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大杀特杀
作品:《攻略错目标后,她身陷雄竞修罗场》 村里的火把动静闹得太大,连里长都被惊得匆匆赶来,一路跑得气喘吁吁。
他还穿着半截短褂,头发乱糟糟的,一进村口便扯着嗓子吼:“烧哪儿了?烧哪儿了?水呢,人呢?!这要是燎起来,咱这村子都得搭进去!”
村民们也都慌了。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是泥墙茅顶,哪儿经得起火苗一蹿?
能盖瓦片的,非富即贵,整个方圆十里也没几家。
幸好这回火势没蔓延太广,但也烧了三五户人家。
可巧的是——
烧得最惨的那几户,恰恰就是过去剥沈姝家最狠的几家。
最严重的,就是李寡妇家。
整个屋子烧得只剩下半截焦黑的墙根,屋顶塌得彻底,锅碗瓢盆全成了一堆灰烬,连鸡都跑没了。
李寡妇被儿子从火里拽出来,早已奄奄一息,此刻看着自家那片废墟,终于崩溃。
她拉着儿子的胳膊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嗓子发哑,哭几声就喘一会儿,哭一下又被胸口伤扯得皱成一团。
“我的屋……我的锅……我这半辈子……呜呜呜……谁来给我讨公道啊……”
周围村民站了一圈,都不敢出声。
而里长一听村里着火,连鞋都顾不上穿好,脚蹬着歪斜的布履一路狂奔过来救火。
刚见火势不大,只烧了几户茅屋,他这才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要是连片着起来,咱这片可就完咯……”
结果下一句传进耳朵的是——
“里长,咱们村子也有位贵人在……”
“你说啥?!”他猛地直起身,烟杆“啪嗒”一声从手里落下,砸在脚边都没顾得上捡。
再一细打听,听见“侯府”、“贵人”、“看上咱村的姑娘”这一串词连着砸下来,里长只觉得脑壳嗡嗡响,眼前一黑差点没跪地磕头。
“我的老天爷——”他惊得满头是汗,脸上却忍不住浮出激动神情,“咱这破地儿还能出个给贵人看上的姑娘?这、这、这不是祖坟冒青烟,是祖坟炸了啊!”
正要抹着眼泪感慨几句,身边就有人低声咕哝一句:“可惜那姑娘是沈家的……她弟弟还差点被李寡妇他们活活病死。”
“啥?”里长一愣,“你说李寡妇?她咋了?”
这边村民火速把事一桩桩抖出来:什么断口粮、抢房子、趁人病要人命,能说的都说了,生怕不够分量。
听完这些,里长整张脸顿时垮下来,腿都站不稳,捂着心口直喘:“欺负的还是贵人的家人?!……李寡妇她疯啦?!她这是想把咱们这片地方往死里整啊——”
沈姝正被湛丞按在榻上亲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趁他松口的间隙喘了口气,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里长大人求见。”丫鬟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没喊湛丞,也是她们不敢喊,也知道两人可能在干嘛。
沈姝一愣,下意识看向赖在她床上不动的湛丞。
这人明明在隔壁给自己建了座精致的小院,要沐浴熏香,洁癖得厉害。
可这会儿却大咧咧地躺在她床上,连靴子都没脱,玄色衣袍在素色锦被上铺开,活像只餍足的大猫。
“二少爷,”沈姝推了推他的肩膀,“里长来了……”
“不见。”湛丞眼睛都没睁,长臂一揽又把她捞回怀里,鼻尖蹭着她颈间的馨香,“区区一个村官也配见我?”
沈姝被他蹭得发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人家都到门口了……”
湛丞这才懒洋洋地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怎么,沈小姐要替我做主?”
