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作品:《只喜欢男朋友的马甲》 伯特教授教实际课,他要从三十个学生里选一个钢琴助教,考核方法就是弹奏他指定的乐曲。本该是不容易的,但我再一次好运起来——指定的那首《晚夜湖边》出自多诺之手。这首曲子是他的成名曲之一,刚发行那年多诺就凭它拿到了当年的音乐奖。多诺作的那些曲子,我这些年都已经练了不知道多少遍,更不必说这首。所以哪怕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准备,我同样弹得格外流畅。
于是我的九月忙碌起来。除了部门的工作,我还要操心伯特教授这边。上学日我要和他一起备课,闲出来的周末则跟着他参加一些小型演奏聚会。多诺很少要求我自己写谱,但他要求了,一个月至少一段。有灵感的时候我交的很快,没灵感就拖到月底。
离家远,今年生日我只邀请王栩她们吃了顿饭。
王栩其实比看上去更活泼,不过只在朋友面前。她每节理论课都萎靡不振,不过我完全理解。因为真的很无趣。
理论课我会提前到教室选一个好位置,用不着帮王栩占位置,我们班人少,座位总能空出一大半来,也几乎没有人会坐我旁边。
这天王栩如常打着哈欠坐到我身边,“烦死了,破单词。”
“慢慢来,一天背太多确实会很疲。”
到现在,我已经不太需要放慢语速王栩也能听懂了,她趴到桌上,“没办法啊……能不能把你的口语能力无痛对接给我。”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快二十遍了。”
“有这么多吗。”
我:“或许更多。”
这种理论课我觉得都挺枯燥的。今天还讲的是古典主义时期音乐种类,听了一会儿,我觉得整个脑袋都是胀的。
下课铃刚响,王栩一头就栽到桌上了。
我趁着这会儿开始补课上没记完的笔记。
王栩侧过头,连眼睛都懒得睁,“……补完给我也看一下。”
“没……”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揉揉眼睛坐起来,“算了,我也现在写。待会儿可能就不想动了。”
我希望能有她这样的行动力……
笔记补完刚好上课。把教材上的内容讲完时间还剩下一点,教授干脆点开了一个名为“当代钢琴名家评古典派系作品”的视频让我们看。
入耳就是多诺的声音……视频里的他头发还是棕色,头发也不是很长。我对棕发时期的他也没什么印象,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录的了。
“……”原来多诺所说的众多事情之一,也包括这种访谈。我悄悄拍了张照给他发过去。
[cake:好久不见了,老师。]
这节理论课过后就没课了,和王栩分开后。我从图书馆借了本书回宿舍,书看到一半多诺才回我。
[……还是银色好看。]
[cake:我也觉得。]
[你在上课吗?]
[cake:没有。在寝室看书。]
[那你看,我这边还有事。不是录采访。]
我看着最后几个字,脑中莫名想象出了手机对面多诺的表情。一阵笑后将手机放到一旁,低头去找刚才看的那行文字。
……
在学校便是这样忙碌又有趣的,和王栩她们在一起聊天很有意思,上课没意思……
眨眼间时间来到十一月,虽然激动难耐,但一直到世界赛开赛前两天我才向院里请了长假。连同我的那份一起,迪卡夫人与足协的正规代理机构沟通后买好了票。
开幕式前一晚我们的飞机才落地。阿基曼的教练给我们提供了球员的酒店住址,并且说只有今晚七点前可以见面。
知道这个消息,我和迪卡夫人马不停蹄,到了入住的酒店都没来得及休息就打车去见罗维。
球员的房间不能进,见面也只能在单独的包间。
车刚转入酒店这条路,我就看见罗维站在酒店前,每当有车停下,他都会看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继续等。
罗维把头发整齐梳到一边,如果没看错的话,他的头发似乎剪短了一些。只是两个月没见,我以为对他的思念不深,但事实是,看到他身影的一瞬间,我的心跳的很快。我很激动。我其实很想他。
我和迪卡夫人五点才下飞机,哪怕是用了最快速度,赶到这里也已经六点了。剩下一个小时,我们只和罗维欣赏了几片云彩,吃了顿饭。
