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苟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几乎要尖叫出声的时候，黑袍青年那只苍白修长的手，却轻轻地……落在了李苟的头顶。


    然后……


    轻轻地……


    揉了揉？


    李苟：“？？？”


    王大妈：“？？？”


    张德全：“？？？”


    楼道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张德全那刚刚构建起来的“道食太虚，法吞乾坤”的宏大理论，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仙长……被摸头了？


    被那个疑似上古邪魔或者古神的存在……摸头了？！


    这画风不对啊！


    难道……难道这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交流？！


    黑袍青年揉了揉李苟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动作有些生涩，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然后，他终于再次开口。


    声音依旧古老而空灵，但不再那么虚弱。


    “你……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或者是在回忆某种久远的感觉。


    “……很……舒服……”


    李苟：“！！！”


    王大妈和张德全：“！！！”


    这……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李苟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熟悉的味道？很舒服？


    大哥你谁啊？！我们很熟吗？！


    难道……难道是【夕夕夕】的味道？！还是我那个“概念空间·蜗居版”的味道？！


    李苟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之前会感觉到那股“香味”了！


    不是因为副作用胡乱感知，而是因为这个黑袍青年，真的被自己身上的某种东西吸引了！


    而自己，也因为“希望/绝望吸引”的副作用，以及对“三尸脑神丹”的渴望，与他产生了某种诡异的共鸣！


    这他娘的是什么孽缘啊！


    “道……道友……您……您可能认错人了……”李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从对方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然而，黑袍青年抱着他的手臂，虽然看起来并不用力，却稳如泰山。


    “不……错……”黑袍青年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注视着李苟，带着一丝……执着？


    “就是你……”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蹙起了那好看的眉头。


    “我饿……”


    他又说了一遍这个字。


    但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空洞的，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李苟。


    李苟：“……”


    他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大哥，你饿了，你看我干嘛？！


    我不好吃啊！我浑身上下二两肉都没有，全是骨头！塞牙缝都不够啊！


    “仙……仙长……这……这位小哥……他……”王大妈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


    张德全也回过神来，虽然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上前一步，对着黑袍青年稽首道：“这位道友，贫道茅山张德全，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与我家仙长……呃……有何渊源？”


    黑袍青年闻言，缓缓转过头，看了张德全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


    张德全却如遭雷击，蹬蹬蹬连退数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好……好可怕的眼神！


    那不是杀气，也不是威压，而是一种……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漠然！


    一种视万物为刍狗的绝对孤高！


    张德全毫不怀疑，如果对方愿意，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魂飞魄散！


    这……这绝对是超越了A级的存在！


    “他……是……我的……”黑袍青年似乎在思考如何形容李苟。


    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李苟身上，那双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丝依赖？


    然后，他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包括李苟自己，都差点魂飞魄散的话。


    “……食……物……”


    李苟：“！！！！！”


    “食……食物？”他舌头打结，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住了心脏，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大哥，我谢谢你全家啊！


    我看起来很好吃吗？


    我特么是个人啊！活生生的人！


    不是路边摊的烤串，也不是你家冰箱里的冻肉！


    王大妈已经不是两眼一翻那么简单了，她“嗷”的一声，双腿一软。


    要不是张德全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这位饱经风霜的大妈恐怕就要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


    饶是如此，她也吓得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仙……仙长……他……他他他……”


    张德全此刻也是道心剧震，额头冷汗涔涔。


    “食物”？！


    这两个字狠狠砸在他刚刚经历过山车般起伏的认知上。


    难道……仙长之前那番饿虎扑食般的举动，并非什么“道食太虚，法吞乾坤”的无上玄功。


    而是……而是饿极了的猎物，在面对天敌时，一种绝望的、想要先发制人的……垂死挣扎？


    不！不可能！


    张德全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个亵渎仙长大不敬的念头甩出脑海。


    仙长何等人物！岂会如此不堪！


    这黑袍青年言语诡异，定是在故弄玄虚，扰乱仙长道心！


    对！一定是这样！


    “妖言惑众！”


    张德全强行稳住心神，往前挪了半步，挡在李苟和王大妈身前。


    厉声喝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对我家仙长出言不逊！莫非以为我家仙长……呃……先前消耗过大，便可任你轻辱？！”


    他这话说的自己都没底，毕竟刚刚那黑袍青年一个眼神就让他差点道心失守。


    黑袍青年似乎完全没把张德全放在眼里，他那双深邃如古潭的眼眸，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李苟。


    他伸出那只苍白修长的手，又想去摸李苟的头。


    “别……别碰我！”李苟吓得一哆嗦，猛地后退一步，后背“咚”的一声撞在了门框上。


    他现在看清了，这黑袍青年虽然长得俊美绝伦，但那股子非人的气息，还有那句“食物”，让他毛骨悚然。


    这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夕夕夕】APP！救命啊！


    李苟的意念疯狂涌入脑海中的APP界面。


    【好评商城】！


    他现在有195点好评点。


    有没有什么能让自己变得“难吃”的道具？


    或者能让对方“食欲不振”的？


    【食欲减退喷雾·宠物专用（对人效果未知）】，售价20好评点，副作用：宿主接下来一小时会对所有绿色蔬菜产生强烈食欲。


    不行！万一这玩意估计没用，自己还得多一重折磨！


    【伪装油彩·过期变质版】，售价15好评点，涂抹后散发腐败气息，小概率让目标产生厌恶感。


    副作用：宿主皮肤瘙痒三天，且身上残留臭味一周。


    太恶心了！而且“小概率”太不靠谱！


    李苟急得满头大汗，目光在商城列表里飞速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