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你不是说想听我弹琴么。”

作品:《当古代流民进入快穿世界[快穿]

    这一年秋末,除了城外陆小将军如火如荼的打猎事业外,对于东宁郡城中的百姓们和城外军营中的将士们来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陈垚被刺杀了。


    十几日前,攻下东宁后几乎从未踏足城内的陈垚将军以那位陆小将军的事情为借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了城内诸多世家子弟,要世家们捐粮捐钱来换人。


    世家们焦头烂额,有的慑于城外那乌泱泱的营地,乖乖地交了钱粮,有的却不甘心,暗地里四处联络,希望能联手迫陈垚妥协。


    一时间城内城外风声鹤唳,但随着出城打猎的人越来越多,土地对百姓们的束缚暂时大大减少,世家们没了威逼利诱的条件,这小小的漩涡也就没能再发酵起来。


    但兔子急了也咬人,一次在陈垚的营帐内会面时,一世家派出的代表突然暴起,本空空如也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把匕首,冲着陈垚的脖颈劈砍而去。


    情急之下,陈垚只来得及偏头躲避。


    最后伤口距其脖颈仅有半指,当下血流不止,陈垚未见惊慌,反手斩了那人头颅,据说其余人被拖下去关押时,他的长剑还在滴答落血。


    傍晚陆秋筠带兵回来,军令急传她入帐,说将军有要事相商。


    等其入帐,帐内消息即刻封锁,军医被勒令不许踏出主营帐一步,除了陆秋筠和少数几个亲兵外,没人知道陈垚的伤势究竟严重到何种地步。


    当晚张虎领其手下千余兵在营地内来回巡逻,各小营帐内十夫长百夫长在帐口警戒,军营戒严得连个蚊子都飞不进来。


    而最中央的主营帐内,烛火燃了整夜,军医在前堂辗转反侧,时不时看一眼里间的方向——


    自他为陈将军诊疗结束后,里面就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是伤重卧床、在他离开时表情还非常严肃的陈垚陈将军,另一个则是匆匆归来、满身冷肃的陆丘陆小将军。


    烛火摇曳,但他看不清里间的情状,只偶尔能听到一点模糊细微的人声,却无法分辨其中的内容。


    万幸,直到第二日早上,陈将军的伤情也没有恶化,他被陆小将军送出帐外,临走时壮着胆子看了一眼这位在军中已经有了些传奇色彩的人物,果见她眼下有些乌青,想来两人是谈了一夜。


    想到这儿,军医连忙打住了自己的念头,没再接着想下去。


    知道的多可不一定能活得长,他还是少好奇为妙。


    没人知道当夜两人秉烛夜谈了些什么,但总之,这位强硬的陈将军对世家们的态度和软了许多,又是赞扬又是安抚,在城中所设之发粮所也捎上了世家们的名头。


    大概是此前被创得太深,世家们反而诡异地有些惊喜,纷纷开始安慰自己这是用钱买名声,给自己架梯子走了下来。


    一时间,东宁城内城外,不论是世家还是百姓,抑或背着武器的士兵,倒都显出了一点融洽的意味来。


    这一日,陆秋筠用过朝食,刚向着陈垚的营帐走了两步,就看见天上开始洋洋洒洒地飘落洁白的雪花。


    雪下得并不大,她一边走,一边还有闲心赏赏雪,但就在离陈垚的营帐还有几步远时,她被人拦了下来——


    是许久未见的王景。


    他仍旧穿着那一身灰袍,身姿挺拔,面容俊秀,眉目温和,脸颊似乎还长了些肉,较之从前风雅更胜。


    陆秋筠怔了一怔,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了:


    她把王景的事给忘了!


    0302默默吐槽:“明明是故意的吧,坏女人。”


    陆秋筠第一次被0302噎住。那晚陈垚点破王景可能的心意后,她确实存了一些回避的念头,毕竟她最不擅长处理的就是这种事情。


    一开始,她还能想起来要和王景谈谈她的真实性别问题,但后来陈垚在军中慢慢散开的那些传言,和后来军中将士们的反应,显然说明陈垚并不打算一直让她隐瞒身份,她渐渐也就把这事先搁置了。


    时隔多日,陆秋筠看着主动找过来的王景,难得有些心虚。


    两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王景先打破了沉默,他展颜而笑,颇如当初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个春风化雨的笑容,而后靠近,轻轻为她拂了拂衣袖上的雪花,眼眸含星:


    “雪要下大了,不如去我的营帐里聊吧。”


    陆秋筠有些恍惚。


    0302怪笑:“心动啦,陆秋筠?”


    陆秋筠:“不,我只是在想,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天,是我们两绑定的第二天。”


    0302:“哎呀,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讨厌!”


    陆秋筠无语:“你在娇羞什么,我是说,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没把这个任务做完。”


    0302:“……”


    三言两语把脑子里叽叽喳喳的0302打击到闭嘴,陆秋筠看了看几步之外陈垚的营帐,又看了看面前作引路状的王景,还是抬腿跟在了他的后面。


    王景和其他后勤小官们的营帐都在西南角,而不远处就是存放着粮食的粮仓,近来因为打猎的收获,其中又堆了不少肉干和皮毛。


    陆秋筠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有十几人还在处理昨天她和手底下其他人带回来的猎物,门口又有一列人把守,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王景已经掀开了帘子,请她入内,陆秋筠便收回目光,迈步走了进去。


    营帐不大,目测只住了三四个人,陆秋筠环视一圈:“其他人都不在么?”