在等车来接我们的时候,迪卡夫人给了罗维一个大大的拥抱,“加油,妈妈永远爱你。”
罗维答道:“我也爱你妈妈。”
和迪卡夫人抱过后,罗维还是保持那个把手张开的姿势,于是我也趁机抱了抱他。
我们那儿已经进入冬季了,这里却是夏季,均温和环境都很舒适。开幕当天,体育馆人山人海,放眼看过去都是人潮,他们来自不同国家,有着不同肤色,有的戴着奇形怪状帽子,有的将整张脸都涂成国旗……虽然还没有正式开赛,但底下观众的热情已经溢出球场了。
球场中间是一座巨大的气球奖杯,而周围空出的地方布满了摄像机。我只是看着就觉得压力倍增……在这里,无论是多细微的动作,都会被放大展示。
进场后,我和迪卡夫人也从阿基曼负责人那儿拿了些贴纸贴在脸上。阿基曼抽到的小组里,每一队都不弱,第一场便碰上了今年有望夺冠的热门队伍之一。
开幕式的歌舞很精彩,但我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全然念着阿基曼的首场比赛。半小时后,开幕式结束。当那座巨型气球奖杯被撤下去时,摄影师通通移步到球员通道。这一举动无疑在向观众说明比赛即将开始,一时间场内氛围高涨。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其中一个球员通道对面,能够清楚看到球员的入场情况。欢呼声先是从我们这块发出,然后才蔓延到全场,而这时候双方球员和球童已经到中场会面了。
罗维在上场的22个人里是最年轻的,偏偏他牵的球童看上去也是年龄最小的。最年轻球员与最年幼的球童,这一组合刚入绿茵就引得大半个场的观众频频侧目,就连镜头也多给了罗维几秒偏爱。
自始自终,掌声和欢呼声都没有停过。现场和直播完全不一样,现场那排山倒海的气势和氛围都是直播不能复刻的,那种震撼只属于当下。
观众们安静了一阵等待球员行基本仪式,在互相握手致意后,球员们各自站好地方等待队长去猜硬币。
看样子阿基曼是猜中了,裁判刚吹哨就组织起了第一轮进攻,中场找到机会径直将球传给罗维,但他要面对的是对方的精英后卫,想进球估计也不会太容易。
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眼睛更是一点没从球上离开。从校园到这里,我看过很多场他踢的比赛了,却也能感觉出他在进步。杰西在一旁做假动作混淆视线,把防卫骗过去几个。罗维也许本来就没有传球的打算,他抓住这个小机会硬闯过剩下防卫,将球带到禁区一脚射出。动作利落又带着破竹之势,门将也没守住。
“……”我收回刚才那个想法。
似乎没有人想到第一球会来的这么快,毕竟这才开赛五分钟。场上一时静默无声,裁判吹哨后阿基曼这边的支持者才后知后觉疯狂鼓掌。
迪卡夫人激动地吻了我好几下,“宝贝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他很厉害。”我忙给出积极反馈。
……
这场比赛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火药味十足,看阿基曼打起来还挺轻松的……最终比分是三比一,阿基曼胜出。
……
在将近两个周的小组赛里,阿基曼三胜零负,拿到九分成功晋级淘汰赛。同时晋级的还有第一次与他们交手时的那只球队。
晋级的队伍都不能小视。而且淘汰赛没有多的机会,只踢一场,输了就止步十六强。当然,赢了就进八强。
而留给各球修整的时间只有一天,小组赛结束的第二天就会进入淘汰赛。在等待抽签结果的前一晚,我并没有睡得太沉,于是第一次在深夜接到了伍安的电话,他一股脑给我发了很多这几天罗维在世界赛上的照片。
看到照片,我稍微清醒了一些,一一都保存下来,看得太入神,其实我自己也忘记拍了。并且因为位置靠前,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就没想着用手机记录。
伍安语气激动,“我前几天买球买中了好多,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麦屋家的甜品。”
我打着哈欠回,“行啊,我还有两个周就回来,你可别输光了。”
“肯定不会,我看球很准的。”伍安停顿了一下,“罗维这天赋真的……高的有点离谱了。我知道他也很努力。但是……呃,你懂我想表达的意思吗?”
