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结束了，水晶吊灯的光芒已转为昏黄的暖色。宾客们三三两两告辞，空气中残留着香槟与玫瑰的余韵。


    颜易余光中卢卡一走一跳的从人群中钻出来，一把拽住他的袖口。少年少主的指尖还沾着甜品的糖霜，灰绿色的眼睛在烛光下亮得惊人。


    "颜先生！"他压低声音，拉了拉言语"要不要晚上一起练剑？我叫仆从去你房间接你。"


    颜易微微一怔，随即失笑："多谢邀请，不过就不必麻烦仆从了。您告诉我地点，我自己过去就好。"


    ——他需要独处的时间，需要避开眼线去查探那些系统提示的线索。


    眼前卢卡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掂了掂脚，见颜易配合他弯了弯腰便顺势凑近他耳边："东翼的旧兵器库，穿过玫瑰廊右转就是。"他呼出的气息带着樱桃白兰地的甜香，"别迷路啊。"


    "好。"颜易点头，不动声色地将位置记下。


    客人们陆续上前道别，淑女们的折扇轻摇，绅士们躬身行礼。颜易站在卢卡身侧，同样优雅地回礼，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大厅每个角落——二楼的走廊阴影处，X管家正无声注视着一切；赛勒斯站在不远处，银色的袖扣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晚安，莱恩维特少爷。"颜易微微欠身，语气真诚。


    卢卡笑嘻嘻地挥手："待会见！"


    颜易转身离开，脚步声淹没在厚重的地毯里。踏出宴会厅的瞬间，系统的光幕幽幽浮现：


    【夜间探索模式解锁】


    【线索收集度百分之二十】


    警告：NPC「赛勒斯·冯·莫尔根」警戒值上升至45%


    …


    画面一转颜易已经站在卢卡母亲的故居里，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走廊投下诡谲的蓝紫色光斑。他指尖拂过钢琴盖上的灰尘。


    奇怪的是明明卢卡是独生子，房间中央那张镶银边的合照中却是一个棕发女人搂着金发碧眼的小女孩，照片下方用法语写着：


    "? ma fille adorable, Iris."


    （致我可爱的女孩，艾瑞丝）


    那大概是卢卡的母亲，但是那个艾瑞丝…


    颜易垂眸，卢卡有个妹妹？随后他马上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余光边光屏弹出：


    【隐藏任务更新】


    找出Iris与变异植株的关系（2/2）


    记忆残像即将触发


    还没等颜易反应过来两个虚影刹那间便在鸢尾花丛中浮现。


    画面中卢卡的母亲正教艾瑞丝念法语单词，阳光将两人的金线刺绣晒得发亮。


    颜易走到她们的面前


    （是虚像无法干涉啊）他在两人面前摆了摆手这样想到


    "Repeat after me,"只见女人用英语说道，"I-ris."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跟读："Ai-ri-si!"


    女人笑得前仰后合，胸口的鸢尾花胸针滑进草丛中


    虚影消散了


    颜易恍惚着听见一道稚嫩的童声出现在自己身后，他转过身去。


    （又是一道虚像吗）


    走在梳妆台上的艾瑞丝指着女人手中的家徽："这是大姐姐以前的标志吗？"


    "是的，"女人用指尖描摹鸢尾花纹，散落的卷金发丛肩膀滑落，"它的英文就叫Iris。"


    "哇！好好听，像女神的名字，emmm ，大姐姐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名字啊。"小女孩甜甜的笑，眼睛亮得像星星。


    女人亲吻她的额头温声应道："嗯好，我的好女孩艾瑞丝，你早就是我的小女神了。"


    面前虚影闪烁了一下影像中的艾瑞丝变成了一个金发着军装的男人


    他站在阴影里微微低头望着卢卡的母亲："你亲近佣人的女儿我没意见，但我们的儿子..."


    "卢卡有别人陪着！"女人护住微微隆起的腹部，"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只想要个会弹钢琴的女儿..."


