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斜小跑两步追上陆沉的步伐，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陆哥，刚才小花说的结婚证......是真的吗？”


    陆沉停下脚步，转身时差点与吴斜撞个满怀。


    他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轻笑道：“怎么？吃醋了？”


    尾音带着慵懒的沙哑，呼出的热气拂过吴斜的耳垂。


    “我、我才没有！”吴斜慌忙后退，后腰却抵上冰凉的石栏。


    他这才发现陆沉不知何时已将他困在廊柱与臂弯之间，墨色瞳孔里映着自己通红的脸。


    谢雨辰敲车窗的声音适时响起：“要调情回去调。”


    他摇下车窗：“吴家的人在盯梢。”


    陆沉闻言非但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将吴斜往怀里带了带：“让他们看啊。”


    他贴着吴斜的耳廓呢喃，“正好告诉二爷，他的宝贝侄子是怎么被我......”


    “陆沉！”谢雨辰猛地推开车门，手攥住陆沉的后衣领，“你非要在这发疯？”力道大得将人拽得踉跄。


    吴斜趁机从陆沉怀里挣脱出来，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


    他慌乱地整理着被弄皱的衣领，余光瞥见不远处树影里闪烁的烟头火星——果然是吴家的人。


    “二叔派你们来盯我？”吴斜强作镇定地朝暗处喊道，声音却带着细微的颤抖。


    树丛里传来窸窣的响动，几个黑影迅速消失。


    陆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谢雨辰扯歪的领口，轻笑出声：“跑得倒快。”


    谢雨辰一把拽住陆沉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塞进了车里。


    吴斜见状也赶紧跟上，三人一路疾驰返回北京。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吴斜望着窗外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小花，我能不能在你那多待几天啊？”


    吴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我怕我二叔打死我。”


    他说着缩了缩脖子，似乎已经预见到吴二白暴怒的样子。


    陆沉闻言轻笑出声：“这么怕还跟我走？勇气可嘉啊。”


    “陆哥，那我还不是...”吴斜欲言又止，偷偷瞥了眼陆沉。


    “想待就待，”谢雨辰头也不回地说，“我谢家还不差这一间房。”


    陆沉伸手揉了揉吴斜的头发：“吴小斜，别怕，你二叔打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他笑得眉眼弯弯，却让吴斜莫名打了个寒颤。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


    谢雨辰突然开口：“吴斜，三爷的葬礼怎么现在才办？”


    吴斜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二叔好像不信他是我三叔，还找人验了尸，查了好久。”


    他揉了揉太阳穴，“我跟磻子都被问了好几次当时发生的事，每次都要把细节说上好几遍。”


    “奇怪。”谢雨辰微微蹙眉，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陆沉神秘一笑：“花儿，别想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问我啊～”


    谢雨辰皱眉：“你知道？那你昨晚不说？”


    陆沉无辜地摊手：“我不是看你太累了，想让你休息嘛～”


    他凑近谢雨辰耳边，压低声音道，“你昨晚一脸疲惫的样子，我怎么忍心？”


    谢雨辰耳尖微红，强作镇定道：“怎么回事？说吧。”


    “汪家人擅长换人。”陆沉正色道，声音变得严肃。


    吴斜猛地坐直身子：“换人？怎么换？”


    陆沉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在指间灵活地翻转：“易容，整容，或者找一些本就长得像的，化化妆。”


    谢雨辰闻言陷入沉思。他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微变：“除了纹身，还有别的方法认吗？”


    “没有，”陆沉收起硬币，摇了摇头。


    他顿了顿补充到：“不过汪家人一般都有纹身，越是重要人物，纹身就越大。没有纹身的一般都是边缘人物，成不了气候。”


    ［以上为私设！］


    吴斜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二叔会怀疑。”


    他喃喃自语，眼前浮现出二叔对着尸体反复检查的画面。


    一直沉默的张麒麟坐在后排，安静地听着几人的对话。


    他低头翻看着手机里胖子发来的资料，心想这些事似乎与自己关系不大。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他决定还是专心复习胖子的课程，毕竟这些知识以后肯定用得上。


    几人回到谢家时，已是华灯初上，府邸内一片静谧。


    谢雨辰领着吴斜穿过曲折的回廊，为他安排了一处雅致的厢房。


    待吴斜安顿妥当，谢雨辰转身朝书房走去，月光洒在他清瘦的肩头，勾勒出一道孤寂的剪影。


    陆沉在廊下驻足片刻，深邃的目光追随着那道背影，最终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推开门，书房内灯火通明，檀香袅袅。谢雨辰刚在紫檀木案前坐下，便听见身后熟悉的脚步声。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跟着过来干什么？刚把人拐回来，不去陪陪？”语气里带着几分揶揄。


    陆沉轻笑一声，三两步走到他身后，双臂一展便将人揽入怀中。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明天再陪他，今儿归你。”


    谢雨辰挣了挣，却被他抱得更紧：“松开，我还有工作。”虽是责备，语气却软了几分。


    陆沉顺势握住他执笔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虎口处的薄茧：“我弄，你休息。”


    “你要把我养废吗？”谢雨辰侧过脸，烛光在他精致的眉眼间跳跃。


    陆沉凝视着他眼下的淡青，心疼地吻了吻他的发顶：“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应该不愿意。”


    “废话。”谢雨辰轻哼一声，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两人静默片刻，陆沉忽然正色道：“话说回来，那些假账你打算怎么弄？要不我帮你把他们解决了？”


    谢雨辰摇摇头，目光落在案头那摞账册上：“暂时不用，他们好解决，还是先找汪家人。”


    陆沉会意地点头：“行吧。”


    见谢雨辰又要起身，他忽然将人按回椅中，转身搬来另一把黄花梨圈椅，紧挨着坐下：“我帮你，一人一半。”


    说着已利落地分好文书，不容分说地拿起最上面那本翻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