沈姝听出他调侃的话,可不让他干点别的事情。
他怕今天一天要拉着自己腻歪。
白姝刚要说话,外头又传来丫鬟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里长说……说是来给您赔罪的,带了好些礼物……”
湛丞闻言低笑一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姝耳畔:“看来沈小姐如今在村里,比阎王爷还威风。”
沈姝红着脸,却见他突然翻身而起,顺手将她也拉了起来:“算了,既然来了,就见见。“说着,手指轻轻抚过她微肿的唇瓣,“不过这副模样……”
沈姝这才意识到自己此刻必定是鬓发散乱、满面潮红,慌忙推开他,起身整理衣裙。
湛丞却已经大步走向门口,吓得她赶紧拉住他的衣袖:“你就这样出去?”
湛丞挑眉:“不然?”
沈姝看着他衣襟大敞的模样,急得直跺脚:“二少爷好歹把衣服穿好!”说着就要去给他系衣带。
湛丞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这般着急做什么?别人又不是不知道你我的关系。”
沈姝耳根一热,她随口胡扯一句:“我不想让其他女子看见二少爷如此模样。”
湛丞眸光一闪。
“是吗?”
他慢悠悠挑起眉,却还是张开了双臂,懒懒站着不动,像个等着人伺候的祖宗。
沈姝见状,只能认命地凑过去给他系上衣襟,又将腰带收紧,动作小心翼翼,连袖口都替他理顺了。
她的动作细致得像在处理什么贵重物什,湛丞垂眼看着她伺候自己的模样,忽然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在她额头轻轻一碰,语气懒得要命:“下回也得这么伺候。”
沈姝:“……”
她深吸口气,强忍着把他推回床上的冲动,转身开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屋子,日头刚好斜落,微风微凉,湛丞一身锦衣,神色倨傲,而沈姝立在他身侧,素衣干净,眉眼温婉。
这一对站在一起,竟无端让人不敢直视。
里长赶紧跪在地上。
“侯、侯府二少爷在上,小人、里长李同富,叩见贵人,叩见沈姑娘……”
他磕得哐哐响,头几乎埋进地里。
这位里长不知道湛丞叫什么,只知道是个侯府的二少爷。
湛丞坐在院中主位,指尖轻轻点着扶手,眼神却并不落在跪着的里长身上,像是对他的存在并不太感兴趣。
沈姝站在他一侧,神色平静,倒是看得出几分兴致。
“你找我做什么?”湛丞语气懒散,像随口问一句,但声音落地,却压得人呼吸一滞。
李同富吓得差点磕破了额头,连忙抬头赔笑:“贵人恕罪,小人……小人是听说村里出了火灾,这才急急忙忙赶来查看,没曾想、没曾想竟是惊扰了贵人!实在该死啊……贵人贵体金贵,小人本该早早来请安的,只是、只是——小人愚钝,不知您在村中……”
湛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手指轻敲着椅扶,冷声道:“废话真多,没事就滚。”
李同富脸色一白,连连磕头:“是是是,小人多嘴,小人就是想要出出力……”
湛丞的目光终于落了下来,漆黑沉冷,带着天生压人的锋利。
他懒懒地开口,却每一个字都像刀子砸进李同富耳里——
“你这种废物也配给我出力?”
"纵容村民欺凌孤儿寡母,任人强占田产。"
“风气坏成这样,你若不是无能,那就是故意纵容。”
湛丞冷笑,嗓音低沉得像是压着怒意:“你罪该至死知道吗?”
李同富脸色唰地变白,嘴唇抖得几乎说不出话,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小人、小人知罪……贵人饶命……贵人开恩……”
湛丞没再看他,只是偏了偏头:“先拖下去打一顿。”
侍卫立马应声,两个大汉冲上前将李同富架住,他脸都吓青了,哆嗦着要挣脱,嘴里哀嚎不断:“贵人饶命啊——”
沈姝站在旁边,眼神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原主那个瘦骨嶙峋的弟弟,就是在这群人睁眼闭眼的纵容下,被逼得险些送命。
她也是很生气的。
……
李同富被拖出去就是一顿狠打,侍卫下手丝毫不留情,打得他皮开肉绽,连惨叫都被生生打断,最后趴在地上,几乎喘不上气。
可这老油条一条命能在官场混到里长,自然不是全靠运气。
他骨头都快散了,却还咬着牙死命撑着,强忍剧痛,在两个儿子搀扶下回了家。
没歇一口气,他立马拖着伤躯趴在桌案上提笔,写状、盖章、火漆一并封好,亲自派人去县里报官。
沈姝家曾被哄抢物资、毒打欺凌之事,被他一口气全数列出,足足写了四张纸,连当时的证人都顺手按了几个名字上去。
县衙动作也快,毕竟里长印信齐全,又标明“侯府贵人震怒”,谁敢拖?