    男人沉默地看向窗外，那里一个金发男孩卢卡正把玫瑰花瓣一片片撕碎。


    虚影消散


    颜易好像知道他们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了，他拉开了故居的房间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关上带起了震微风，一站报告飘起又落回了桌上


    那无疑是长医生的诊断单…


    死亡原因上赫然写着流产，母子二人双亡


    死亡日期：12月10日


    —颜易直播间—


    纯白的圆形空间内，数十张悬浮座椅环绕着中央的全息投影。颜易的直播间被归类在「休闲娱乐」区，装潢简约，角落的果盘里堆满晶莹的葡萄。


    "这新人颜值确实能打，"翘着二郎腿的女人点评，"但剧情也太温吞了。"她指尖转着一根羽毛，最终没投出去。


    隔壁座戴眼镜的男生摇头："刚才晚宴那段简直催眠，我差点切去惊悚区看《血肉工厂》重播。"


    直播间人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仅剩的几个观众也只是挂着窗口在聊天。系统提示音响起：


    【当前直播间热度：低】


    【累计获得打赏：732羽（已停止增长）】


    而游戏里，颜易对直播间的喧嚣一无所知。他正站在东翼长廊的阴影处，指尖抚过冰冷的石壁。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地面投下斑斓的暗影，像某种隐秘的密码。


    颜易本打算径直前往东翼的旧兵器库赴约，却在拐角处被一扇虚掩的门吸引了注意。门板上贴着张泛黄的纸条，潦草地写着「请勿进入」，字迹有些褪色像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系统光幕突然闪烁：


    【！检测到关键NPC房间】


    【当前NPC「赛勒斯·冯·莫尔根」不在场】


    【提示：探索可解锁隐藏线索】


    （本来没什么，但是系统提示…它在提醒玩家里面有线索？）


    颜易脚步一顿，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应答。他推开门，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房间的全貌——


    这显然是赛勒斯的私人空间，却又处处透着违和感。


    房间宽敞而整洁，却意外地带着几分生活气息。窗台上摆着一盆铃兰和一株蓝紫色的鸢尾花在月光下静静绽放。房间中央的床铺平整，但床头却堆着几个略显陈旧的布偶——一只褪色的布老虎，一只缝补过的兔子，看起来像是孩童时代的遗存。


    赛勒斯不像会珍藏玩偶，除了…那是卢卡的。


    颜易边想着边走近了衣橱，轻轻拉开了柜门。


    里面挂满了熨烫整齐的燕尾服和礼服，但最里侧的暗层却藏着几套明显更朴素的管家制服。他的目光扫过书桌，上面摆着几本精装书——《贵族礼仪规范》《欧洲剑术史》《莎士比亚》……没用没用没用，颜易一本一本翻开再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本书，在看到封面的一瞬间指间一顿。


    这是一本破旧的皮质笔记本，封面上烫金的「en」字样已经有些剥落，下方印着一枚精致的徽章——橄榄枝环绕着一只展翅的凤凰，凤凰的羽毛间藏着一行小字：「Per Aspera Ad Astra」（穿越荆棘，抵达星辰）。


    他翻开书页，里面记录着莫尔根家族的兴衰史，家谱的最末端，赫然写着的「Cyrus von en」被直接划掉，把en 改成了Molken ，墨迹很新，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而房间正中央的玻璃陈列柜散发着幽幽蓝光，里面静静躺着一把折断的迅捷剑。剑柄上刻着凤凰与断剑的纹样，剑身断裂处参差不齐，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劈开的。


    颜易伸手，指尖刚触及玻璃——


    「咔。」


    皮革靴底碾过石板的声响从背后传来。


    "迷路了？"赛勒斯的声音比剑刃还冷。


    颜易缓缓转身，月光勾勒出他半边侧脸，而赛勒斯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黑燕尾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唯有那双眼睛，在昏暗中泛着冷光，一阵冷风丛窗外拂过颜易额后黑发，刹那间蓝色斗篷的后摆被吹的翻飞。


    同时系统警报骤然炸开：


    【！高度危险！NPC「赛勒斯·冯·莫尔肯」敌意值90%】


    而颜易却丝毫不慌，他神色不变唇角甚至扬起一丝笑意："我…"


