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另眼相看

作品:《六零:资本家大小姐搬空家产去随军!

    柳棉云这伤养得慢,半是她自己刻意为之,半也是体内灵气耗得狠了,空有术法也调不回来。


    她每日去替宋墨卿把脉,如今伤了,倒是理直气壮地常待他殿中,不必再藏掖。


    宋墨卿心里明白,却从不说破。


    这几日他倒也少见发作,气色稳了些,眼里的戾气收敛不少。


    只是身边人都看得出来,他对那宫女是另眼相看了。


    偏偏宫里有的是眼尖嘴碎的。


    那日柳棉云才刚送完药,回转小住处没一刻钟,就被人请去永安宫。


    名义上是替魏婕妤把脉,实则是找茬。


    她才一进门,婕妤捂着肚子唉唉哼唧,见她进来,连抬头都懒得抬。


    “你给本宫看看,是不是昨夜那碗燕窝伤了胃?今早起来就不舒服。”


    柳棉云低头应了,坐下替她诊脉。


    脉象温和,根本没病,倒是手腕上那一圈新红痕,像是新烧的。


    她神色不动,轻声道:“婕妤娘娘脉象平和,略有虚气,不碍事。”


    魏婕妤冷哼一声,语气阴阳怪气:“不碍事?你那套手段是留着只给皇上看的吗?”


    柳棉云没吭声,退后一步。


    那句手段分明是有意的。


    这事不是一桩了。


    前两日沈贵人也病过一次,宫女说是牙疼,唤她来把脉,结果诊完后说她冒犯,罚跪半个时辰。


    这回她心里已有数。


    大约是有人不耐烦了,明里暗里想试她底细。


    她原本能忍,可这几日不断有人往她住处塞探子,还往她汤药里加料,她再忍,就是自断臂膀了。


    果然,消息很快传到养心殿。


    宋墨卿听着,神色倒不恼,语气平平:“是她们先动的手?”


    秦公公低头:“婕妤那边的嬷嬷说得干净,可奴才查过了,她们的膳食是换过料的。”


    宋墨卿点头,眼中寒意一闪。


    【一群不长眼的,真当朕看不出来谁在动手脚?】


    他没说什么,只是翻了翻手边的册子,停在魏婕妤的名字上,指尖一点。


    “永安宫那位,让她搬去冷宫。说是为静养。”


    声音轻轻的,没什么起伏。


    “顺便,把这些日子谁传过话的人,都列一份来。”


    秦公公低头应下,心里却泛了冷意。


    这才是皇帝,真正动起手来,杀人都不用刀。


    柳棉云被请回时,外头天色刚转灰,身子还没坐热,膳房的小太监又匆匆来报,说是和喜宫的韩昭容头晕得厉害,也唤她过去看诊。


    她抬头看天,轻轻嗯了声,起身随他去了。


    路上小太监有些畏缩,走得小心,半晌才低声道:“奴才听御膳房说,韩昭容那边今日加了桂花酿。”


    柳棉云心里有了数。


    这又是故技重施了。


    上回是燕窝,再前回是桂圆,凡是补气的,全换着花样来。


    她不是太医,不该被这样频繁折腾。可她懂人家根本不是为了病,是冲着人来的。


    进殿时,韩昭容正靠在榻上,脸色苍白,一看见她就掩着唇咳了两声,摆出副病态娇弱的模样。


    “柳姑娘,你快来看看,宫里这几日的风是不是犯了,我总觉得这心口发闷。”


    柳棉云轻声应着,行礼上前替她诊脉,指尖一触,她便知这人根本无恙,甚至气血比平日还顺些。


    韩昭容似乎也知自己装不像,干脆耍起赖来:“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再厉害,也不能独占圣宠不是?我听说你医术不错,便想试试你到底有几分本事。”


    这话听着似是打趣,实际上字字带刺。


    柳棉云垂着眼,默不作声,收回手道:“娘娘气虚,不宜多言,奴婢稍后让人送些静心的汤药来。”


    韩昭容嗤笑一声:“还以为你有多能耐,不过如此。”


    她起身回榻,转身那瞬间还故意将茶盏碰翻,滚烫的茶水往柳棉云衣角泼来。


    那下人眼看着也不拦,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柳棉云立在那儿,脸上不动,手却轻轻一抬,那盏茶像是撞到了什么气流,偏了一寸,泼在她脚边的地砖上。


    周围人都愣了,韩昭容脸上的笑一顿,眼神刹那变了。


    柳棉云低声道:“娘娘小心,宫里地滑。”


    她说完便退了出去,没再留半句。


    这事当晚就传回了养心殿,秦公公没敢添油加醋,只将来龙去脉叙述一遍。


    宋墨卿听完,把笔丢了,声音冷得像结冰:“又是她?”


    秦公公低头:“回皇上,是。”


    宋墨卿一语不发,只微微偏头。


    【你看她们,是不是该一个个收拾了?】


    【是她们自找的。】


    宋墨卿心里的另一个声音笑了,淡淡的,像风从背后掠过。


    “她伤了,还来请安,朕倒想看看,她们会怎样死。”


    宋墨卿没说话,指尖却缓缓叩着桌面,似乎在数着什么。


    第二天清早,柳棉云照旧去了养心殿。


    刚进门,就见宫里最老实的秦公公站在角落,正低声吩咐着两个小太监搬东西。


    她没插话,只站了一旁。


    宋墨卿坐在榻上,衣裳宽松,发半披,像是才起没多久。


    他眯着眼瞧了她一眼,没吭声。


    柳棉云走过去,照旧请安。他仍旧不说话,只抬手指了指身后那把旧木靠椅,意思是让她坐。


    她心里略一顿,这姿势倒像是叫她歇歇,不是吩咐。


    她也没多言,照做了。


    半晌,宋墨卿忽道:“韩昭容,是不是又叫你去她宫里了?”


    柳棉云抬眸,看他一眼,没说话。


    宋墨卿冷笑一下,手里玉佩轻敲桌面,声音清脆。


    “她倒是长本事了,连你都敢动。”


    柳棉云还是不语,只是眼神略微一沉。


    他侧过身,眼神落在她脸上,又往她手指看了看。


    “手红了。”他说。


    柳棉云低头,是昨日那点烫伤。


    “没大碍。”


    他忽然起身,在她面前站定,眼神却比以往清明了不少。


    “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宫里几个妃子是谁在背后推的手脚,朕若真想查,她们一个也躲不掉。”


    柳棉云轻声道:“皇上知道便好。”


    她说完这句,便起身要退,却被他伸手拦住。


    他没碰她,只是手落在她身前,像是在划一条线。


    “她们想让你下去,你偏偏升了上来。这口气,你替朕出得好。”


    柳棉云愣了下,低声问:“皇上……?”


    “今日起,你是宫务司的正管嬷嬷了。”他语气不缓,“后宫事,归你管。谁敢不服,就来朕这儿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