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晗！”


    无视温庆柯的哀求，温晗“嘭”的甩上门，怒气冲冲跑了出去。


    邻居王大妈正好要出去买菜，见状啧啧摇头：“哎呦，这孩子可真不懂事。”


    温晗闻言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管好你自己家的事！”


    王大妈被他吓的一哆嗦，缩在角落里张着大眼睛。


    ——


    难得的长假，温晗又和家里人闹了矛盾。


    筒子楼又破又暗，小区连着前面的旧平房乌泱泱一片，每天晚上回家都得打手电才能看清路。走了起码有十几分钟，温晗终于看到了绿荫道，久违的阳光和绿色，笼罩在他周遭的阴郁气息渐渐消散了。


    对于穷掉渣的温家来说，阳光还有绿色植被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租在那的唯一原因就是便宜，便宜，还有便宜。明明在几年前，他还住在宽广明亮的小别墅里，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不像现在，阳光和绿荫都得花时间才能享受到，连衣服都有股挥之不去的阴干味。


    温晗想到这，眼里多了几分怨恨，默默想着自己的折磨大计，不过难得的休息时光，他还是准备先享受一下新鲜的空气与植物——


    一大泡新鲜的鸟屎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淋到温晗头顶。


    温晗手一抹，气地仰天破口大骂：“破鸟儿！”


    连鸟都和他作对，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到！”温晗吓了一跳，四处看了一圈，那个声音又雀跃道，“宿主，人家以后就叫Ponel了吗？”


    温晗：“......你是什么东西？！”


    这声音居然是从他脑袋里发出来的！


    “好的，本着以宿主为本的系统服务观，要先回答宿主的疑问。请允许我先进行简短介绍，我是582系列隶属炮灰改命系统，编码为582wygm，唯一的任务就是改变您原来的命运轨迹。”


    它阿巴阿巴说了一大堆，温晗不可置信地抓住了重点：“炮灰，你不会说的是我吧？”


    “是的，虽然很遗憾，但宿主您完美符合炮灰的概念，不过现在还不算晚...”


    “等等，先等我回家再说。”他头上还顶着鸟屎呢，温晗抓狂，“你故意的吧，我昨天刚洗的头！”


    “呜呜对不起，原本让空间把人家变成草莓，按理来说要被宿主您的爸爸买回家，然后被您吃掉的，结果突然飞出一只鸟把我叼走了，好可怕。”


    温晗无语的顶着头鸟屎回到了筒子楼。


    温庆柯看见他回来了，脸上明显有些后悔与讨好，桌子上摆着一盘草莓。温晗看着那盘草莓，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径直走到卫生间把门关上。


    卫生间又小又乱，人要洗澡只能在一块巴掌大的地方站着，洗头时手臂都得缩着。温晗巡视一圈，很好，角落里没有蟑螂。刚要脱衣服，他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喂，你是A是B还是O？”


    这系统呆呆的：“宿主，我是电子高科技，没有性别。”


    原来是无性别小生物。温晗哼笑一声，麻利地把衣服给脱了：“你还挺活泼的。”


    “谢谢。”


    他匆匆洗完头，伸手要去拿毛巾，又愣住了。


    置物架就这么大，还挂着好几个人的毛巾，温若和文阮的毛巾之间隔着不小的距离，他的毛巾又被挤到了地上，沾着水渍。


    温晗阴沉着脸，一把将温若的毛巾扔进了垃圾桶。


    温庆柯见他头发还滴着水，愣了一下。温晗略过他，自顾回到房间，文阮去他自己爷爷奶奶家看文昊了还没回来。温晗拿出备用的毛巾，一边擦一边说：“好了，你现在可以继续讲了。”


    “好的，宿主，您有投影仪吗，实在不行手机或者电视也可以。”


    “投影仪，这么高级的东西怎会在我家？手机什么的我也没有，只有台破电视在客厅。”


    “啊，那您只能闭着眼睛了，我投放给您。”


    温晗闭上了眼睛，竟然真的能看到画面。


    系统为了省时间，还给他开的2.0x倍速，温晗越看眉头皱的越厉害，从一开始的将信将疑到深深破防。


    他周围的世界是一部校园救赎甜宠剧，主角受是文阮，看到主角攻，温晗险些笑出声，对文阮的讨厌都少了几分，真是世风日下，小混混也能当主角了？


    看到后面，温晗才明白，原来顾承竟是临锦新钱的儿子。他冷笑两声，有了钱，混混也能套层皮美美当上男主了。


    这部剧又臭又长，温晗还得忍着恶心看顾承天天骚扰文阮的情节，发现自己出场不是在刁难文阮，就是在刁难文阮的路上，不是嫉妒他的美貌，就是嫉妒他的才华，雷打不动的作死。最后在顾承的设计下，被学校退学后流落街头。


    顾承还美名其曰没有要他的命。


    温晗看到这，后面的剧情也看不下去了，大骂顾承贱人。他气的要死，恨不得现在就出门和那死混混一决死战。


    “宿主，不要哇！”系统吱哇乱叫，“他家又有权又有钱，您不要冲动。”


    温晗坐在床边生气。系统劝他：“宿主，我选您的理由，就是因为改变您的命运真的很简单。”


    “哦？”


