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枕云谷
作品:《佛入红尘软帐》 墨色天幕似被无形的手缓缓揭开一角,枕云谷在黎明前的寂静中舒展。
阮予墨轻轻拍了拍安素晚肩头:“花知意,太阳出来了。”
安素晚嘤咛一声,睫毛轻颤着睁开眼,她环着他的手臂,柔柔的靠在他肩膀上,已被掀开的车帘外,一股裹挟着蜜桃甜香与晨露清冽的风扑面而来,漫山遍野的桃花如粉色云霞轰然撞入眼帘。
天际线处,鱼肚白悄然晕染开来,如宣纸上洇开的淡墨,渐渐染上一层浅浅的胭脂色。
几缕朝霞好像九天仙女随手泼洒的丹青,从九天之上蔓延而下,将厚重的云雾边缘镶上了一圈金边。
随着霞光渐盛,桃林好像活了一般。
沾着露水的花瓣先是泛起珍珠般的光泽,继而被染成蜜糖色。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的刹那,整座山谷骤然苏醒,金色的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穿透层层叠叠的花枝,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那些悬在崖壁外的桃花,花瓣边缘被镀上透亮的光晕,宛如千万盏摇曳的灯笼,在晨风中簌簌作响。
“好美啊~”安素晚瞬间清醒过来,猫儿一样轻盈起身,阮予墨披在她身上的披肩从肩头滑落在地,她伸手去拉阮予墨,“阮予墨阮予墨,这里好美。”
说着,便拉着他往车厢外跑。
结果睡了一夜的腿酸软的厉害,竟踉跄的往前面跌去。
“慢着些。”阮予墨无奈出口,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将险些踩空的小女郎拉回怀中,温声说:“太阳又不会跑,急什么。”
他伸手拾起落在地上的月白蝉翼绡披风,修长的手指轻轻展开披风,动作轻柔地将其披在她肩头,月白的绡面顺着她的身形自然垂落,恍若一抹流云。
好闻的松香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下来。
安素晚眸光微漾,仰头看着指尖灵活地穿过披风的系带,在她身前慢慢缠绕、打结的阮予墨,忽然觉得心跳如擂鼓。
“好了,山谷风大,霜露未散,披上些,莫着凉了。”他系好披风才松口放人。
安素晚软软一笑,眼眸弯起好看的形状,笑嘻嘻的挽住阮予墨手臂:“阮予墨,你人真好。”
又是这句。
阮予墨深深看了她一眼,已经对这句话免疫了。
脚步倒是很诚实,缓步跟着安素晚踏下马车。
枕云谷的空气清新,安素晚张开手臂深深吸了一口气,笑意温软的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逗他说:“阮予墨,这里很美,你我二人成亲后,就在这里生活吧。”
鸟鸣声、花瓣坠地的簌簌声、山风拂过桃林的沙沙声附和着她,阮予墨瞥了她一眼:“花知意,臆想是病,得治。”
安素晚哼了哼,想着这可真有意思。
他们两个人像是跷跷板的两端,互相拉扯,她进一步,他就退一步;他进一步,她又退一步,互相试探着。
安素晚重新挽住阮予墨手臂,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看桃花与云霞随着光影流转,恍若置身于万花筒中。雾气被染成琥珀色,丝丝缕缕地升腾,与飘落的桃花缠绵共舞。
当朝阳完全跃出山峦,整个枕云谷都沐浴在辉煌的金光中,粉白的桃花与璀璨的日光交相辉映,安素晚吸了吸鼻子感慨:“大梁竟还藏着这么美一个地方,”她侧头问阮予墨:“你昨儿说那个什么阁来着?阁主眼光不错,果然美的紧。”
话落,贼兮兮的看了一眼阮予墨,笑意狡黠:“若你我成婚后日日在这里醒来,睁眼就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就更美了。”
她故意将“成婚”二字咬得极重,眼尾上挑,睫毛在晨雾里沾着细碎水珠,随着眨眼轻轻颤动。
阮予墨原本望向朝霞的目光收回,漆黑的瞳孔里映着她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弯弯的弧度。
他忽然欺身近前,抬手将她耳畔被山风拂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时,低沉的嗓音裹着温热气息落下:“这么想嫁给我啊。”
安素晚看着他放大的俊颜,睫毛不受控地轻颤,只觉他眼底翻涌的笑意几乎要将自己溺毙。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却仍梗着脖子逞强,踮起脚尖离他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他嘴角“是啊,怎么,可要娶了我?”
杏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明明紧张得掌心冒汗,偏要做出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阮予墨眸光微闪,唇角含笑,骨节分明的手扣住她的腰肢,将人猛地往怀中一带。
月白锦衣与她的裙摆纠缠着扬起,扫落枝桠间的露珠,冰凉的水珠跌在两人交叠的衣襟上,却浇不灭周身灼热的气息。
“好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的鼻尖擦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低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明日你便随了我去圣人面前请旨如何?”
