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灿星娱乐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凝重如冰，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王成泽死死地抓着电脑屏幕，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正倒映着循环播放的、林锋发出的那段铁证视频。


    他的脸色从最初看到视频时的错愕，到了震惊，再到此刻的铁青，仿佛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他在屏幕上的手指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蠢货！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不死、老蠢货！”王成泽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外面的雪茄盒应声而倒，几根名贵的古巴雪茄散落一地。


    他现在恨不得立刻买张机票冲到江海，把林别南那个傻瓜到了无可救药的老家伙揪出来，狠狠地扇了他几十个耳光！


    这么简单的事情竟然都能搞砸了！


    他居然会被人录下这种视频！


    他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


    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王成泽此时心里将林别南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被这股无能的怒火给气炸了。


    然而，他那满腔的怒火还没来得及去拨通电话质问林别南，办公桌上的手机就积极地、催命般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的是聚星娱乐的李总，而他半小时前还在电话里和他称兄道弟、许诺胜利。


    王成泽深吸一口气，强行将那股几欲喷薄而出的怒火压下去，领取了电话，附带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喂，李总啊……”


    “王成泽！”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李总紧张着怒火、几乎是从牙缝里违来的咆哮，“你就是这么给我们交代的？这就是你口中因为那万无一失的计划？现在网上把我们聚星和李宣都骂成什么样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关破事，李宣的几个商业代言都打电话来问询了！我们晚上饭局，我也没必要吃，我怕吃了会消化不良！”


    这劈头盖脸的质问，王成泽的腰杆瞬间就软了下去，他只能点头哈腰，连连道歉：“李总，您消气，您千万消气！这……这真的是个意外，我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林锋那小子还藏了这么一手，是我的疏忽，是我的错……”


    “你的错？你的错一句话就完了？”李总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语气冰冷地说道，“王成泽，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王成泽的脸色更加难看，就好像被人当众羞辱了一般。


    他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天王周柏所属公司的周总。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他仿佛陷入了一个个循环当中，不断地接听来自各个公司的电话。


    每一个电话，都让他不得不低头道歉、解释、安抚，心里憋屈到了极点。


    他王成泽在圈内爬摸滚打了这么多年，何卑曾受过这种气！


    “林锋！”他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神中满是怨毒与不甘。


    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后，他立刻让公关部主管进来。


    “通知下去，让我们的水军继续行动！”


    王成泽的声音阴冷得如同寒冬的冰凌，“给我把水搅浑！就揪住『孝道』这一点不放，给我往死里打！我不信，他林锋还能把天给翻过来不成！”


    “就算有这个视频又如何？只要水军的力度够大，怎么着也能恶心到这家伙！”


    尽管林锋放出来的这个视频效果惊人，但他相信，只要资金的力量足够强大，持续不断地输出，稍稍稍稍压制一下热度，引导一下风向，这次的事件还是能勉强度过的。


    只是有些可惜了，这次到底是十拿九稳，打算一举把林锋彻底按死在泥潭里的，无意到，竟然又让他抓住了机会，惊险地度过了这一劫！


    当然了，王成泽虽然恼怒，但也还保留着几分理智。


    他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次的失败算不了什么，扳倒林锋的方法还有很多，歌坛、商业代言、人脉关系……这里面处处都可能是陷阱。


    他们这次在版权和名誉上彻底认栽，日后也总有办法赢回来！


    他要让林锋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光有天赋是没用的！


    但就在他刚刚重新建立起一点想象的信心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公关部的组员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世界末日般的惊慌失措。


    “王……王总，不……不好了！”


    王成泽心中猛地一惊，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笼罩心头，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就是林锋原来不是还有后手。


    “又怎么了？不是林锋又发了什么东西？”他现在已经有了严重的“林锋PTSD”。


    “不……不是林锋发的！”公关部主管上气不接下气地上部，声音都在颤抖，“但是……但是和他也脱不了关系！您快看热搜！又有一个视频冲上来了！已经……已经到热搜前十了！”


    王成泽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迅速点开微博热搜榜，果然，在排行榜前列，一个刺眼的新词条正以惊人的速度攀升——【#全班小学生合唱最初的梦想#】


    他心里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视频。


    视频的画面并不像专业的MV那样精致，反而带着一股朴素的真实感。


    明亮的教室里，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孩子们一张稚嫩的脸上。


    看上去一位气质温润、气质高雅的年轻音乐老师，正站在电子琴前，微笑着对着讲台下的几十个小学生说：“今天，老师教一首新歌，歌曲的名字，叫《最初的梦想》。”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视频里，所有的孩子都站得笔直，小洋脸上溢着最纯粹、最朝气的笑容。


    他们跟着音乐老师的指挥，用清澈、纯粹、充满了童真的声音，近乎完美地跟着节拍，完成了这首合唱。


    “如果骄傲没有被现实大海冷拍下，又怎会要多努力，才走得到远方……”


    “最初的梦想，紧握在手上，去最想要的地方，怎么能在半路就返航……”


    孩子们的声音没有任何成熟的歌唱技巧可言，充满了最原始、最动人的生命力和活力。


    那种对梦想最纯真的憧憬，那种奋发向上的精神，穿过屏幕，仿佛能轻而易举地感染着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