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情人节还有三天。


    这是虞柠和孟宴臣过得第一个情人节，哦不，应该说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过上这个节日。


    使得她异常期待，往年之间朋友圈刷屏的秀恩爱，今年也该轮到她秀了吧。


    这天傍晚，孟宴臣照常来接她下班。


    天色已晚，那辆低调内敛的深灰色宾利缓缓驶来，车灯在夜色中投出温柔的光晕。


    虞柠快步走出办公楼，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刚刚扣好安全带，转头一脸雀跃地望向驾驶座，唇边带着笑意，正要开口——


    孟宴臣却先她一步启唇，语气带着明显的的歉意：“柠柠，我明天要去海城出差，时间大概……一个星期。”


    那就是情人节之前回不来了


    他语速不快，像是怕吓着她似的，小心翼翼地吐出那个‘一个星期’，说完后手指紧了紧方向盘，侧头观察她的反应。


    虞柠的话僵在唇边，那句“情人节那天我们怎么过”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她呆愣了一瞬，眼神闪了闪。


    但只是短短两秒，她便迅速调整好了情绪：“那今年的情人节你不能陪我过了……你回来之后要怎么补偿我？”


    她知道这次的一定是实在推脱不掉，才没办法陪她过情人节了。


    她也理解，毕竟工作也很重要。


    他低低一笑，声音温柔得像风从湖面拂过：“好，等我回来，任凭处置，怎么补偿都可以。”


    虞柠哼了一声，倚在座椅上没再说话，眼睛望向窗外。


    ————


    时间转到情人节前一天。


    虞柠窝在家里，身上裹着毛绒绒的毯子，脚边是她爱吃的玫瑰牛乳糖，茶几上的香薰蜡烛已经燃了大半。


    她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两天孟宴臣好像工作特别忙，之前他恨不得十分钟一个电话，微信聊天记录从早叠到晚。


    可这几天出差，报备动态依旧，只是白天几乎没怎么给她打电话，晚上两人才视频一会。


    之前觉得觉得他黏人得可怕，可现在电话少了，耳边清净了，她却莫名不习惯了。


    原本问了舒桐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可看舒桐支支吾吾那样，就知道她和肖亦骁有情况，她便急忙撤回刚才说的话，就不打扰他们了。


    她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屏幕突然亮起，震动声打断了她的走神。


    她眼神一亮，立刻坐直身子，心跳莫名地快了一拍，以为是孟宴臣。


    但低头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付闻樱”的来电。


    她按下接听：“付阿姨？”


    那头传来熟悉的温柔女声：“柠柠，明天情人节，宴臣又出差了……我想着，若是你没有安排，能不能陪阿姨去看个画展？”


    虞柠怔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起来，语气软软的：“我没有安排呀，当然可以陪付阿姨一起。”


    “好，那明天阿姨让司机去接你。”


    “嗯。”她应得干脆，声音轻柔温暖。


    ————


    第二天下午，孟家的司机准时到达虞柠所住的公寓楼下。


    虞柠今日一身白色系穿搭，白色连衣裙搭配白色大衣，耳垂上佩戴着小巧的钻石耳钉，整个人清清爽爽。


    虞柠刚出电梯，车窗便缓缓降下，付闻樱坐在车内轻轻向她招了招手，语气温婉：“柠柠，快上车。”


    一打开车门就闻到车内淡雅的香氛，虞柠笑着钻进去，主动问道：“付阿姨，今天是哪个艺术家的展呀？我提前做下功课。”


    “不用做功课，是一个老朋友。”


    付闻樱穿着一身浅灰色大衣，颈上搭着同色系格子羊绒围巾，打扮得一如既往的温婉大方。


    此刻她语气轻快，显然是心情不错：


    “他在京郊办了个私人画展，给我送来邀请函，我想着去给他捧个扬。”


    虞柠听罢忽地有些紧张：“是朋友吗？那我今天没带礼物，会不会有些失礼？要不然我们先去趟附近商扬？”


    付闻樱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安抚道：“礼物我已经提前叫人送去了，别紧张。”


    虞柠这才心安地靠回椅背，车子穿行在冬末的京郊雪景中，窗外偶尔掠过的松柏与石雕。


    车子平稳行驶了一个多小时，驶入一片宛若童话的庄园。


    冬日的薄雪未化，沿途白桦树枝覆霜，远远就看到庄园中心那座仿若古堡的建筑轮廓在雪色中隐现，灰色墙体与藤蔓盘绕的石柱构筑出一派神秘的气息。


    保姆车停下后，虞柠下车，自然地挽住付闻樱的手臂，抬头看了眼古堡尖顶，忍不住感慨：“这地方真美，像电影里的扬景。”


    付闻樱笑着点头，两人踏进古老又庄重的大门，一股带着柠檬香薰味的暖气扑面而来，周围是典雅的吊灯、古典壁炉，还有两侧棕色织锦帷幔，艺术氛围十足。


    但并未有人出来迎接，也没有其他客人。


    虞柠心下感到有些奇怪，刚想问，便听到付闻樱轻声说：“柠柠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趟洗手间。”


    “好，您慢慢来。”虞柠点头，看着付闻樱转身走入侧厅。


    只剩她一人后，她站在高挑的穹顶大厅中央，四下望去，雕花拱顶的灯饰散发着昏黄温润的光，墙壁上并未悬挂常规的油画或摄影，反倒是空空如也，更添了一丝神秘感。


    就在这时，从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


    她仔细分辨了一下，是肖邦的《夜曲》。


    她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一曲结束，紧接着又换了一首。


    是肖邦的《圆舞曲》。


    虞柠微微一笑，她也喜欢肖邦的曲子，这画展主人的喜好倒是和她有相似之处。


    又等了一会，付闻樱还没回来，她打算去卫生间找找。


    “啪——”一声轻响。


    所有灯光忽然熄灭。


    她心脏骤然紧缩，猛然停住脚步，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不免让她产生了些许恐慌，慌忙地打开包包掏手机。


    还没等她摸到手机，只听脚下传来细微的“咔哒”声——低头看去，脚边亮起两盏暖黄色的地灯。


    接着是四盏、六盏、八盏......


    灯光一路向前蔓延，似是有意引导她向前走去。


    虞柠找手机的动作顿住，此刻她终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某个猜想开始隐隐浮现。


    她愣在原地，钢琴声还在继续，仿佛是在耐心地等着她的到来。


    终于，她抬起脚缓缓顺着灯光指引的方向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穿过一道拱形门廊，是一处玄关。


    昏暗的光线下，依稀可以辨认出，面前玄关上挂着一幅黑黑的画，她走近几步，周围的的感应灯缓缓亮起。


    画面骤然显现，她整个人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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