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区别对待

作品:《风吻荒原

    池锦闻蹲在池塘边,对小鸭子伸出双手。自从把它买回来好,这只鸭子不是在花园里啄草就是跟在他身后,很听池锦闻的话。


    小鸭子迅速游到岸边,伸长脖子等待主人的行动。


    池锦闻把手伸到水里,托住他的身体,将小鸭子从池塘里捞出来,轻轻放在地上。


    它甩了甩身子,抖落羽毛上的水珠。


    任颉站在不远处,好像看见它嘴里叼着什么东西,放下猫快步跑过来,看清后指着它喊道:“池年年!你居然偷吃我的金鱼!”


    池锦闻不乐意了,站起身反驳道:“你这就不对了,你的猫不也经常偷吃吗?干嘛只说我年年?”


    有主人撑腰,那鸭子将嘴里的鱼一口吞下,随后炫耀似的对任颉“嘎”一声。


    身后传来低低的笑声,抬头一看,池锦闻单手握拳挡在唇边,肩膀一抖一抖的。虽然看不清全脸,但他的眼睛已经弯成液泡了!


    任颉冲他喊道:“放以前我早掉眼泪了,现在我好了你有恃无恐了是吧?信不信我今晚就让它变成北京烤鸭!”


    池锦闻虚掩着嘴回答:“没事啊,你现在哭也行,我还是会安慰你的~”


    任颉回他一个大白眼,转身向后院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最近总是一言不合就跑开。叛逆期到了?


    病好了,人也更精神,更闹腾。


    池锦闻刚准备追上去,一辆纯黑色迈凯轮驶进来,他正疑惑谁来了的时候,主驾驶下来的却是那张熟悉的脸。


    没到日子啊,怎么提前来了?虽然内心疑惑,但他不得不走上去迎接。


    李云轩今天打扮的很正式,穿着整套西装,头发也整整齐齐梳了背头的样式。露出了整张明亮的五官。


    是刚见过什么人吗?


    “李少爷,您好。”池锦闻上去打招呼。


    李云轩理了理自己的领带,径直掠过了他。


    ……每次都是这样,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池锦闻想不明白,不过这么多次,他已经习惯了。


    李云轩抬头看了一眼二楼,靠近墙的地方窗户开着。那应该不在房间里了,毕竟他在房间里的时候从不开窗。


    不远处站着一只雪白的布偶,李云轩走过去,蹲下轻轻摸了摸小猫的脑袋。


    完全没有刚才的傲慢与拽气,他温柔的问道:“甜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的主人呢?”


    这只小猫除了任颉最亲近的就是眼前这位少年,而且李云轩每次来都会给它很多好吃的,还要摸上好一会儿,甚至还亲自给它洗过澡。


    小猫主动在李云轩手心蹭了蹭,池锦闻回答道:“任小少爷应该在后花园。”


    面前乖张的少年站起身,又恢复了咄咄逼人的样子:“问你了?”


    池锦闻深感无奈。


    唉,上次不回答说我是哑巴,回答了又说没问我。这小东西真是难搞。


    池锦闻默默走开了,不然不知道又要被找什么茬。


    长椅上,任颉手上正拿着一簇粉色的无尽夏,一片一片揪下它的花瓣,扔进草丛里,嘴里还小声念叨着:“我喜欢他,我不喜欢他……”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绣球不是你最喜欢花吗?”


    突然听到有人来了,任颉吓得一把扔掉手中的花。抬眼一看——


    面前的人西装革履,头发一看就认真打理过,怀里却抱着一只毛茸茸的雪团子,反差感强烈。


    “嗯?你已经开始谈生意了吗?”任颉觉得他穿成这样,应该是和别人谈合作去了吧。


    总不能心血来潮打扮成这样特地来见他。


    “怎么可能?生意场上的东西我怎么懂?要把云木公司交给我,没有几天就得上社会新闻,再过几周就要破产了。”


    少年语调轻快上扬。他一碰见任颉,就忍不住阳光一点,幽默一点,想让这个不幸的人开心一点,尽管自己也才比眼前人早出生四个月而已。


    果不其然,任颉听完他的话后,低声轻轻笑了起来,连肩膀都微微发颤。


    任颉捡起地上已经有些残破的绣球花,同样打趣道:“那可怎么办?你可是你爸爸的独苗,不靠你靠谁啊?”


