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见这个从第一天急诊送过来抢救就没说过一句话的女孩终于开口说话，忙高兴地点头反问马果果：


    “对呀，你也是她的粉丝吗？”


    大概是护士的笑感染了马果果，也可能是没了令人窒息的父母，马果果轻轻点头回应了护士。


    护士一看，想说点开心的缓解一下女孩的心情，于是掏出手机举到马果果面前：


    “你看，今早蓁宝才发的微博，我们粉丝群都疯了，都在猜这个小饼干是谁呢，她可太幸福了，感觉这首歌就是蓁宝写给她的。


    而且听说本来专辑定的不是这首歌，是另一首。那首歌都录好了，蓁宝硬是顶着压力换了这首歌。”


    马果果看到凌蓁蓁那条文案，原本一潭死水的眼睛里渐渐风起云涌，泪水跟断线的珠子一般滑落个不停。


    她以为这世上没有人看得见自己，她就像路边的一棵杂草，被人随意践踏，恍如空气。


    连生她养她的父母都不爱她，还能有谁爱她呢？


    却不想那天美多达商演，她说自己叫小饼干，原来蓁宝她都记得。


    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记得她、关心她，告诉她如果没人爱她，那就自己爱自己。


    马果果泪如雨下的样子把护士都吓得手足无措，最后只能抱着哭得伤心的马果果，轻轻拍着她的背作无声安慰。


    病房里女孩痛苦的哭泣声渐渐变为抽泣时，手机里凌蓁蓁的歌声仍然还在唱着：


    “若寻不到光亮，就在黑夜跳舞，自在漫步。


    一寸一寸驱散这一座城的孤独，


    到日出迎来鲜红色盛开。


    跳舞～


    就让我把你紧紧环住


    安抚～


    再迈出下一步。”


    护士走后，马果果用自己的手机单曲循环着这首歌，


    “坏掉的不是我，该消失的不是我。


    ……


    我绝不会被淹没


    ……”


    是啊，该消失的不是我。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陈旧的腐坷从身体中被抽离。


    马果果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在听见门外父母骂骂咧咧的声音靠近时，她将手机攥在手中压在了身下，轻轻闭上眼睛。


    “不就是个伤口还住什么院，浪费钱！”


    “不住院？那你把人接回去，让村里人笑话咱？现在这事儿网上都火了，你还不做做样子？”


    “真烦人，这天都黑了，强宗今天应该要回来了，我得回去给他做饭，你回不回？”


    “我不回我留这儿干什么？反正这丫头行李箱都在家里，没身份证也跑不了，我跟你一块儿回去。”


    马父马母说话的声音丝毫没有克制，全然不怕万一自己的话被女儿听见怎么办。


    没多久两人就头也不回，急匆匆地出了病房。


    等没了声音，马果果才缓缓睁开眼。


    点开手机购票软件，迅速买了当晚回上京的车票，她撑着身体，不顾护士的挽留办理了出院，消失在了这座令她窒息的城市。


    这一刻她无比庆幸父母认知浅薄，以为没了身份证她就无处可去。


    可是事实上，只要手机在手，她随时可以走。


    上京，首都戏剧学院。


    作为团队中唯一的在读大学生，凌蓁蓁不得不在第一次请假到期之后，返校上课。


    她只是重生了，不是换了个脑子，还做不到不上课也能考出好成绩的水平。


    而且现在刚推出第一张专辑，销量很不错，线下的100万张一经出售立刻销售一空，加卖的500万张也被一抢而空。


    橘子台大概也没想到，今年推出的组合粉丝能力这么抗打，所以紧急召集人马，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第二张专辑了。


    因为看到了市场，这次橘子台没有再让凌蓁蓁创作歌曲，而是组建了一支非常专业的团队，准备整坨大的。


    妇女节之后安排了一个T国的旅游综艺，在此之前大概一周半的时间除了偶尔拍几个广告，基本没什么通告安排了。


    回到学校，凌蓁蓁依旧住宿舍。


    开学的时候正值她筹备专辑，所以向学校请了一周的假，如今回来，缺了的课自然是要补的。


    她们宿舍里，姜露和褚盈也经常请假不在，所以课堂笔记就只有靠钟丹。


    凌蓁蓁一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向钟丹借上课笔记。


    “哦哟哟，现在知道找我了呀，寒假闷声干了个大事怎么都不跟我们说说，要不是电视剧播出你火了，我都不知道你演了徐导的戏勒！”


    钟丹边说边啃着苹果，她寒假的时候可是被这小妮子给惊到了好伐！


    她在宿舍群里发消息，十次有九次这个无情的女人都没有秒回！


    虽然后面有解释在忙，但是她不听不听，哼！


    凌蓁蓁知道钟丹在开玩笑，自从《神陨》播出后，她的热度居高不下，别说自己宿舍这3人了，就是班级群里也有不少人知道在问的。


    但她是真没时间回消息，训练营里面手机都是上交了的，只有偶尔特殊时期才会发放。


    这事儿钟丹知道，她一早就解释过，所以现在钟丹打趣，凌蓁蓁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拉过自己的椅子到钟丹身旁，搂着后者的手臂前后摇晃，


    “哎呀～丹丹，你最好了，明天就要上课了，我好多作业没写呢，明天上课要是被老师抽问一问三不知，呜呜呜，我怎么好意思说是你这个学霸的室友啊～”