    赛勒斯冷笑一声，还没等颜易说完就缓步逼近："迷路了？"他的手指搭上腰间的剑柄，"门口的纸条，是看不懂吗？"


    颜易耸耸肩，语气轻松："是啊，我不识字。"


    剑光骤闪！


    颜易猛地蹲身，锋刃擦着他的发梢划过，削断几缕黑发。他旋身一记扫腿，赛勒斯后撤半步避开，下一秒已如鬼魅般绕至他背后，剑尖直刺后心！


    颜易早料到他的行动不慌不忙的侧身闪避，衣角被剑气撕开一道裂口。他刚要开口，赛勒斯已冷声打断："颜先生还要找借口？比如——"剑锋再至，"您眼睛不太好？"


    "怎么会，我说了，"颜易轻笑，脚步一错，再次躲过一记横斩，"我就是不识字。"


    剑影交错，两人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颜易的体力迅速消耗，呼吸渐重，而赛勒斯的攻势却丝毫未减，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杀意。


    "锵——！"


    颜易后仰避过一记直刺，却不想赛勒斯变招极快，反手一剑划向他的咽喉！他勉强偏头，剑锋擦过衣领，割开一道细长的裂口，冰冷的金属贴上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赛勒斯眸色一沉，剑尖微抬，正要再进——


    "赛尔！"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走廊传来。


    剑锋骤然停滞，悬在颜易颈侧不到一寸的地方。赛勒斯的指节死死按着剑柄，剑尖在空中微微颤动，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把剑缓缓收回。


    颜易抬眸，看见卢卡站在门口，月光将他的金发镀上一层银辉。少年少主的脸上带着罕见的严肃，灰绿眼睛直视赛勒斯："够了。"


    赛勒斯沉默一瞬，收剑入鞘，后退半步。


    颜易缓缓呼出一口气，系统光幕闪烁：


    【体力值：20/100】


    【生命值：43/100】


    他看向卢卡，露出一个疲惫却真诚的微笑："谢谢。"


    卢卡歪了歪头，笑容重新变得明媚："忘了我们的约定了？不过……"他瞥了眼颜易被割破的衣领，"看来你也累了，今晚先休息吧。"


    赛勒斯站在阴影中，目光沉沉地扫过颜易，最终转身进了房间。房门关上的一瞬，颜易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  ：


    十分钟前…


    颜易的手指刚触到玻璃柜里的断剑，系统就爆出红光：


    【检测到关键道具：莫尔肯家传迅捷剑】


    【折断原因：七年前被卢卡爷爷斩断】


    赛勒斯出现得太快。那柄出鞘的剑带着七年积压的怒火，每一击都瞄准要害。最险的那记突刺，颜易闻到了剑上苦杏仁味——淬了毒。


    （若不是故意激怒他...）颜易摩挲着袖藏的断剑碎片（根本拿不到这个）


    月光下，他的侧脸苍白而沉静，睫毛低垂，掩去了眼底的思绪。


    —颜易直播间—


    就这？"一个女人把葡萄梗突然扔向屏幕，"打两下就喘，白瞎这张脸！"


    "你行你上啊！"邻座学生模样的男孩拍桌，"他躲赛勒斯那剑多漂亮！"


    随着几声


    "卧槽！刚才那剑差点就割喉了！"


    "颜易居然能跟赛勒斯过这么多招？这真的是新人？"


    弹幕炸了


    [给羽×3]用户「啦啦啦」打赏：就冲这个侧颜！


    [给羽×5]用户「不是吧我说少校大人」打赏：我要看他和卢卡练剑！


    而正在激烈的讨论中，不知哪里传来冷笑："你们没经历过「鸢尾童年」副本吧？"疤脸男人指着分屏里卢卡被赛勒斯抱走的画面，"那时候的赛勒斯会跪着给七岁的卢卡系鞋带，肯定是有自我意识，起码A级npc 打底。"


    直播间骤然分成两派争吵，一般新人玩家第一次遇到A级npc 还和A级npc 打起来的几乎都玩完了，只是这种情况很少，没有人到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这么嚣张，上次敢这么干的现在都进前10公会了，而屏幕里的颜易正安静沉睡，睫毛在月光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