    李云轩倒吸一口气,眼底的惊喜仿佛就要溢出来。


    他每次来这目的,只想让任颉了解一点外界新鲜有趣的事情,不想让曾经热情洋溢的小太阳和外界传言般郁郁寡欢。


    他从未奢求过回应,只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安慰到他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他哥刚去世的那会儿,任颉会尖叫着让他滚出去,甚至拿花瓶砸他,手腕内侧内刀疤至今还没消。


    后来,任颉开始吃药,不再发疯了,但感情也淡漠了许多,和他说话时会愣愣的偶尔还会像喝醉后断片了似的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


    甚至会出现控制不住流泪的情况,当时的李云轩只能慌乱的给他擦擦,以为他生气了,便急匆匆的离开。现在回想,当初不应该走的……


    再之后就是这地方多了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他就不顺眼。


    李云轩也没装,当然也没必要装,丝毫不收敛自己的厌恶。


    可那人非但不生气,反而非常顺从,让人根本挑不出毛病,但是更令人讨厌了!


    在那人抬起脸后的长相……不知道怎么描述,总给人一种披着羊皮的狐的感觉。


    毕竟现代社会没有阶级之分,他的父亲也经常教导他,不能因为你有钱就看不起任何人。


    哼,他来时还给路边的乞丐甩了1000块钱呢,但又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


    结合这张脸,李云轩心中隐隐生起一种猜测,虽然毫无厘头,但他还是留下了一句警告。


    无可否认的是,任颉真的变好了许多,对他的话也有了回应。于是他的内心说服自己不能以貌取人,不能以貌取人……


    但另一次,他和任颉一起坐在草堆边逗小动物的画面真的让他伤心了。任颉这么快就和这男人混熟了吗?


    他们很亲密,显得开车几十公里来这只能说上几句话的他像个笑话。


    李云轩心中涌起一阵醋意,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任颉有这样强烈的占有欲。


    转念一想,只要任颉开心,其他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他微笑着对任颉说道:“你知道吗?下个月是任叔叔的寿宴,他邀请你一同参加呢。”


    “我已经知道了。” 任颉打断了他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王叔他们应该还没收到消息吧?” 李云轩满心疑惑地问道。


    “是池锦闻告诉我的。” 任颉捏着手中的绣球,随口回答道。


    一提到池锦闻,李云轩就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生气,“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他又没比王叔高出多少地位。”


    李云轩对这个问题似乎格外在意,穷追不舍地问道。


    他太过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任颉有些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任颉才缓缓问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哦。” 李云轩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对池锦闻过于在意了,他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好奇而已啦。”


    他又补充道:“你刚才不是问我干什么去了吗?我可没有去谈生意哦,我是去见任叔叔了。这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


    “嗯,我已经知道了。” 任颉再次重复道。


    “你那天和我一起去吧,我可以开车带你……”


    李云轩早已为生日当天计划好各种好玩的地方,做好了详细的攻略。他心想,任颉这么久没出来,正好可以带他好好放松一下。


    “不用了,池锦闻说那天我和他一起去。”


    任颉的语气平静,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李云轩心里,激起涟漪。


    他深吸一口气,把胸口翻涌的酸涩压回喉咙,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西装袖口:"为什么?"


    “听他说好像是我父亲的安排,他想见见照顾我这么久的人是什么样。”任颉,把池锦闻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了一遍。


    “哦,这样啊。”他扯出个笑,声音轻得像是被风吹散的蝉鸣。


    傲娇的少年此刻乖顺得像只被雨水淋透的猫,尾音里藏着未说出口的退让。


    没办法,既然是任叔叔的安排,那只能照办了。


    “那我们可以在大厅里见面,到时候在那里等你。”李云轩只能退一步。


    好。" 任颉终于给出了这场对话里的第一个肯定句,像抛给溺水者的浮木,却让李云轩尝到了更深的苦涩。


    他们每次的见面都结束于李云轩的再见,但任颉却从不留恋。


    他不能对任颉撒气,于是就又找到了无辜的池锦闻,李云轩一进门就斜斜的依靠在门框上,嘴里吐出一个轻蔑的笑:“哼,能和他一起去寿宴,你现在肯定开心死吧。”


    面对大自然的阳光修改自己论文的池锦闻………


    现在李云轩不止对任颉的房间很熟悉,对池锦闻的房间更熟悉了。


    因为经常是他们谈话完之后就轮到李云轩来找池锦闻了。


    但池锦闻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小孩怎么每次和任颉见面之后都要来挖苦自己一下?


    重点挖苦对象搞错了吧?就算我开心也是开心能见到任理平。和他一起去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但迫于对方的身份,他每次又不能怼回去。唉,算了算了,不和小孩子计较。


    大家可以去搜一下液泡的形状,真的特别符合我心目中一些人笑起来的样子!


    我们小李同学也是很可怜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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