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说道：“吴三醒的葬礼？”


    谢雨辰闻言点了点头：“嗯，刚收到的消息。”


    陆沉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对啊，这都多少天了？怎么才办？按理说，这种大家族的人去世，应该第一时间就......”


    “我也觉得蹊跷。”谢雨辰停下手中的动作，“听说是吴贰白一直不相信那人是吴三醒，动用了不少关系查了好久。”


    陆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查吧，能查出来才有鬼了。


    谢雨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说他为什么会怀疑那不是吴三醒？”


    “谁知道呢，反正跟咱们没关系。”陆沉侧身看到谢雨辰正轻轻揉着太阳穴。


    “困了？”陆沉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伸手揽住谢雨辰的肩膀，“困了就去休息。”


    谢雨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呢？”


    陆沉低笑一声，俯身在谢雨辰耳边轻声道：“花儿想要的话，我没意见啊。”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谢雨辰的耳尖微微泛红。


    谢雨辰轻咳一声，别过脸去：“算了，明天还得去参加葬礼，还是正式一点好。”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领。


    这时，张麒麟突然开口：“我也去。”


    陆沉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行，都去都去，明天的葬礼，想必会很精彩。”


    陆沉突然想起来，侧身靠近谢雨辰耳边轻声问道：“早上那道甜品怎么样？”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谢雨辰的耳尖瞬间染上绯色，他别过脸去：“...不正经。”


    陆沉低笑出声，指尖轻轻拨弄着谢雨辰的袖扣：“怎么就不正经了？不喜欢？”


    谢雨辰垂眸看着那只作乱的手，喉结微动，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我去睡了。”


    张麒麟面无表情地开口：“我没有吗？”


    陆沉转身掐了掐他的脸颊：“等你跟胖子学完，我就给你吃。”


    张麒麟的睫毛轻轻颤动，认真点头：“知道了。”


    晨光熹微时，三人已登上前往长沙的航班。


    舷窗外云海翻腾，陆沉望着身旁假寐的谢雨辰，指尖在他手背上若有似无地画着圈。


    张麒麟则专注地望着窗外发呆，脑海里默默重复胖子的话。


    吴家老宅朱漆大门前，百年银杏飘落金黄。院内早已宾客云集，吴斜正给吴贰白帮忙。


    见到陆沉身影的刹那，少年眼睛亮了起来：“陆哥！”


    陆沉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吴小斜。”吴斜刚要说话，就被吴贰白按住肩膀。


    “久闻陆爷大名。”吴贰白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不如借一步说话？”


    陆沉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二爷现在怕是分身乏术。”他示意身后鱼贯而入的各方人马。穿藏蓝旗袍的侍女正捧着香案匆匆走过。


    谢雨辰上前半步：“二爷，他......”话未说完便被吴贰白抬手打断。


    吴贰白将三炷檀香递给谢雨辰：“小花，该上香了。”


    葬礼的仪式已过大半，灵堂内檀香缭绕，纸钱灰烬随风飘散。


    身着黑色丧服的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


    不知何时，吴贰白悄然走到了陆沉身边，他深邃的目光落在陆沉波澜不惊的脸上。


    “陆爷觉得今天这场葬礼如何？”吴贰白的声音低沉而克制，指尖轻轻摩挲着翡翠扳指。


    陆沉抬眼望向灵堂中央那幅巨大的遗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不错，排场够大，花圈都摆到门外去了，配得上三爷的身份。”


    “聊聊？”吴贰白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行啊。”陆沉整了整西装袖口，跟着吴贰白穿过回廊。


    贰京如影随形地跟在后面，在书房门前停下脚步，像一尊门神般守在门外。


    书房内，红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泽。吴贰白从紫砂茶壶中斟出一杯清茶，茶汤澄澈透亮。


    “尝尝？”他将茶杯推到陆沉面前。


    陆沉端起茶杯轻嗅，茶香沁人心脾。他抿了一口，眉梢微挑：“君山银针啊。”


    “如何？”吴贰白眼睛闪过一丝探究。


    “还不错。”陆沉又品了一口，茶汤在舌尖回甘。


    他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君山银针，他讨厌你哦。】


    陆沉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回应：讨厌呗，我又不靠他活。


    吴贰白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三醒的死，是你做的？”


    【他怀疑你了！怎么办？】脑海中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陆沉神色如常，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别急，他又没证据，怕什么，对了，你记得录音啊！


    【为什么？】


    陆沉在心中冷笑：你信不信这老狐狸的桌子下面绝对放着录音笔。


    【！！！放心，我给你录，一个字都不带少的。】


    陆沉：爱你～


    【……～】


    陆沉笑出声来，摇了摇头：“别开玩笑了，二爷，我跟三爷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杀他干什么？”


    吴贰白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陆沉面前：“那要问你啊，当时那里有可能对他动手的，只有你。”


    陆沉看都没看那份文件，反而从西装内袋掏出半张泛黄的老照片，轻轻放在桌上：“那可不一定。”


    他的指尖点了点照片上模糊的人影，“据我所知，陈文妗当时也在。你说......”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她真的不恨吴三醒吗？”


    吴贰白拿起照片，眉头渐渐皱起。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陆沉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端着茶杯慢慢品着，茶香在唇齿间萦绕。


    “二爷，”陆沉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话说回来，三爷还欠着我钱呢，你看......”


    他意有所指地环顾书房，“这账，是不是该清一清了？”


    吴贰白放下照片，目光变得锐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