    闻言,王景脸上的笑意明显黯了黯:


    “我请他们暂时回避了,还有一个赵小兄弟,白天基本看不到人影,说现在每天在为你算账记账。”


    陆秋筠想起自己身边那个被夸一句就恨不得从早干到晚的后勤小官,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好像是这样。”


    “为什么不找我呢,明明我算学比他厉害得多,同你也更熟悉。”


    王景的语气依旧很温和,陆秋筠却莫名听出了一点质问和幽怨,只不过因为是由这个人说出来的,所以多了点体面的外壳。


    陆秋筠又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当时你并不在,我急着要人。况且我觉得他做得也很不错。”


    “你今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有件东西想给你看。”


    王景拿出一个长木盒,双手递给她,看着她迟疑接过,眼含期待地笑起来。


    陆秋筠疑惑打开,看清后一瞬间失了语。她深吸一口气,讶异看他:


    “这是从哪儿来的?”


    王景看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嘴角扬起的幅度都大了几分,他伸手摸了摸盒中的那张琴:


    “城里的私塾先生前段时间病倒了,我去顶替了一段时间,本来是不要薪水的,但他们还是给了我不少粮食,还有户人家,就给了我这张旧琴。”


    陆秋筠抿唇,看他右手手指一根根抚过琴弦,动作间分外珍惜。而后他抬起头,笑容欢快得甚至有些不庄重:


    “这虽然算不上是一张好琴,但也已经够用。”


    “你不是说想听我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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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么,”王景遮了遮自己拿着木盒的左手,“不过最近我的左手受了伤,可能还要让你再多等些时日。”


    说话间,他又朝着她靠了靠,姿态自然而亲密,眼中还流淌着笑意:


    “但等我伤好,我便随时都可以弹给你听了。”


    他刻意观察着她的神色:


    “其实那天回来时,我便去找你了,但你已经不住在原来的营帐里了……我知道你肯定是怕有心怀不轨的小人,才不告诉我的。”


    “只是那天晚上我找了一夜,才找到你的营帐,手都冻僵了……你摸摸看,是不是很冷?”


    陆秋筠此刻心情有些复杂。


    她后退几步,避开他牵过来的手,语气放得平淡:


    “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又何至于此,不如多换些吃的穿的养活好自己。”


    王景的脸色白了白,盯着她,笑容也勉强了起来:


    “我有好好照顾我自己,他们给我的粮食很多,况且这也是我自愿的,你帮了我许多,还帮我买回了那方砚台,我……想感谢你。”


    他不提,陆秋筠还没发现,原来那方小砚被他放在了床头里侧。这是王景本人的东西,该怎么摆放本与陆秋筠无关,但她还是觉得别扭,脸色更淡了些。


    她看了看面前这虽然焦急但不显狼狈的前世家公子,又看了看他怀中抱着的那张琴,忍不住闭了闭目,再睁眼时已十分冷静:


    “王景,我们摊开来说吧。你那天在城里,是不是意外看见了我包里的东西,然后知道了我是女子?”


    王景垂下眼:“……是。”


    “你心悦我?”


    王景的面皮一下变得又白又红,分外精彩:“……是。”


    0302在她脑海里啧啧称奇,脑海里又不断地闪烁着什么,陆秋筠只觉得脑袋一阵阵发疼。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速战速决:“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只有友人之谊,也不可能同你在一起。”


    白皙面皮上,睫毛颤了又颤,王景此时的面容已经不能仅仅用苍白来形容了。


    他站在原地,望去仍是芝兰玉树之姿,细看却能见其目光已经破碎,显然是极力控制下才未失态:


    “为什么?”


    陆秋筠强忍着头疼:“我倒想问你为什么。我当初帮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也算得上是君子之交,不愿见你难过。”


    “但我对你并无男女之情,”陆秋筠直视着他摇晃的目光,“王景,就凭我现在的处境,我也绝不可能对你产生男女之情。”


    她说得斩钉截铁,分外绝对。王景低下头,指尖紧紧地扣着那木盒。


    过了好一会儿,陆秋筠才听见他沙哑许多的声音:


    “好,我明白了。”


    陆秋筠松了口气,要回身离开,听到他又用低低的声音问:


    “那我们仍是朋友吗?”


    陆秋筠拧了拧眉,又很快舒展:“只要你再不提及此事。”


    “……我发誓,我再不提及此事,也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身前人影晃动,那人似乎终于转身离开,帐外冰凉的空气涌入,她的最后一句话也说得利落:


    “别再做这种换琴的事情了,照顾好自己吧。学会保住自己的性命,比弹琴难得多。”


    他怔然坐下,怀里木盒中还静静地躺着那把古琴。半晌,他苦涩地用手指拨了拨。


    曾经吹拂在他身上的暖风,就如这琴音一般,轻飘飘地从他指下消散,他收紧手,只握到一团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