“……”我当然是懂的。在世界赛赛场之外,努力的球员有很多。但上帝对人不公平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于是我说,“我知道。他就是很厉害。希望能无痛把他的球技对接到我身上。我也要当大球员。”
话出口我自己都愣了一下。和王栩相处久了,我说话都开始像她了……
“别做梦了。”伍安先是骂了我一句,但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我语气间的困意,他随即问道,“你那边是不是很晚了……”
“没有特别晚。不过我确实有一点困。”
伍安:“那你快睡。晚安。”
我连“晚安”都没来得及回伍安就把电话挂了。这通半夜来电并没有让我精神太久,看着罗维的照片,我心满意足地再次进入梦乡。可能是因为睡前在心里念了他很久,我在梦中也见到他了。和前年相同的情景,我们手牵着手,漫步在某个地方。
阿基曼这次抽到的比赛在第三天,也没有对上小组赛那只队伍。我和迪卡夫人还是去看了前两天的比赛,非常激烈,大家都怀着同样的梦想,都想站上那个领奖台……
一天后阿基曼的比赛同样激烈,它的对手大抵是已经看过罗维前几场赛事,防他防得很死,只要球是往他那个地方去的,就会有很多人去截断,他索性往后靠了些,充当起了传球的人。
这就让人头大。防他的人少,他可以直接把球带上去。而如果全都跑去防他,他又会把球传出去给队友提供进球机会。
……
但无论局势怎么变化,阿基曼从始都占据着主导地位,还是赢下比赛。零负进八强。
这天晚上,我估摸着本土时间给伍安打了个电话。
“能帮我也买几场吗?”
我听见了他那边键盘的敲击声,“没问题,你要买比分还是买冠军?”
我到酒店阳台透了口气,“买冠军。”
“阿基曼?”
“嗯。”
“巧了,我也买了阿基曼。要是这把买中,我们就富贵了。”伍安那边的键盘声停了一会儿,“买多少?”
我:“你看着来吧,钱稍后给你。”
“不急,赢了再给也行。”
伍安到最后也没告诉我买了多少,我也只好过后再把钱给他。我在阳台多呆了一会儿,来这里的每天我都在担心比赛,睡得也不踏实,明明是罗维的比赛,我怎么也这么焦虑……
我揉了把头发,回到床上迫使自己入睡。
八强淘汰赛结束后,有三天休息时间。我和迪卡夫人也得了空去逛这个城市,三天时间我们去不了太远,只是把周边有名的地方都转了一遍,然后去尝当地美食。
并且因为是世界赛举办城,随处可见都是世界赛的吉祥物和旗帜标识,我和迪卡夫人买了几个抱枕带回去。
商城大屏幕上还回放着比赛中的一些精彩进球,也不知道播过多少次了,但底下还是有很多人在看。
罗维的精彩瞬间还没看完他本人给我打了电话过来。
“宝宝。我有点想你。你能来见我一面吗?”
我倒是想。可最近教练也没通知家属去酒店啊……我和迪卡夫人真的不会被赶出来吗。我就这一会儿沉默的工夫,罗维又说,“教练知道的。”
“好。那我告诉迪卡夫人。”
罗维忙说,“你一个人来好不好,不要告诉妈妈。”
我沉默的更久。看着心思还放在大屏幕上的迪卡夫人,我走远一些问,“你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嗯。有一点吧。”
“……好吧。什么时候?”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