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外之外的意外

作品:《重生回到我与宿敌高中那年

    第二日清晨,窗外被云雾缭绕,朦胧的雾气遮住了所有的视线,四下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榆走下床,拉开窗帘,却把窗户拉紧了些。


    也不知道达克拉什么时候才能过去,这与原本世界的偏差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恐龙睡衣显眼的绿色与窗外的洁白格格不入,他觉得头顶一阵冰凉,干脆把睡衣的帽子戴上。


    明明才刚醒,又有点想睡。


    “时倾,在干嘛?”白榆轻轻敲了两下隔壁的房门。


    这个时候,大学霸肯定早就起了吧。


    他接连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应声。


    偷偷拉开一条门缝,透过一道极狭隘的缝隙,宽阔的淡蓝色格调房间内,云朵床上,他在熟睡。


    开门的瞬间,一阵檀木与书香气扑面而来,是属于时倾的气息。


    白榆眨了眨眼,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进了时倾的房间。


    提着一口气,大气都不敢喘。


    他只是想捉弄捉弄时倾,在熟睡的人的耳边突然大喊一句——早晨起来第一声——旺旺!


    路过昨晚一起上网课的书桌,敞开的黑色书包内赫然立着一本英语书,白榆没忍住好奇走了过去。


    书桌上不是还放着一本吗?


    等到他把书包里的英语书拿起来一瞧,瞳孔地震,嘴角都接连抽搐了几下,书封上写着他的鼎鼎大名——白榆。


    怎么回事?我的英语书怎么会在时倾的书包里?拿混了?昨天晚上,他怎么不还给我?害得一起看一本书看了1节课,40分钟,2400秒。


    他叹了口气,算了,有可能是上其他课的时候,翻书包才翻到的,时倾他也并不知情。


    他轻轻转身,轻轻地朝床挪了几步,一直挪到了床沿。


    淡蓝色的床被,纯白的枕头,睡在上面的那个人像长出了翅膀,飞到了云端。


    白榆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还在做梦,时倾的睫毛好长特别是闭上眼的时候看着更清晰。


    大学霸偶尔睡个懒觉,恰巧被我撞见了。


    还好,刚刚敲门的时候没用多大力。


    要是吵醒他了,我就是罪大恶极。


    冰冷的房间内,何尝没有一颗柔软的心,他像云一样,没有任何阻力,陷进去,就扑空。


    白榆蹲坐在床边,他改主意了,面对这么一个“睡美人”吵醒他的确不是一件美事。


    他以前是不是摸过我的脸来着……这可不能白摸,得连利带息还回来的。学霸的脸也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应该会很软,跟他的心一样。


    他刚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又猛得缩回来。


    要是吵醒他了怎么办?


    他现在的纠结不亚于4个选项排除了两个,剩下最后两个。


    答案涂涂改改,还是确定不了。


    他光明正大地直愣愣地盯着睡着那人俊美的脸庞。


    “以前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很冷呢?又冷又硬的那种,”白榆单手撑在床边,手托腮,细语,“你本人和你的外表一点都不一样,明明也是鸽子一般柔软的心脏,却好像要把自己封闭起来,要以冰川示人。”


    白榆小时候就是不爱学习,他喜欢释放天性,桑宁和白祁安爱他,陪他一起玩儿。他现在仍能清清楚楚地记着,桑宁跟他说“妈妈不希望你能有所作为,妈妈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白祁安跟他说“该玩的时候就玩,该学的时候就学,实在学不进去也没关系,爸爸妈妈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白榆欢脱的性子就这么被他们养了出来。


    在他眼里,世界是五彩的,缤纷的,善良的,所以他愿意向人们展示他柔软的内心。


    第一次见时倾时,这人有种与生俱来的书卷气,但他的眼尾总是下扬的,他并不快乐。


    时倾耳边扰乱的发丝,网住了他的耳朵。


    “你在做什么梦呢?”白榆知道他听不见,偏要说,“其实你送我回家的那天晚上,我什么梦也没做,我压根睡不着。”


    我见你,会心跳加速。


    我见你,眼神会躲避。


    我见你,想拥抱你,想亲吻你,控制不住地想爱你。


    白榆只觉得他大抵是疯了,丧心病狂,疯狂地想要说出这些话。


    但尚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你们是朋友,仅此而已。


    白榆从冰凉的地上起身,把脸凑到时倾跟前。距离太近,要是控制不住一个踉跄就能轻松吻下去。


    “是不是你把我的情书扔掉啦?”他皱起眉头使坏般的问。


    叮——


    已检查到关键词——情书。


    大脑神经细胞正在为您送达——


    白榆的细语呢喃,触碰到了时倾无意识的底线。


    时倾他做了一个梦,沉浸于美梦之中——那是一个蝉鸣悠长的盛夏,金色的光掠过窗帘,径直洒到了他的草稿纸。


    跟前的那张试卷某一填空题——B。


    有只迷路的小鹿跌跌撞撞闯了进来,这是一头浑身散发着光的九色鹿,他变化成人形,失去了鹿角却保留了眼底的清澈干净。


    他红着脸向他递出一封粉色包装的信——“时倾!大学霸!时小少爷!小七哥哥!收下——我的情书!”


