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力家离公安局不远，走两步就到。


    屋里。


    灰砖房里飘着白菜汤味。


    一个叫小军的男孩在做饭。


    如果那也叫饭的话。


    八个孩子挤在炕上，最小的还拖着鼻涕。


    “叫柱子叔。”王大力声音发涩。


    “何雨柱叔叔！”


    扎羊角辫的丫头扑过来。


    何雨柱后退半步，蹲下，平视他们。


    “你们都认识我？”


    他有些好奇，看这些小孩的神情。


    还有能把他的名字脱口而出，对他挺熟悉啊。


    “军管会张叔说过，”军子他挺直腰板，“每月送肉的恩人叫何雨柱。”


    “我们远远看过你。”


    最年幼的孩子说：“何叔叔像爸爸，不用过年就给肉吃。”


    军子教训他，“吃吃吃，就知道吃，最小是你，吃的最多是你。”


    “吃这么多，不见你长个。”


    “不像我，我再过几年，也能进山打猎。”


    “到时候我送何叔叔一条鸡腿。”


    好一条鸡腿。


    何雨柱乐了，“好！叔叔等着你的鸡腿。”


    王大力掏出布包倒钢镚和一些纸币。


    “买你两只山鸡，别嫌少。”


    “不好意思，我实在弄不到肉。”


    何雨柱扫过孩子们发黄的指甲盖。


    突然想起前世傻柱替人养白眼狼。


    “你不会帮人拉帮套吧？还拉八个，王队，你也不怕累死。”


    王大力喉头滚了滚，转身掀开灶台铁锅。


    半锅棒子面粥稀得照人影。


    “他们是没能回来战友的孩子。”


    “我们约好了，谁能活着回来，就照顾这些孩子。”


    “我工资高些，领了八个。”


    “可我没想到，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王大力苦笑。


    黑市有粮卖，他不能让身上那身制服蒙灰。


    “这就是你不愿意调岗的原因？”


    何雨柱在局里听孙振国讲过。


    王大力如果愿意调岗，早升职了。


    “你没来之前，我也以为是这个原因。”


    他要是有何雨柱那本事，早在四九城当局长了，那还用调岗。


    无非是功劳跟他差不多的人有多个，都挤在了四九城。


    何雨柱听懂了。


    他想起东码头还有一个敌特，还是王大力熟人。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今晚就不加班了，留给他吧。


    “我今天看西直门命案档案时，发现另一名敌特可能在东码头……”


    何雨柱要把这功劳给王大力。


    反正他们又不会舔包，不又分他经验，不如送给他们升职加薪。


    说完正事。


    “明天何叔叔带狍子腿来，让你们这些小屁孩见识一下什么叫山珍和厨神。”


    他舀起一勺粥，“别提钱，算是为你提前庆功。”


    王大力按住他舀粥的手，粗粝掌心枪茧刮得人生疼。


    “得给钱，你也不容易。”


    “这你就瞧不起人了吧？”何雨柱瞪眼拍大腿，


    “你不打听打听四九城打猎小能手，何雨柱是何许人也。”


    这年头哪个都不容易，唯有何雨柱另外。


    灶膛里火星"；啪"；地爆开。


    何雨柱看见对方眼底映着同样的火。


    这种火他在末世没见过。


    王大力得知敌特踪迹后，当晚就带队去围捕。


    东码头飘着薄雾。


    王大力攥紧驳壳枪蹲在货箱后。


    弹壳突然在青石板上蹦跳。


    “保护群众！”他冲出转角墙。


    子弹穿透左胸时，血花是温热的。


    ……


    第二天。


    娄氏钢铁厂。


    军子踹开后厨木门。


    何雨柱正磨着剁骨刀。


    “何叔叔，我爹爹要死了！”


    菜刀剁进砧板三寸深。


    刀柄震颤带着灶台陶罐嗡嗡作响。


    正在帮忙摘菜的张秀兰抬头，看见何雨柱，眼里泛着血丝。


    【洞察之眼】一开，这次标记的是王大力。


    还有气。


    “军子，别慌，你爹死不了。”


    何雨柱骑着自行车踩得飞快。


    一条黑影窜过空荡荡的急诊走廊。


    灵泉水滴在发紫的伤口上。


    监视器曲线骤平时，何雨柱虎口擦过王大力胸膛，灵泉水顺着汗毛渗入伤口。


    护士冲进来时只看见晃动的白帘。


    她掀帘瞬间，瞥见发紫枪洞竟生出肉芽。


    何雨柱翻过医院铁栅栏。


    他很急，“想跑，哪有这么好的事。”


    “能让你活过今晚三更，我就他妈的死回末世。”


    何雨柱心情复杂。


    如果他昨晚加加班……


    如果他没告诉王大力……


    如果他不把这些敌特当成游戏中的小怪……


    就差一点……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第三视角中，那名东码头正计划着坐船逃跑。


    何雨柱开着【隐匿】骑自行车疯狂追赶。


    墨绿色飞鸽牌自行车在系统技能加持下，快到看不见轮子。


    路上，何雨柱做了一个决定。


    他要把四九城里里外外的敌特——清零。


    就像周边山林中的野兽。


    “看见”了，就死。


    ……


    东码头，夜色如墨。


    河水滚滚，货船发出低沉轰鸣声。


    何雨柱伏在码头边缘，mr911步枪架稳。


    枪管冰冷，风很凉，心很冷。


    远处，一艘灰帆船正缓缓驶离。


    船影很小，已超出步枪有效射程。


    敌特始终未露面，何雨柱眉头紧锁。


    他屏住呼吸，手指搭在扳机上。


    等待着狙击位置。


    mr911步枪，有效射程1100米，并不是只能打这么点距离。


    两三千米也能飞到，只不过这个准头就有点歪。


    更何况，


    他2级【远程射击】技能提升增加射击的精准度、射程和伤害14%，


    他还有机会。


    船头空荡，只有帆布在风中鼓动。


    何雨柱眼神锐利，像猎鹰盯住猎物。


    时间又过了一刻钟。


    他缓缓起身，准备找船追击。


    就在这时……


    船头突然闪出一道白色身影。


    敌特竟悠闲地走到船头，迎着海风。


    呵，还挺得意是吧？


    何雨柱瞳孔一缩，瞬间伏低。


    枪托抵肩，准星锁定目标。


    准星里，赵三瞎左眼蒙着渗血纱布，右手却优雅举着白瓷杯品茶。


    “砰！” 沉闷声响起。


    枪声撕裂夜空，子弹呼啸而出。


    敌特肩胛骨炸开血花，身体踉跄。


    他捂住伤口，惊恐回头。


    【触发致命一击】


    系统提示音在何雨柱脑中响起。


    他嘴角扬起一抹冷酷，“看来可以省下第二颗子弹了，对吧，老枪赵三瞎。”


    【获得经验144点】


    【狩猎值91】


    【远程射击】


    没有工作技能经验，真不称职。


    何雨柱收起步枪，站起身。


    他转身离去。


    远处，灰帆船消失在黑暗尽头。


    ……


    翌日。


    黄铜门环咔嗒响了三声。


    娄半城捻着翡翠鼻烟壶开门，眼角皱眉横生。


    “柱子啊，刚才从楼上就看到你了，怎么才来？”


    何雨柱叹息。


    “考核不难，但王队中枪差点见他太奶了，我帮他照顾一下家里。”


    他跟着走了进娄公馆。


    红木茶几搁着苏联制镀金挂历。


    娄半城目光沉凝。


    “钢厂三吨钢渣失踪案，就是王队给我们厂找回来的。”


    娄半城突然翻开牛皮档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