话未说完,一阵山风卷着桃花扑来,几片花瓣正巧落在两人唇间。
安素晚慌乱偏头,发间的步摇却勾在他月白锦衣上,细碎的银铃声中,只听他轻笑一声:“躲什么?花知意,你不是怕了吧?”
安素晚低哼一声,逞强说:“去就去,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她又重重加一句:“谁不去谁是小狗。”
阮予墨拔下她的发簪,轻轻安插在发髻上,摇头轻笑:“果然是纸老虎。”
说着,屈指轻弹她额头:“明明是只容易炸毛的小猫,偏偏做老虎的姿态,看你以后还敢随意撩拨别人。”
安素晚不服气的再次哼了一声,随手指向一颗桃树:“呐,东南巽位,第七棵桃树,一炷香后会变成西北乾位的第一株,你脚下现在站的位置马上就被桃林悄无声息的送到对面山上去了。”
阮予墨眸光一凛,伸手拉住安素晚退到方寸外的地方,并随手扯下一根枝条竖着插进方才的土地上。
恰巧无殇捧了描金食盒过来,听见安素晚的话,一双眼睛都是崇拜的神色:“花姑娘,你真厉害,就连主子破阵都得用轻功先研究阵法,您看一眼就知道啊。”
阮予墨:“。。。”
谁才是你主子,我请问呢。
安素晚又得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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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阮予墨得以洋洋的一抬下巴,目光中满是挑衅的得意神色,笑嘻嘻对无殇说:“小事儿,都是小事儿,不值一提。”
好像刚才丢的里子面子一起找回来了。
阮予墨轻轻笑了一声,无奈摇摇头。
他于阵法上并不十分精通,能破阵,但费的功夫更长些,显然安素晚是极擅长阵法的,想起在碎笺崖下遇见那位江湖女侠斩星,似乎也极善阵法。
他尝试将两位截然不同的女郎重叠在一起,脑海中,这二人的影子似乎又自动弹开了。
微微摇了摇头,听见无殇问:“花姑娘,咱们马车需不需要换个位置啊。”
安素晚笑说:“不用,马车不在阵内。”她转头对阮予墨扬唇一笑:“阮予墨,这片桃林中藏了十一个阵,叠罗汉都不需要这么多人。”
话落,她四处瞧瞧,笑嘻嘻的调侃:“这个什么阁的阁主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这么怕死啊。”
阮予墨点头:“九渊惊雷阁素来江湖上兴风作浪、恶事做尽,一夜间,将清霄剑派、悬壶医谷、幽冥鬼窟、血煞教和天机阁满门灭尽,”他顿了顿,总结说:“坏事做多了,总是怕死的。”
安素晚顿时蹙眉大怒:“这么坏啊。”
她生气的挽住阮予墨胳膊轻轻晃了晃,说道:“阮予墨,咱们破了他的阵,看看这桃林后藏着什么吧。”
阮予墨垂眸看她气呼呼的小脸,眸光闪了闪,问说:“不怕?”
安素晚顿时挺胸抬头,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不怕,不是还有你么。”
阮予墨摇摇头:“我打不过他们,上次在碎笺崖崖底,若不是斩星姑娘相救,我怕是已经沉尸谷底了。”
安素晚一听斩星的名字,又怒了“斩星斩星,叫的那么亲切做什么。”
她嘟着唇瓣不高兴说:“现在说枕云谷呢,跟那什么碎笺崖有什么关系?”
阮予墨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手腕往马车走过去,解释说:“先回车上吃些早食,我慢慢讲给你听。”
两人脚步刚动,忽觉脚下土地微微颤动,回头看过去,发现东南巽位第七棵桃树树冠突然诡异地扭曲,原本指向东南的主干以树根为轴逆时针旋转,树皮上裂开的纹路如血管般延伸,当旋转至正南方位时,树干竟从中断裂,新枝如活蛇般疯狂生长,眨眼间又在西南坤位重新扎根,抖落的花瓣在空中组成八卦方位图,而原本的第七棵桃树,已悄然变成西北乾位的第一株。
拎着食盒等在一边的无殇立刻瞪大了眼睛,望着瞬间变换的阵法,眼中满是崇拜。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安素晚跟前,抱拳行了个大礼,语气激动道:“花姑娘当真是神人!属下跟随主子这么多年,见过无数奇人异士,却从未见过像姑娘这般,单单看一眼就能识破阵法的人,这等聪慧,简直是天上的仙子下凡!”
安素晚得意极了,像孩童一般露出灿烂笑意,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开心说:“那是自然,我可是宝贝,让你家主子好好珍惜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