    时倾一下子惊醒了,从床上弹射起身。


    白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被撞了个正着。


    他只感觉他的唇被另一个东西堵上了,他的心跳如擂鼓,指尖冷得发麻,靠……


    清澈干净对上了另一番的星辰大海,彼此都显而易见,对方的瞳孔猛然放大。


    透过彼此眼底的瞳色,像在照镜子一般,看到了另一个惊慌失措的自己。


    堵住嘴的那个东西是柔软的,温热还带点湿润的。


    白榆好像闻到了一股风铃花香,蓝色的风铃花像银铃般,风吹过的声音是清脆的。


    多想醉倒在花香,大脑一瞬间宕机,他甚至忘了,他在跟时倾接吻,虽然只是一个莫名的意外,但他竟忘了躲开。


    时倾甚至怀疑他还在梦里,开玩笑的吧?早晨一醒就被人夺去了初吻。烧红的烙铁传来的热气一直从他的胸膛蔓延至了后耳。


    白榆怎么会在他的房间?甚至还穿着绿恐龙睡衣。


    白榆缓过神来了,一个箭步往后撤,惊呼:“我操!”


    时倾抽出了还捂在被窝里的手轻触了下温热的唇。


    朦胧——疑惑——惊醒——


    他彻底醒过来了,他猛得抬眼去看背对着他的白榆,心跳像夏季的雷雨哗啦啦不停。


    “你……”他出声。


    白榆想用手去抓抓头发,试图掩盖他现在的尴尬,但他忘了,他还带着绿恐龙睡衣的连体帽,抓不着一根头发。


    手尴尬地悬在半空,最后干脆自暴自弃般把帽子摘了,又抓了抓头发。


    “操,操,操,操,操,操,操!……”


    “大学霸,”他僵硬地转过身,“如果我说,我只是来叫你起床的,你恰好又醒了,那位置又恰好碰到了我的……那个……”


    他“哎呀”一声,究竟用怎样的语言能描述我现在的心情。?


    “那个,你看,今天天气不错——”白榆指向窗外。


    时倾看向他指的地方,“嗯,确实不错,云雾缭绕似是人间的仙境。”


    所以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存在于仙境之中,都只存在于我梦中的桃源,存在于我理想中的乌托邦。


    人间的仙境名为红尘,于红尘中,他亲吻了他的理想。


    那是玄鸟飞遍了乌托邦也不曾寻到的世外桃源。


    “那是我的初吻。”时倾面无表情地开口。


    “那也是我的初吻!”白榆脱口而出。


    “你叫人起床就是给他一个吻?”


    “跟你说了这是意外——!我也不知道你下一秒就醒了啊。”


    时倾看着白榆的背影,耳根通红跟他一样。


    “那怎么办?”时倾尾调上扬,像是在逗小孩儿。


    “能怎么办?凉拌,能忘吗?”白榆使劲儿抓头发。


    “……忘不掉。”时倾回。


    “或许你现在还能倒下去再睡一觉?”


    “睡不着。”


    不争气的心脏下一秒就会彻底爆炸,渗出的鲜血会化作一朵红玫瑰,热烈,经久,名为“喜欢你”的玫瑰会永恒绽放于贫瘠的土壤。


    “你和我都是男生,又都是初吻,负负得正,扯平了。”白榆红着脸小声嘟囔。


    “或者你可以当你这个睡美人被王子亲醒了,就当是童话梦一场。”


    时倾心想:如果这真的是童话梦一场,那就让这场黄粱一梦永远望不见尽头,他会永远珍藏于他的心底,只当是惊鸿一场。


    “行!”令白榆没想到的是时倾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也不全是我吃亏,毕竟我也亲你了。”


    “你……知道就好。”白榆越说越没底气,是他偷偷溜进来的,是他的心作祟,靠那么近看的。


    时倾嘴角微扬后慢悠悠地说:“没事,我就当——亲了一只绿恐龙先生。”


    白榆:?


    “啊哈?我若是没记错,这是你第几次取笑我的睡衣了?”


    时倾掰了掰手指,回:“第三次。”


    白榆轻哼一声:“回头就给你买个同款!深蓝色的!每天晚上必须穿着睡觉!到时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你的眼光肯定好,穿着舒服就行。”


    “啊哈,记住你这句话,到时候你要是不穿,我就亲自扒了你的衣服。”


    时倾眼前一亮:好像也不是不行。


    【新闻播报:近日流行的达克拉已研制出疫苗,请广大市民不要紧张,疫情很快就会过去。】


    白祁安:“一个月喽,疫情终于要结束了。”


    桑宁:“平安就好,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