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没有人会喜欢周一，尤其是刚刚度过愉快假期的人。


    简正趴在桌子上回味美好假期的时候，隔壁告解室的门被打开了。


    来人故作镇定：“你好我是金凯德的夫人卡米拉。”


    金凯德是谁？这名字好像有点熟悉。这不是印钞厂老板的姓吗？难道说案件又有什么新进展？


    简问：“尊敬的卡米拉夫人，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


    简听到对面拖动椅子靠近的声音，卡米拉压低声音，微微颤抖地说：“我怀疑我丈夫外面有人了。”


    不是印钞厂的事，但也是个值得一听的八卦。“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卡米拉的声线同时带上了委屈和怒意：“我前一天晚上放在床头的珠宝，第二天起来不见了！”


    “会不会是家里佣人偷的？”这是怎么联系到出轨的？


    卡米拉满是怨气：“印钞厂出事，老头认为是有人故意针对他，怕有人趁我们熟睡要我们的命，所以睡前门窗都会锁好。再说这又不是我最值钱的珠宝，衣帽间那么多不偷，费那么大劲跑我们房间偷这个做什么？所以我怀疑他是有情妇了，随手拿去哄人开心。笛颂纳牧师，我希望你帮我调查一下。”


    简犯了难：“这……我是牧师又不是侦探，怎么调查啊？”


    卡米拉轻哼一声：“我就不信收到这样贵重的礼物有人能忍住不炫耀！要是你小姐妹本来和你一个阶层，突然傍上大款发财了，还和你炫耀，你肯定羡慕嫉妒恨呀！那不得也跟人吐槽吗？这城里的八卦有啥是牧师不知道的啊？而且这些门道那些臭男人不懂，肯定找你呀！”


    又学到了。


    卡米拉敲敲木隔断，气势又鼓胀起来：“老娘可不是在意什么珠宝的钱，就是气不过。你要是帮我找到那小瘪三，我肯定不会亏待你！”


    简立马来了兴致：“行，我一定努力打探消息！”


    等了一天简也没等到有谁来吐槽，果然钱不会主动往钱袋子里飞。


    -


    周二一上班，简找到队长询问自己的功绩是否足够兑换魔药配方。


    菲利普翻阅资料头都不抬：“这么着急要配方做什么？你离升级还早得很呢，就算要提前找材料也不需要早这么多吧。”


    简装出纯洁无辜的样子，实则是炫耀的口气：“队长，您是三级魔法师，在我们队里升级次数最多，最有经验。我想请教一下，身心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升级了？”


    “你怎么知道？”菲利普震惊抬头，“你感受到了？”


    简骄傲点头：“嗯。我在反杀詹姆斯之后突然有这种感觉。”


    菲利普拍桌而起一手指简：“这不可能！你有问题！”


    突然窗框变形飞向简，眨眼间便变成手铐脚铐，将她手脚分别铐住。


    菲利普大步走上前把简拽到门边，铐在门把手上。


    “哐”一声，外面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菲利普大声道：“我有理由怀疑你的魔法能力不是在献祭案中获得的，你很可能在之前就已经成为魔法师，所以才能在魔域里存活下来。有隐瞒必有问题，我必须找副所长再审问你一次！”


    简扭动手铐，解释道：“可能我们光类魔法能力简单，比较容易升级吧。不能因为你见识少就瞎冤枉人。”


    菲利普不听她解释拔腿离开。


    “就说嘛，她一个没读过书的女工，哪那么聪明，屡屡破案。她肯定有问题！”


    “当时我们家费了不少钱才给我找来合适的魔药配方，这种人凭什么有那个运气毫不费力成为魔法师啊？”


    “魔法能力再厉害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得天天帮这个人修修这个，帮那家人修修那个才能挣点小钱。哎，不像有些人啊，魔法能力虽然没有用，但是多好呀，在所里工作清闲又和我们拿一样的工资，还可以去当牧师赚外快，轻轻松松就让冈堡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她。 ”


    议论声不断传入简的耳朵。


    有瑞在她身体里，她不怕再被审问一次。这正是她想要的。


    偷偷摸摸获得魔药配方升级，迟早会被人发现。但是被副所长认证后再升级，大家就不得不承认她的厉害。


    -


    菲利普敲门三下，喊道：“阿道夫所长，我有要事急报！”


    “进来。”


    菲利普严肃道：“我强烈要求您再审查一次简·笛颂纳。她刚刚跟我说她感受到可以升级的预兆，可是她才刚刚成为魔法师不久，所以我严重认为她在经历献祭案之前就已经成为了魔法师。如果她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了，那么对于献祭案的细节她也极有可能撒谎。”


    副所长表情露出细微改变，但片刻后又恢复正常。他转过椅子精准抽出几张薄纸扫视一番，然后手持羽毛笔飞速写下几行字。


    “上次是我亲自对她进行审问，除非她等级在我之上，不然不可能瞒过我。短短时间她的功绩就已经可以兑换魔药了，破案能力强，聪明，在魔域里不慌乱能自救，有魔法天赋，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才。菲利普，她比当年的你还要优秀啊。”


    阿道夫意味深长地说：“谨慎是你的优点。但嫉妒会迷失人的双眼。”


    菲利普一脸被看穿的尴尬，和被敬仰之人看低的委屈，他小声心虚辩解道：“老师，我……我虽然有些羡慕她，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往她身上安罪名。既然您说没事那就没事吧。不过当年我身陷魔域是自救，她是我救出来的，怎么能说她比我优秀呢。而且她的魔法又没用。”


