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霄闻言，脸色一变，惊呼出声：“母后，您说什么？渺渺他不是我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您连我都瞒着？”


    皇后的眼中满是慌乱，强压下心里的不安，说道：“此事说来话长。”


    “荣妃是陛下最爱的女人。当年陛下还是王爷时，便娶了荣妃，生下大皇子。那时，荣妃是他的心头至宝，无人能及。”


    “而本宫，不过是因家世背景对陛下有所助益，被册封为正妻，才登上皇后之位，可陛下从未真心爱我，他心中只有荣妃。”


    沈凌霄隐约猜到什么，她知道母后善妒，却还是不敢相信：“母后，所以您抢别人孩子干什么？”


    皇后冷笑，转身盯着他，再也不装了，眼中满是压抑已久的怨恨：“你以为母后甘愿被冷落吗？当年，宫中国师曾算命，言称天降吉星，将助江山永固。而此时，荣妃恰巧有了身孕，满朝上下都猜测她那腹中之子便是那吉星。”


    “我怎能甘心？荣妃若生下此子，陛下定会更加宠爱她和大皇子，我的地位、你的未来，都将什么都不是！”


    她越发歇斯底里：“我怎能坐视你的人生，被一个庶出踩在脚下？于是，我谎称自己也有身孕，在荣妃生产时趁乱命心腹抱回了沈时渺，谎称他是我的早产儿，又告诉荣妃，她的孩子已胎死腹中。荣妃悲痛欲绝，产后不久便精神有些失常。”


    “可那一刻我也知道了，吉星是我的了，没人能威胁到你的未来。”


    皇后没有告诉沈凌霄，她还暗中买通宫人，在荣妃的膳食中下毒，企图毒死那孩子，让荣妃自然流产，却没想到这孩子还是生下来了，倒是有些先天不足。


    既然已经生了，就干脆顺水推舟，说他因早产导致先天不足，顺利接下了吉星的名头，还顺手打压了荣妃。


    沈凌霄脸色苍白，说道：“吉星？我怎么，没什么印象？”


    她继续低声道：“凌霄，那时你还小，你可知母后为何如此痛恨沈时渺？国师当年算出吉星之说，让本宫寝食难安，本宫才不惜一切偷换他。可谁曾想，沈时渺出生不久，国师便被查出欺君罔上，伪造天象，吉星之说纯属虚构，他被革职流放。”


    “那时本宫才明白，自己用尽心机换来的，不过是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子，反而成了本宫手中的定时炸弹！”


    沈凌霄瞳孔一缩，很快发现了端倪，震惊道：“母后，您痛恨他？所以当年的事，您是故意扔下他的？母后，他是无辜的！”


    皇后继续说：“是觉得本宫恶毒？但本宫已经够仁慈了，他在本宫身边养到三岁，从未挨过一鞭一棒，本宫已尽了一个母亲的责任。”


    沈凌霄摇了摇头，继续说：“不对，我记得的，母后。”


    他的神色有些失望：“那时渺渺常常生病，每次生病，父皇都会过来看他。现在想来，您是故意让渺渺病着，借他博取父皇的怜爱与关注。”


    皇后神色一僵，有些慌乱，她其实不愿在她的儿子面前形象变得如此恶毒，便说道：“凌霄，那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要明白，若他身份暴露，你我的地位、你的太子之位，都将岌岌可危。“


    ”你以为我没想过留下他？他确实长得漂亮，又乖顺听话，可他存在一天，就多一天威胁，想了想，我还是觉得必须永绝后患。”


    “可没想到他这么难杀，他命大，活了下来，还被定亲王府护着，连那西域来的蛊虫都没毒死他。如今萧景然找到了当年的稳婆，若她开口，母后就完了！”


    沈凌霄眼眶湿润，他还沉浸在皇后当年故意扔下沈时渺的震惊中，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活在愧疚中，他以为他的母后也是如此，当年还不停为她找补，他母后反而用这件事激他争储君之位。


    想到这，他的脸上全是失望：“母后，渺渺他已经病成那样了，您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


    皇后看他不为所动，语气软了下来：“凌霄，母后答应你，除掉那个稳婆后，母后绝不再动他！你相信母后，母后这么多年都没动他不是吗？”


    她逼近一步，语气带着点哀求：“如今陛下宠他宠得不像话，若真知他是荣妃之子，定会立大皇子为储，那母后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就白费了。”


    “凌霄，帮帮母后。”


    沈凌霄擦了擦眼泪，不为所动：“母后，您还不知道吗？我不在乎太子之位，我只知道，渺渺是无辜的。您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从今往后，我会加倍补偿他。”


    皇后听他这般说，脸色都白了，她又想到了什么，急切道：“不！凌霄，你还不明白！若此事暴露，被大皇子和渺渺知道，他们只会更亲近！大皇子当年就试图亲近渺渺，这么多年来，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他都嫉妒你和渺渺兄弟情深。”


    “凌霄，若渺渺知道了，他不会再亲近你，他将不会再认你！”


    皇后猛地抓住他的手臂：“这是你想要的吗？你愿意失去他吗？凌霄！”


    沈凌霄眼神微动，他确实没想到这一层。他想起这些年，只要他和沈时渺在一块，大皇子总会过来阴阳怪气，他懂大皇子的心思，大皇子确实嫉妒他和渺渺。


    可他最怕的，是渺渺从此再不认他了，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他太知道渺渺不理他不认他的滋味了，他不愿再回到原点。


    沈凌霄咬紧牙关，眼中出现了挣扎，他闭了闭眼，最终说道：“那您要答应我，今后不可以再伤害他一分一毫，若被我发现，我不会念及您和我的母子之情。”


    他其实骨子里和皇后是同一种人。


    皇后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说道：“好，好，我答应你，凌霄，我们一起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