    不得不说她在《元气百分百》还是学了些东西的，比如费贞撒娇的功力，她至少学了个三成。


    就三成，钟丹就有些受不了了。


    凌蓁蓁明显感受到手下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就听见钟丹嫌弃的声音：


    “妈呀，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给我从凌蓁蓁身上下来！”


    凌蓁蓁：“……”


    最后凌蓁蓁还是如愿借上了钟丹的笔记，那一晚奋笔疾书自不用说。


    褚盈依旧没有回来，还在剧组拍戏呢。


    姜露也没回来，这几天全网举办了一个什么网红冲榜比赛，她得熬夜直播，所以干脆请假了一段时间。


    晚上，钟丹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逮着凌蓁蓁不停问问题，


    “蓁蓁，你是怎么进到徐导剧组的啊？他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一样凶死个人？”


    “那慕清驰呢？我看你俩拍的那个佘灭和梦离好带感，你都不知道网上你们的cp粉有多疯狂，天天哭唧唧到处喊导演让你们二搭。”


    “你老实说，慕老师是不是对你不一样？我就没见过谁公演舞台还能有导师助力的，就这一点你俩黑粉都快骂上天了。”


    “……”


    还好凌蓁蓁落下的课比较多，钟丹虽然有很多问题，但她问了之后好像也不是真需要回答。


    因为她往往一个问题问完，根本不停歇，就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凌蓁蓁根本不需要纠结怎么回答，只需要间或“嗯”一声，她就可以继续学她的，钟丹会自问自答完成自洽。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出现在教室，班里好多人见凌蓁蓁来上课，都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谁说社会才是学生蜕变的第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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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才是，它就像一个小型的社会，成年的学生们已经不再单纯。


    大家都是表演系新生，可也是有区别的。


    有背景、有家世的暂且不说，就说如凌蓁蓁这样普通的通过高考进来的学生，能在大一时期就和知名导演合作。


    哪怕只是一个小配角，但小配角也火了啊，那就不一样了。


    更别说整个寒假，他们都能在电视机和各大视频平台看见凌蓁蓁，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今年首都戏剧学院校花凌蓁蓁。


    他们有些人专业课都还没学明白，就眼看着凌蓁蓁已经拍上戏，接上综艺，收获几十万的粉丝了。


    这以后毕业了可都是人脉，或者根本不需要等到毕业。


    当然肯定也有人发酸眼红，不过也只敢背后蛐蛐。


    他们以后毕业进入娱乐圈，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不能傻兮兮地撕破脸。


    “蓁蓁，恭喜你呀，我买了你们Starlight的首发专辑，里面每首歌都好好听啊！你也太厉害了吧！”


    有同学上来攀谈，凌蓁蓁微笑回应，心里很感谢系统，若是没有系统奖励，她不会成为现在的她。


    “对啊，蓁蓁，我真的特别喜欢你和慕老师，你们什么时候二搭啊！求求了，你们一定要二搭啊！”


    旁边一个女同学插了一嘴，其实她心里想的更大胆，她希望蓁蓁和慕清驰能二搭三搭，最后勾勾搭搭！


    凌蓁蓁和同学们说笑了几句，老师就进来准备上课了，大家也就各回各位。


    凌蓁蓁没说的是，几天后她就要和慕老师一起参加综艺《明察秋毫》了，不知道这算不算另类的二搭呢？


    在学校上了几天课，凌蓁蓁是有一点感受自己火了，走在校园里不时会有同学来跟她合照、要签名。


    后来感觉有点受不了了，凌蓁蓁减少了出宿舍的频率，每次出去也会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这都能被人认出来。


    五天后，凌蓁蓁坐上了去江城的飞机，这次侦探类综艺《明察秋毫》在江城的一个度假村录制。


    助理陈之瑶和经纪人阳姐这次都跟着凌蓁蓁一起，机票是节目组买的，凌蓁蓁坐商务舱，助理和经纪人坐经济舱。


    凌蓁蓁拿着机票，找到自己的位置，发现邻座已经有人。


    她的位置靠窗，邻座的男士腿挺长，横在那儿她根本过不去。


    男人带着黑色的鸭舌帽，低头看着手机，她只能看见他白皙修长的手指。


    凌蓁蓁轻声喊了两下都不见人有反应，她才看见他是戴着耳机的。没办法，她拍拍他的肩膀：


    “先生。”


    男人终于抬手摘掉一只耳机，偏头朝她看来。


    “慕老师！”


    凌蓁蓁没想到这么巧，坐飞机都能碰见慕清驰。


    慕清驰显然也有些意外，他收起了腿，让凌榛榛过去。


    坐好后，凌蓁蓁笑着看向身旁的慕清驰，问他：


    “慕老师，你也是去江城吗？”


    “嗯，有个综艺节目录制。”


    慕清驰一边回答，一边慢条斯理地收起耳机，也不看手机了，随手拿起飞机上准备的报纸随意地翻看。


    “你呢？”


    凌蓁蓁早前就知道自己要和慕清驰一起录综艺，这会儿听慕清驰的意思，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也要参加《明察秋毫》，所以她干脆说道：


    “我也是呢，慕老师您参加的综艺是不是《明察秋毫》？”


    她还记得，当时阳姐听说自己要和慕清驰一起录综艺时怀疑的眼神，所以她现在看向慕清驰的眼神也带了几分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