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活阎王？


    那张纸上至少几百人吧？


    就这么都杀了？


    他的目光落在另外一个面色更黑的人身上，涂山泫烨浑身气焰更像是要择人而噬，眼睛里的竖瞳时隐时现，一动不动的盯着板子上的照片和人名。


    “有些人我认识。”涂山泫烨一张口，嗓子竟然都是哑的。


    傅亦心里感叹，你这是上火了啊哥们。


    “我的错。就该早点解决这些心腹大患。”涂山泫烨看着上面写着褚锋等人的名字，都是雌保会的牢固盟友。


    霍司霆看了他一眼。


    “优柔寡断，当断不断。这次阿杳没受伤，要是还有下次，我不会饶你。”


    涂山泫烨：“……就册封圣雌大典那天吧。”


    “决定了？”周筠忽然开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傅亦皱眉，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决定了？


    决定什么了又？


    “哼。”涂山泫烨翻了个白眼，看向周筠：“你老掺和我们家的事干什么？”


    周筠：“……不是，我爹至少是个公爵，你这样不怕我不支持你？”


    “你看看周围的人，我需要你支持？”涂山泫烨抬了抬下巴。


    周筠脸一黑：“咱俩说什么也打小一起在皇宫里长大的，这样很伤感情的。”


    “我跟你有个屁的感情。”涂山泫烨毫不留情，自从发现周筠对阿杳的感情后，那点儿时玩伴的友谊就蒸发了。


    一点没剩 。


    “别吵了，脑仁疼。需要杀谁直接给我发名单。”柏慕尘皱眉。


    霍司霆看了眼那边电视机前的四个：“蒋炎煜摘出来，不让他们虎族参与这次的事，也不必惊动白泽，至于敖冽，他护着阿杳。涂山氏那边你说的算吗？”


    涂山泫烨点点头，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我去调查一下这些名单背后的人，让肖笙去审审。”


    “二位，家里的事你们灼浪也不必参与过多。”


    南宫云辞：“我也是家人。”


    南宫湛辰：“……”


    哥，你现在话可不少。


    “等你和阿杳结侣了再说。”


    说完，霍司霆看向周筠：“感谢公爵府的支持。”


    周筠笑了笑：“您要是让我也加入这个家，我把我爹送进宫都行。”


    “我向来不阻止阿杳纳夫。”霍司霆顿了顿，面色冷淡，看不出态度。


    “只要她自己愿意。”


    “你们想进家门，凭自己本事。”


    周筠：“……”


    哭唧唧，阿杳说我是外人。


    南宫湛辰：“……”


    我也是外人。


    我哥真不做人。


    傅亦兴冲冲道：“那我呢？我做什么？”


    霍司霆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柏慕尘忽地咧开嘴笑：“你去给李惟做蛋检？”


    傅亦：“……”


    ……


    楼上，姜凤杳和李惟围着孵化器转。


    里面的凤卵依旧和上一次看的时候没区别。


    “真的能孵出来吗？”


    李惟立即捂住姜凤杳的嘴。


    “不许乱讲话。这可是你和霍司霆的幼崽。”


    姜凤杳：“……”


    【这么紧张干什么。】


    【看起来更像是你的。】


    李惟低头敛眸。


    就是要我来养，那就是我的 。


    阿杳竟然一下子看透了我。


    她拉开李惟的手，低头看向他的小腹，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


    好吧，腹肌是腹肌，一块一块的，和霍司霆那时候一样，什么都摸不到。


    “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李惟笑着拉起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没有不舒服。很幸福。”


    “阿杳，你还小，不明白自然孕育的幼崽的意义。”


    “对兽人来说，这就是未来薪火和希望。”


    他知道姜凤杳不是原来的那位，也不是兽世的人。


    她对幼崽没有那种执着。


    也不想给她灌输什么孕育后代的意识。


    只想让她明白，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伟大。


    “李惟，他们在楼下商量什么？”姜凤杳在栏杆上探出头，看向楼下。


    他们好像在聊很严重的事。


    “这次你差点遇险的事让霍司霆很生气。”


    姜凤杳：“……”


    “其实也不必这么紧张，我这不是没事嘛。”


    李惟轻轻摇头：“很重要。若是等你出了事再去计划这些，早就晚了。”


    “中央星就不能像南苍星那样地毯式检测虫卵吗？”


    “很难。中央星太大了。自从基因孕育技术开放以来，兽人人口爆炸，光是中心城，就住了三千多万人。”


    “还不包含例如公爵府、我们青龙族，这种拥有族地秘境的贵族和门阀的势力。”


    姜凤杳沉默片刻，在凤卵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其实我并不想这么兴师动众。为什么都不想让我活呢。”


    “你的存在颠覆了许多雌性的权利。尤其是S级雌性的净化能力，和你的净化阵一比，她们就彻底没用了。”


    李惟尽量把话说的含蓄一些。


    姜凤杳低头笑了下。


    “你是说，皇后？”


    “嗯。”


    李惟就知道姜凤杳是聪明的。


    “我一直以为她很喜欢我。”姜凤杳有些消极，皇后是涂山泫烨的母后，也算是她的婆婆。


    婆婆要杀儿媳妇，什么世道。


    “当然喜欢你——在你研制出永久净化阵之前。你那么好，很少会有人不喜欢你。”李惟坐下，揽着她肩膀，让她轻轻靠在自己的肩头。


    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慰着。


    “涂山泫烨会怎么做？”


    “他自然会护着你。只是，肯定不会伤了皇后的性命。”


    “……我也不会想要谁的命。”


    “我们都知道的。”李惟侧过头，在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


    “你不需要想太多。很多事，就算没有你，自然而然也会发生。”


    “人性是复杂的。”


    “在皇后看来，她不觉自己这是坏。她只是喜欢现在的秩序，这种举国尊崇的感觉，尝过了就很难放开。”


    “她也讨厌失去对皇帝的掌控。”


    “她觉得自己的权利，尊崇，会因为净化能力，开始逐渐崩坏。”


    “而夺去她地位的人，换成另外一个，她也会想要杀死对方。”


    “这是骨子里的吝啬，不会因为目标是你就改变。”


    “不要责怪自己，也不要怪这世道。”


    “你只是遇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们，都会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