处转身便走,没瞧她一眼。


    厌殊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怔忪。


    月色高悬,冷风灌入,烛台被吹灭,室内漆黑一片,黑洞洞的门大开着,黑暗吞噬一切。


    “娘子!”朗月惊呼着跑了进来。


    屋内已被箭矢飞针毁得一片狼藉,厌殊低头不语。


    朗月避开地上的碎瓷片,抓住厌殊的手开始打量她,“娘子受伤了吗?”


    她确认完厌殊脸上的血迹是沾染上的,登时松了一口气。


    冬青将烛台重新点燃,看见墙上钉着的箭矢,和碎的七零八落的东西,不自觉张开了嘴。


    这究竟是卧房还是战场,这地上的暗器怕是能捡一筐。


    她刚刚还同着郎月姐姐闲聊,猜测娘子如此主动,公子必定把持不住,二人估摸着今晚便能彻底解开嫌隙,和好如初。


    这边传来的声响太大,朗月还以为又是刺客,带着冬青匆匆赶来,只看见了谢澜走远的背影。


    “娘子可是同公子打起来了?”能打成这样,多大的仇啊。


    待冬青视线扫到厌殊流血的唇,眼神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不会是因为公子把娘子亲成这幅模样才打起来的吧。


    那娘子脸上沾的又是谁的血?


    夫妻间亲热还能弄成这般也是天下独一份了,冬青没忍住摇了摇头。


    朗月起初没在意,注意到冬青的异样,跟着又看了一遍,也不禁停留在厌殊的唇上,忍不住嘀咕道:“公子瞧着挺聪明的,怎么能亲成这般,技术好像不太行。”


    厌殊低头盯着满地的碎瓷片,思绪飞散,依旧一言不发。


    “娘子,你怎的了?”


    “娘子,你别吓奴婢啊。”


    朗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厌殊回过神,语气飘忽:“我捅了他一刀。”


    朗月和冬青闻言皆是一愣。


    捅了谁?


    手中的短刀砸落在地,发出一声响,厌殊仿佛没听见,自顾自继续:“师兄肯定对我很失望,我把用来杀人的手段都用在了他身上,我是不是太无情了。”


    风骤然变大,呼呼作响,电闪雷鸣,要下雨了。


    厌殊没想着让她们回答,说出的那一刻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娘子同公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冬青小心翼翼地开口。


    厌殊没回答,转身上了床,扯着锦被盖过头顶,“我睡了,你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