    阿道夫笑着摇头：“你不明白，这类魔法之后有大用，值得培养。有个人在后面追赶也好，叫你磨练心性快些进步。配方我已写好，你拿去给她吧。”


    菲利普刚想接纸条，想起老师的敲打，又缩回手，头越说越低：“我刚刚锁她不少人看到，随便收场对我对她恐怕都会造成不好影响，还望老师为我救场。”


    -


    “所长来了。”


    坐在门口的文员轻喊一声，办公室里的员工都站起来相迎。


    “对不起。”菲利普跑到简身边要收回铁铐。


    “等一下！所长还没有审问我。”简身子一侧挡住铁铐，抬眼盯着阿道夫大声道，“请所长当着大家的面再审问我一次！如果我有问题，即刻拿下；如果我没问题，正好证明我清白，打消同事们的疑虑，以免他们认为之前是所长在偏袒我。”


    “是谁上班时间不聊案情说闲话？”阿道夫回身扫视一圈，不少人缩头往后退了退，“我以后不处理公务了，天天搬个板凳坐在这里监察你们一言一行，怎么样？ ”


    阿道夫拍拍简的肩膀，示意菲利普给她松开：“大案当前，菲利普也是为了所里不混进间谍，手段有些过，但是心是好的。他是认真道歉的，你不要往心里去，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来我这里告状。”


    简揉揉手腕：“确实比起其他同事来说，我升级的速度有点太快了。队长谨慎些，同事忌惮我，也可以理解。”


    阿道夫递过纸条：“这是魔药配方。现在队里需要人，我希望大家都能尽快变强，这样我们整个组织才会更加强大。”


    然后他看向站得不远不近看热闹的众人，提高声音：“简为所里积极破案的同时还努力锻炼魔法，希望大家向她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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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看什么？还不赶快工作？”


    人都散开后，简再次谢过副所。


    阿道夫示意她进队长办公室，菲利普跟在后面关上门后，阿道夫问：“我很看好你，做我的属下怎么样？”


    简露出受到赏识高兴又不安的表情：“所里不都是您的人吗？”


    “呵呵，我就当你答应了。”阿道夫向后仰靠，“菲利普也不是故意针对你。我希望你们两个今后依旧在外唱反调，在内互为帮手，这样更方便行事。冈堡不止一支小队，你们不是竞争者是同行者。”


    不愧是搞心理的老家伙。


    队长天天加班，要是我也天天加班那还能干什么私事？干不了私事怎么干大事业？


    组织里其他人是贵族世家、世袭领主，只有我是勤勤恳恳一打工仔，这合适吗？


    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


    但是菲利普是所里之前升级最快的魔法师，最年轻的队长，所带队伍还零死亡率，说明做副所长的下属有很多别人没有的资源。


    忍了忍了。


    等把你们这羊毛薅完，我立马溜。


    简尽量笑得真诚，坚定地说：“我一定好好配合您的工作！”


    简攥紧配方走出队长办公室。


    配方上魔法生物的特点多少和自身魔法类型和等级有一定关联。


    我还是倾向于把乌鸫小姐塑造成一个高深莫测的形象。


    暂时先不在破晓会上求购，除非有非常难找的魔法生物。线下也需要分开购买。


    -


    下班后简先回小家换了一身遮掩的衣服，再去草药铺逛了一圈。


    这回她没有把所需物品直接列给老板，那样方子不是直接给人偷去了吗。


    她在店里慢慢逛，一格一格扫过去，看到配方上有的再叫老板拿下来。


    逛到隔壁已经陆陆续续关门，老板眼中刀快能把她杀了做药，终于把店里有的药材买齐了。


    -


    第一次去东诺镇，怕找不到地方误了时间，简提前溜号下班。


    去往车站的路上，她躲进暗巷鼓弄一番，出来就变了个人。


    简娇滴滴地说：“你好，我要买一张去东诺镇的票。”


    “30纸。”


    竟然比摇摇晃晃车要便宜。简递过一铜石。


    售票员撕下车票，和找零一起递回。


    没过多久，脚下传来震动，尖锐的鸣笛声和低沉的轰隆声合奏。


    简走到轨道边，半遮眼睛挡住远处射来的强光。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比城里的车长几十倍的机械列车慢慢制动，停在简面前。


    有轨机械列车上四个座位合围一张桌子，和戒律所的办公室差不多。


    简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车又慢慢启动起来。


    速度越来越快，窗外景象变得有些模糊不真实，一段尘封的景象浮起，当初原主也是坐着这样的列车来到冈堡的。


    下车后简随意找人打听了一下。


    “列哈杂货铺？”车站门口的擦鞋匠一扬下巴，“看到镇中心钟楼了吗？就在那！”


    东诺镇挺小的，没走多久就到了钟楼。


    门口有人把东西成箱往车上装，不少背大包的客人在店里逛，听他们说是在做进山前最后补给。


    简刚踏进铺子，门口半躺着的刀疤男人上下打量她的个子：“你也是买装备的？”


    简压低声线：“我找列哈。”


    刀疤男人眼神立刻凌厉起来，他起身身形压近，中气十足地说：“我就是。”


    简放轻声音：“我要买5.3罐佛斯兰进口的冰鲨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