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柠和孟宴臣还没从受到的视觉冲击中回过神。


    两人依旧保持石化状态。


    “……”


    “……”


    八目相对。


    虞柠和孟宴臣瞬间移开视线。


    “那个……”


    虞柠轻咳一声，努力把表情恢复自然。


    “诶这个酒啊——”


    “真的很不错诶，口感特别饱满浓郁！”


    她举起杯，语气浮夸。


    “孟总觉得呢？”


    孟宴臣低头看着杯中的液体，一本正经地配合她：


    “嗯……确实，香气丰富，层次复杂。”


    虞柠咧嘴干笑：


    “那我们干杯吧哈哈——”


    “……好。”


    两人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动作利落，像在完成一道防尴尬动作题。


    而另一边。


    舒桐脸涨得通红，耳尖都烫了，脑袋一阵阵发胀。


    肖亦骁捏着空酒瓶，一动不敢动。


    “咳……”他终于开口，“那个，我刚才，是为了救你。”


    舒桐僵硬点头：“……我知道。”


    “你没事吧？”


    “嗯。”


    “那我也没事。”


    “嗯。”


    **


    包厢里，灯光昏暖。


    又过了一个小时。


    舒桐没再继续喝了，此刻正和肖亦骁划拳。


    看着舒桐脸上贴满纸条就知道她玩游戏没赢过。


    看着舒桐在肖亦骁打岔下，心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虞柠也放心。


    虞柠和孟宴臣倒是喝的不少，此刻都有些微醺。


    虞柠在一日的疲惫和酒精的催化作用下，此刻眼皮有些不听使唤，困意悄无声息地袭来。


    她又打了个哈欠。


    孟宴臣见了心疼：“困了就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肖亦骁。”


    肖亦骁闻言也抬头笑了笑：“交给我吧，放心，保证她不会哭了。”


    “柠柠你快回去睡吧，别担心我了，我今晚必须要扳回一城！！”


    听到舒桐也这么说。


    虞柠点点头，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孟宴臣，揉了揉眼睛，“那我们回去吧。”


    两人都喝了酒，自然不能开车。


    他们一起走到酒吧门口，准备叫代驾。


    刚踏出门，夜风一吹，虞柠忽然想起一事，转头看着孟宴臣：


    “糟了，桐桐的车钥匙还在我包里。”


    她一边说一边拉开包找钥匙：


    “我拿回去给她，你等我一下。”


    “好，你慢慢走，别着急。”


    虞柠步履微微打晃地转身往楼上包厢走。


    **


    门口的沙发区。


    孟宴臣靠坐下来，微微仰头闭眼休息，虽然没有醉，但是也喝的不少，有些微醺。


    “先生，是您叫的代驾吗？”


    他睁开眼，视线一时没聚焦，半秒后看清来人，是个女孩。


    脸蛋小巧，五官干净，眼角处还故意点了一点泪痣，看着格外楚楚可怜。


    他觉得有些眼熟，记起来了：


    “是你……上次把酒泼我身上的。”


    女孩一怔，随后露出一个歉意又温婉的笑：“对不起，那天真是太不小心了。”


    “你不是在这兼职吗？怎么又当代驾了？”


    她微微低头，声音低低地解释：


    “我在这兼职的工资不够还助学贷款……所以我下班后就做代驾，多赚点。”


    她话说得可怜，脸略微偏侧，角度也很巧妙，正好勾出一抹柔和轮廓。


    在酒吧暧昧光影下，朦胧得像一幅画。


    叶子清楚地知道美貌是自己的优势，也知道哪个角度的自己看起来最楚楚可怜。


    孟宴臣盯着她看了她几秒，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讽刺的角度。


    叶子没看出他笑意里的讽刺，还以为是自己的美貌奏效了。


    她试探着主动走上前：


    “先生，您喝了不少，我来扶您吧~”


    她的手就要触碰到他的胳膊。


    下一秒，男人动作微妙地侧开了身体，像是避开什么脏东西。


    “先生？”


    叶子愣了一下。


    孟宴臣张了张嘴，正准备点破她的心思。


    余光忽然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出电梯。


    他像被什么电了一下，立刻从沙发上弹起身。


    然后快步迎了上去，动作自然流畅地接过虞柠手中的包，低声道：


    “代驾已经到了，我们走吧。”


    虞柠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出酒吧。


    走过叶子身边时，孟宴臣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极淡，却暗含警告。


    叶子却误会了。


    以为他是因为虞柠在场才没敢和自己多说话。


    她咬着唇，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又是这个女人。


    上一次是她，这一次又是她。


    叶子眼神闪了闪，手指缓缓收紧。


    **


    回家的路上。


    叶子倒是老实安静地开车。


    虞柠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孟宴臣侧头看着她，目光温柔极了。


    车停稳在地下车库，两人先后下车。


    正要转身离开，虞柠忽然停住脚步。


    “等我一下。”


    她从包里拿出三张百元现金，走到叶子身边，动作温柔地塞在她手心。


    她微笑着，声音软软的：


    “现在晚上凉了，要是饿了就去吃点热的东西。”


    “尤其是夜里，你一个女孩子要注意安全。”


    叶子看着她，愣住了。


    三百块钱，握在手心里并不沉。


    但她心里，却忽然腾起一股难言的屈辱和嫉妒。


    她要的不是这三百块。


    她想要的，是眼前这个男人。


    是他给虞柠的那种温柔，那种全心全意、目光只注视一个人的偏爱。


    她不甘心。


    “谢谢……”


    叶子声音低柔，手指却紧紧捏住钞票。


    看着两人相携上楼的背影，她站在冷风中，眸色渐冷。


    ——————


    电梯内。


    虞柠晕乎乎的靠在墙上，仍旧不放心地叮嘱肖亦骁。


    握着手机正发送语音：


    “亦骁哥哥，我把桐桐家的地址发给你了，送她到家的时候记得和我说一声。”


    “今天桐桐能那么快恢复，真的很谢谢你啦，辛苦你了亦骁哥哥～”


    她说话时尾音微翘，嗓音温软绵绵，在狭小封闭的电梯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孟宴臣就站在她身旁。


    听着她一声一声地喊肖亦骁“哥哥”“哥哥”，仿佛喝下的酒精在脑子里跳动，拨动着脑海里那根紧绷的神经。


    他垂下眸子，神色不明。


    “叮——”


    电梯抵达。


    两人走出电梯，开门进屋。


    虞柠站在玄关，给舒桐发完最后一条消息。


    她握着手机的手撑在鞋柜上，低头换鞋。


    刚换好拖鞋，撑着鞋柜的手，忽然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住。


    掌心温热，带着男人的体温。


    虞柠愣了一下。


    下一秒便感受到身后一道沉稳的气息靠近。


    她刚想回头，男人炽热的胸膛就贴上了她的后背，她整个人一僵。


    男人没说话，双臂从身后环住她。


    将她握着手机的手轻轻托到面前。


    当着她的面，指尖在屏幕划动，打开勿扰模式。


    随后，将手机从她掌心抽出来，放在了一旁的鞋柜上。


    看着他做完这一切。


    虞柠整个人都红透了。


    她终于忍不住，在他怀里转过身，面对着他。


    “你......”


    “我？”


    男人的声音格外低沉，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带来轻微的痒意。


    她下意识抬眼，对上他那双比夜色还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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