    “是这样的，您只要不为难主角受，努力当他的贴心好哥哥，男主就不会针对你了！”


    温晗意味不明道：“你的意思是，我最后流落街头完全是我自己作死喽？”


    系统蔫蔫地说：“人家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


    温晗面色不善地推开房门，文阮正好也回来了，坐在饭桌前小口小口地吃着草莓，由于顾承这个件货每五分钟就要感叹文阮又乖又软又甜。温晗现在一看到文阮，脑海里全是小粉拳小奶音，都没心气神搭理文阮了。这小混混道德低下就算了，连知识储量也十分贫瘠。


    Alpha本来就冲动易惹事，像顾承那种没文化偏偏非常有钱的不就更危害社会了？


    温庆柯见他似乎是不生气了，笑道：“正好阮阮也回家了，准备吃饭，爸爸今天还买了鱼。”


    文阮喜欢吃鱼，温晗特别不喜欢：“我讨厌吃鱼，说了几次了？”


    温庆柯有些尴尬，坐在桌前的温若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吃别的不就行了。”


    别的是青菜豆腐汤，还有炒韭菜。


    温晗看到这个一贯胳膊肘往外拐的亲弟弟，火又窜了起来：“家里的条件只能买一个肉菜，你装什么好人。”


    “好了！”温庆柯终于发了火。


    温晗也没心情吃饭，筷子一扔，又准备回房间。


    “晗晗！”温庆柯有些头疼，他觉得温晗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他有些低声下气地恳求道：“是爸爸不好忘记了，不吃饭对身体不好，爸爸明天再买你喜欢吃的。”


    温晗眼眶一热，但还是咬牙道：“哦，每个星期都要这么记性不好一次？”


    他冷笑：“要是不想像上次生日那样，就记性好一点。”


    文阮闻言也有些尴尬，系统劝道：“宿主，算了吧，这样反而显得你不懂事了。”


    温晗冷着脸坐回桌前。他当然知道，每次都这样，可若是不闹的话，不就更变本加厉了？


    一家人安静的吃着饭，气压低的可怕。温庆柯问文阮：“昊昊好些了没？”


    “嗯。”文阮露出乖巧的笑，“他还问爸爸最近怎么样了呢。”


    温晗正欲开口讽刺，系统赶紧蹦出来：“宿主，您忍忍吧，千万别再刁难主角受了！”


    他只好翻了个白眼，默默吃着他的饭，鱼自然是一口没动。


    吃完饭，温晗到温若房间拿了两张挂幅，还有毛笔和墨水。


    温若是Alpha，文阮是Omega，所以他们不能一起住。而温庆柯一直抱着让温晗和文阮相处相处关系会变好的幻想，所以温晗痛失了专属房间的机会。


    他一张写着“仇！”，一张写着“恨！”。


    将两张挂幅挂到他的床对面，这样不管是写作业，还是睡前、醒来都能时刻提醒、激励自己。


    “宿主，您写这两张字。”系统瑟瑟发抖道，“不会是要给文阮来个下马威吧。”


    “我没这么闲。”温家连电脑都没有，每次要用还得借邻居的，温晗查不到资料，只好问系统：“你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顾家破产吗？”


    “啊？”


    温晗没好气道：“啊什么啊，不就是因为顾家有权有势，顾承才能对付我吗，不然他再看我不顺眼又能怎样？”


    “不要啊！”系统连忙阻止他，“宿主，你只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和顾家作对，好好和文阮相处不是更简单吗？”


    “不可能，如果我不知道我的下场也就罢了，现在都知道他以后会做什么了。”温晗恨恨道，“要我看他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想到别想！”


    “我可以不搭理文阮，但顾承那个贱人绝对不能放过他！”


    顾承他凭什么。不就投了个好胎么，没有家世他还能这么横？早就进局子了！


    系统哭道：“刁难主角受没有好下场，但好歹还能活命，剧里刁难主角攻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又怎样，要我流落街头？死了也要拉他垫背！”


    温晗眯起眼睛：“我告诉你，我最痛恨的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以后最好别让我从你嘴里听到那两个人的好话。”


    “我知道了，人家也是为宿主好嘛。”


    温晗怒气稍歇，他掀开被子，看到了一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


    不是那种一称一大把的廉价巧克力，而是他在特殊日子才舍得吃的那种。


    他迟疑地拿起那块巧克力，是爸爸买的吗？


    他突然有些愧疚，系统见他不再生气了，嬉笑道：“宿主，您最喜欢吃巧克力对吧，我还选的草莓夹心。”


    温晗心情复杂，他笑了笑，瞧着温柔了不少：“你还能变出东西呢？”


    “是拿积分兑换的啦，就算是实习系统，每个月也有工资，不过不多就是了。”


    温晗有些后悔对它凶巴巴的：“干嘛这么客气，我不习惯，你以后直接叫我名字好了。”


    “好的，不过还是要谢谢宿主帮我取名字。”系统高兴地问道，“我一直觉得我的编号太长太普通，不过ponel是什么意思啊？”


    温晗停止了咀嚼：“...你知道有个名牌叫chanel吗？差不多吧。”


    “哦，名牌！”系统兴奋道，“我的名字是名牌呀！”


    温晗听着它在脑海里吵吵闹闹的，忽然觉得有个傻白甜陪着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