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他不对劲

作品:《佛入红尘软帐

    阮予墨眸光闪了闪,执玉杯的手轻轻摇晃着,漫不经心安素晚问:“你想要我取消婚约?取消与安王府嫡长女的婚约?”


    安素晚总觉得他的话大有深意,一时间又没想通是哪里不对,于是笑说:“闺阁女子有什么好的,整日里插花调香、吟诗作赋,远不如江湖人天地宽广呢,况且你的未婚妻还是个病秧子,哪像我这般走南闯北的郎君见多识广。”


    “你细想,我说的可在理?”她问阮予墨。


    阮予墨深深凝着她,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安素晚抬眼看向他,总觉得他的眉眼中凝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她想要继续探寻那冰霜下藏了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率先移开视线,淡淡嗯了一声。


    范居然瞧着有趣,手中玉骨扇摇的风流倜傥,看看阮予墨,再瞧瞧安素晚,不知想到什么,竟扬唇笑了。


    几人玩笑几句后,到底是箫南风更沉稳些,将话题重新引回阮宅刺杀上,问阮予墨:“你说这些刺客的带头人是飞雪踏歌洛惊羽?我与他倒是有过几面之缘,是个顶洒脱不羁的人。”


    郑景行笑说:“巧了,我也识得他。”


    好像尘封的记忆被开启了,他说:“这人生来便是天地间的不羁客,青衫常年沾着酒渍,腰间酒葫芦从不离身,总说‘醉中天地宽,何须做那规矩人’。”


    箫南风赞同:“却是这样,洛惊羽着实是个有趣的人,朋友遍布江湖,三教九流皆有,从不问人出身贵贱。听说他曾与丐帮帮主同啃一只烧鸡,也曾和绿林大盗月下对弈。只要意气相投,他便解下佩刀换酒,拍着对方肩膀大笑:‘今日你我相识,便是过命的交情!’茶馆里随便提一句他的名字,便有人笑着摇头:‘那疯子,我曾与他醉卧桥头三日’,这样的人,总觉得他不该卷进朝堂这滩腌臜的脏水中。”


    安素晚不乐意了,辩驳说:“洛惊羽才没有你们说的那般邋遢呢,雪落青锋映月寒,踏歌笑指万重山。惊羽破云追雁影,素衣沾露浣尘寰,他是多少江湖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呢,不许你们这么议论他。”


    范居然、箫南风和郑景行同时看向阮予墨。


    范居然哈的笑了一声,悠悠摇着玉骨扇,一双桃花眼闪闪发亮:“原来花兄还喜欢飞雪踏歌洛惊羽啊,此人虽比不得这尊佛云端皎月,倒也是个惊才艳艳的人物,最主要呢,肯定不会被世俗家世绊住脚,你说对吧。”


    他唇边笑意漫开,看了一眼阮予墨,见他淡淡挑了挑眉毛,继续说:“这尊佛就不同了,整个天下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婚事更是由不得自己做主,更别说花兄还是。。。是位郎君,大邺风俗可没有大梁这般开放,我若是花兄,早就跑了。”


    阮予墨勾了勾唇,不慌不忙的晃着手中酒盏,淡淡瞥了一眼范居然,清声说:“所以咱们范太子是因为清风背叛你,才整日心神不宁,大梁频频出乱子的吗?”


    安素晚噗嗤一声笑了。


    箫南风和郑景行亦相视而笑。


    范居然唇边笑意顿时僵住,面上尴尬起来,掩唇咳了一声,“本宫何曾心神不宁来的,是敌人太狡猾,让人防不胜防。”


    阮予墨淡淡哦了一声,帮他算账:“自五国会盟前半月,咱们范太子先是透露蓝冠噪鹛的消息,引起江湖大乱;然后素水河水面刺杀,抓到的刺客尽数跑了;然后九渊惊雷阁在大梁数载,碎笺崖下藏了那么大一座宫殿,英明的范太子竟没有一丝察觉;我朝圣上和太子爷在大梁相继遇刺;再到有人想浑水摸鱼将我阮宅一网打尽。。。”


    他看着范居然笑说:“果然是敌人太狡猾了些。”


    阮予墨每说一句,范居然的脸就往中间皱了皱,最终将脸皱成了核桃仁,苦瓜似的嘟囔说:“事儿赶事儿的赶到这,我也不想啊。”


    郑景行哈哈大笑:“倒也不能全怪范兄,这执棋人布了个大局,偶尔失手也是有的。”


    范居然赶紧点头,“还是景行了解我。”


    郑景行哈哈一笑,说好说,然后话题一转:“但范兄什么都查不出来就很奇怪了。”


    范居然:“。。。”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


    阮予墨扬了扬眉,漫不经心问:“说起来,你也曾救过洛惊羽性命呢。”


    这就有意思了。


    郑景行和箫南风同时看向范居然,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倒是在一旁吃瓜的安素晚勾唇笑了,目光看向范居然,没心没肺的问:“范居然,原来你是洛惊羽的救命恩人啊?可在阮宅时,我瞧着你们分明是不认识的样子呢。”她恍然:“洛惊羽说他刺杀阮予墨是为还人情,该不会。。。该不会你就是买凶杀阮予墨的人吧?”