当天下午,几个差役便带着人马赶到村里,按照状纸上的名字一个个抓人。
那群曾欺压过沈家姐弟的人此刻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想跑都来不及。
李寡妇本就遍体鳞伤,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差役到时她儿子刚端着药进门,药碗还没放下,就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还装病呢?”衙役冷笑,抬手就招呼人,“把这老娘们也抬走,大人发话,哪怕她是半截入土的,也得躺牢里受罪!”
李寡妇哭着喊冤,可嗓子都哑了,没人听她一言。
那一日,哭声、喊冤声在村里此起彼伏。
可再没人敢多说一句情话。
谁都知道——这一回,真是惹到硬茬了。
村长在得知县衙把那批人全抓了后,吓得晚上都睡不安稳。
第二天一早就带着几个还算清白的村民登门求见。
他双腿发软,话也不敢多说,先在湛丞面前磕了头,再哆哆嗦嗦转向沈姝。
“沈姑娘……我、我是想着……这村子里啊,有些田地也是时候重新分分了。您只管挑,哪块肥地都归您……”
这番话一出,几个村民也赶紧附和。
“对对对,该补偿的得补啊!”
“那块靠河的地,以前是你家先祖开垦的,现在就当还回来吧……”
可沈姝只是坐着,神色淡淡,“我不需要什么田地,也不打算跟你们分那点地头好坏。你们若真想赎罪,就给钱吧。”
村长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被冻住了,嘴巴张了张,半天没合上。
他没想到沈姝会这么说。
不要田?
不要地?
在他们这种靠天吃饭的小地方,哪有谁不把祖地当命的?
哪一家不是盼着多分一亩三分地,就能多养活几个娃儿?
老话说得好,有地才有根,地在人在,地没了人也就断了。
可这姑娘说得干脆,一点犹豫都没有。
“沈姑娘……您这话是……”村长试探着,眉头紧锁,声音都压低了几分,“是打算……”
沈姝扫了他一眼,语气温温的,却让人听得心头发凉:“我爹娘坟前已立碑,我弟弟身边也安排妥当。至于我自己,我不打算再过那种被人欺压、靠天吃饭的日子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衣角,淡淡道:“你们要是真觉着对不住我们一家,趁我现在还想要银子,就把该给的钱拿出来。”
村长脸都百了,嘴唇哆嗦着,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
这姑娘,不是暂时回来的,是彻底要走了。
而且这一走,很可能跟着京城那位贵人,一走了之。
他们再想巴结,再想赎罪,都没机会了。
村长额头上冷汗直冒,看着沈姝那双不带一丝情绪的眼睛,他腿都有些发软了。
他当然不敢不给。
如今的沈家早就不是从前那种任人欺的孤儿。
先是火灾把李寡妇家烧成废墟,紧接着那一批欺负沈沉的村民被打进了牢房,连那位里长都被拖出去打了一顿,如今还在养伤。
这背后的手段和来头,谁还看不出来?
人家这是有贵人护着!
他要是敢说个“不”字,怕明儿自家屋顶也得烧个洞!
“赔!赔!”村长赶紧点头哈腰,脸上堆满笑,“姑娘您说多少,小人立马去张罗着,哪怕掏空这条命也得凑齐,绝不耽误!”
旁边几个村民也跟着附和:“对!该赔的就赔!”
“我们愿意出,愿意出!”
沈姝看了他们一眼,懒得再多说,转身进屋取了账本,语气平稳道:“这是我第一天回来的时候记下来的。要是谁说自己没拿,那就需要自己有点数了。”
众人连忙点头,什么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