    范居然脸色瞬间冷下来:“这话可不好乱说,本宫何曾救过洛惊羽性命?”


    阮予墨眯了眯眸子:“你不记得了?两年前,千觞镇,洛惊羽被忘川曲捉住,是你将他从忘川曲手中救出来的。”


    范居然摇头:“你就是气我没能察觉他刺杀于你,才给我扣上这顶大帽子,本宫从不曾去过什么千觞镇,又怎么可能救他。”


    他神色气愤,怒冲冲的转向郑景行和箫南风:“你们给我评评理,这尊臭佛是不是平白的冤枉我。”


    然后又转向安素晚,抱怨说:“跟在大邺帝身边,这尊臭佛都学坏了,”话落,又摇头:“不对,他本来就是腹黑又狡诈的。”


    他的神色肃然郑重,眉峰紧蹙间透着不容置疑的恳切,全然不似作伪之态。安素晚凝望着他,指尖无意识的在手背上轻敲几下,墨色瞳仁里漫开几缕疑云。


    范居然素来一幅风流不羁的模样,如今这副严正模样反倒叫人觉得事有蹊跷,譬如一幅优美画卷上突兀晕开的墨点,平白添了几分违和。


    范居然见众人目光灼灼的钉在自己身上,喉头不自觉滚动两下,急声辩解:“怎么,你们竟不信我?本宫当真从未见过洛惊羽。那般惊才绝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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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物,若我真有过救命之恩的渊源,又岂会将此等往事抛诸脑后?”他转向阮予墨,眼神里浮着求救般的光亮:“你定是在打趣我,对不对?”


    阮予墨的眸光在他脸上定了定,然后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嗯了一声,扬手指向郑景行,漫不经心的说:“是我记错了。两年前同我踏足千觞镇的,原是景行才对。”


    听闻此言,范居然如释重负地跌坐回椅榻,袍角扫过椅棱时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他没好气地嗔怪:“就知道你这尊冷面佛最爱拿人寻开心。”


    转而又对着郑景行挑眉控诉:“还有你!你二人自小就如影随形,一肚子鬼主意,当真是坏得通透!”


    郑景行垂眸,眼帘掩去眸底精光,笑说:“是你太笨。”


    范居然哼了一声,说你才笨。


    安素晚视线在三人之间缓缓流转,她分明看见阮予墨眼底一闪而过的探究,亦捕捉到郑景行眉宇间那抹转瞬即逝的困惑。


    所以,她很确定,阮予墨说两年前在千觞镇,洛惊羽被忘川曲捉住时,救他的人就是范居然,这也是为何阮予墨礼待洛惊羽,并对刺客赶尽杀绝的原因。


    可范居然为何要否认呢?


    安素晚眸光转了转,转头探向阮予墨腰间荷包,仰头问:“阮予墨,你让我给箫南风炼制的九转还魂丹呢?快拿出来。”


    阮予墨如云端雪莲一般优雅的坐着,垂眸看她小手已经从荷包中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微微挑了挑眉头。


    这瓶九转还魂丹是安素晚给他炼制的。


    他伸手握住安素晚想要递出去的丹药,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仍配合着她的话,扫了一眼箫南风,温声说:“他既不肯割爱将御厨让与你,如今我后悔了,这万金难求的救命丸药还是自己留着的好。”


    安素晚唇边笑意漫开,一双眸子如含了漫天星辰一样,亮晶晶的看着他,想着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太配合了。


    箫南风的眸光亮了亮,盯着安素晚手中白色小瓷瓶,含笑问:“九转还魂丹,就是上次允安中了半步倒时,保住性命的丹药吗?”


    安素晚点头:“是啊,若不是阮宅藏了一株寒江雪魄草和太极逆命莲,这救命的药丸可是再不能得了呢。”


    郑景行亦是惊喜的看着她手中小瓷瓶:“听闻寒江雪魄草是长在极北冰原的万年玄冰之下,草叶如冰雪雕琢,需在雪崩瞬间以‘纯阳之火’融化冰层,且采摘者需自断一臂为祭,让鲜血冻结草茎方能保存,否则草遇暖即朽。”


    范居然也知道,抬了抬扇子,抢着说:“太极逆命莲则是生长于阴阳交汇的太极眼位,也就是寒潭与火山交界处,花开时阴阳鱼图案浮现,每千年仅开半朵,采摘需以自身阴阳二气为引,稍有不慎便经脉逆行而亡。”


    安素晚笑盈盈点头:“没错,因为寒江雪魄草和太极逆命莲不易得,所以这瓶子里大概是最后三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