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


    梓铭说今天要带自己的朋友来家里玩一下，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姓叶吧。


    这还是梓铭第一次带朋友来家里呢，我得搞得正式一点。


    家里真的超级乱，我和梓铭都不是喜欢打扫的人，不过为了给他的朋友留一个好印象，我提前一个小时在家打扫卫生，顺便去隔壁超市买了点零食和水果。


    大概十分钟后，他们来了。


    那位朋友长得挺好看的，一双桃花眼，右眼角还有颗泪痣，鼻梁很高，集合了所有小说男主的特征。


    “哥哥好，我叫叶锦繁。”那位朋友介绍自己。


    叶锦繁，好好听的名字。


    我也连忙介绍着，“我叫许涘，欢迎你呀，我去洗水果。”


    看我这脑子，水果买了但是忘记洗了。


    我刚站起来，许梓铭就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去，“哥让我来，这是我的朋友嘛。”


    他要洗的话我也没拦着，等他走进厨房我才想起叶锦繁还在旁边。


    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聊天。


    “那个，你和梓铭是一个学校的吗？”我问。


    叶锦繁很平淡地“嗯”了声。


    有点高冷。


    “也是高二吗？”


    “是的。”


    惜字如金。


    我也不知道聊什么了，刚好许梓铭洗好水果来了。


    “我哥他也是高二，他五月份的，所以你也要喊他哥哥。”我听到梓铭跟叶锦繁说。


    叶锦繁笑了笑，“我这不是喊了吗。”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许梓铭说。


    刚进门的时候啊，蠢蛋。我心里想。


    叶锦繁也说是刚进门的时候，我这傻蛋弟弟没听到，非要他再喊我声。


    然后我就看到叶锦繁脸红地喊了声“哥哥”。


    这两个字冲击太大，我一时没缓过来。


    “行了行了，来家里玩嘛讲究那些干什么，叫我许涘就好了。”我说，“你们想看什么电影？”


    说着，我打开电视机。


    “我都可以。”叶锦繁说。


    “哥，我想看鬼片。”许梓铭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特别怕看鬼片，所以每次许梓铭说要看鬼片时我都会拒绝，除非是我不在家。


    房间隔音不好，我就算在我的房里关上门，都能听到电影的声音，再加上我们两个都是高二，他在家时我基本也在家，所以许梓铭都没看过一篇完整的鬼片。


    今天他同学在，让他看一次吧。


    “行。”


    他脸上立马浮现出笑脸，“好嘞！”


    我也没想到这鬼片能这么吓人，但是为了面子，我没让许梓铭暂停电影。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甚至还不自觉往身旁的人那边靠了靠。


    我以为是许梓铭来着，后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味才想起，坐在我旁边的是叶锦繁。


    我马上坐直了身子，看向叶锦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对我说：“许涘哥哥要是想靠着的话也没关系。”


    后面不记得怎么度过了，我只知道我和叶锦繁成为了朋友。


    18岁——


    和叶锦繁相处久了，我居然喜欢上他了。


    有一段时间，我总是不敢和叶锦繁单独相处，必须要拉上许梓铭。


    我和许梓铭分开住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外面租了个房子。


    他好像也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有一次我们三个出去吃饭时，叶锦繁去上厕所，许梓铭问我：“哥，你是不是喜欢叶锦繁啊？”


    我口中的水差点喷出来，害得我呛到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他贱贱地笑着，“每次叶锦繁约你出来时你都要叫上我，而且我一聊关于叶锦繁的事你总是表现出很关心的样子。哥，我也喜欢过人，你这点心思我早看出来了。”


    我脸突然红了，“很明显吗？”


    “嗯，也就叶锦繁那木头看不出来了。”


    我突然有点担心，“那别人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同性恋在这时很少见，大多数人都接受不了，我怕这件事会影响到叶锦繁。


    “哥，你又不和别人聊叶锦繁。再说，除了我和叶锦繁，你平常还会跟人聊天吗？”


    是的，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除了关于学习上的事，我基本不会主动跟别人聊天。应该除了我和许梓铭，谁都不知道我喜欢叶锦繁。


    “哥，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我愣了几秒，说：“谢谢。”


    ——


    后来到了我的生日，没想到叶锦繁居然送了我和他同款的戒指。


    我曾经问过他他戴的戒指价格，本来打算买同款的，但是太贵了。


    叶锦繁家里算有钱的，我知道这戒指价格不菲，但还是问了他。


    没想到因为我问了一句，他就跟我买了。


    还在戒指上写了我的名字。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再往后就是暑假，我们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我和叶锦繁考的同一所大学。


    好开心。


    19岁——


    我跟叶锦繁分到一个班了。


    又离他近一点了。


    我向叶锦繁表白了，他没回答，也没拒绝。


    好尴尬，我当时想，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


    就这样，我开始躲着他。


    不知道是谁拍到了我跟叶锦繁表白的视频，第二天，一群男生叫我去学校后门那里。


    他们不是什么好茬，能进这所学校，全都是用的钱。而且他们也像小说里的恶毒男配一样，天天欺负别人，听其他的同学说，其中的一个人在高中搞霸凌，被霸凌的那个人最后自杀了。


    但是我不得不去，我不知道他们找我干什么，我感觉是因为我跟叶锦繁表白的事。


    果不其然，就是的。


    “这样吧，你给我们一万封口费，我们就不跟别人说你是gay。”


    不行，不能让叶锦繁因为我被影响到了。


    于是我答应了他们。


    一万的话，只要多打几份工，应该很快就能拿到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只做两件事，学习和打工。


    当然不是只打一份工。


    ——


    一万赚到了，我将钱给了他们，我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但是却没有。


    巴掌打到脸上的时候，我还是懵的。


    “就一万想打发我们？”


    在被打得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想着，我这个样子去见叶锦繁，他会不会被吓到。


    后来，叶锦繁出国了。


    他走得一声不吭。


    这样也好，不用躲着他了。


    我约了许梓铭和我散步，他跟我说，叶锦繁喜欢我。


    怎么可能。


    后来他又说，他也喜欢我。


    但是我是他亲哥啊。


    这怎么可能。


    许梓铭说，如果我们不是兄弟，我会接受他吗。


    我没回答他，只是摇了摇头。


    ——


    叶锦繁走后，我被霸凌得更惨了。


    叶锦繁，我好疼啊，你能不能帮我揉揉。


    叶锦繁，为什么要丢下我。


    20岁——


    还是被传出来了，我跟叶锦繁表白的事。


    学校里，很多人开始远离我，见到我仿佛见到了什么脏东西。


    还好梓铭不知道我在学校的遭遇。


    他还是知道了。


    我生日那天，他来到我们学校，恰好看到我被霸凌了。


    他和他们扭打在一起，落了一身伤。


    我不想让梓铭知道，我没跟他说事情的原因，只是搪塞过去了，但是他不信。


    “听话，梓铭。”我对他说。


    21岁——


    我被他们□□了。


    他们一边说着同性恋恶心，一边将他们那东西塞入我的身体。


    好疼啊。


    叶锦繁，我不干净了。


    叶锦繁，对不起。


    我不敢去上学，我怕这件事再发生。


    后来，我退学了。


    我只跟许梓铭说我最近精神不好，先休几天学。


    我一度想要自杀，但是还不行，我还没能见到叶锦繁。


    我还要见到叶锦繁。


    许梓铭最近好像是在研究什么项目，特别忙，我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我除了打工时会出门，其他时间都躲在家里，吃饭就是用外卖解决。


    其实就连打工时我都不敢出去，但是不打工我就没有钱了，要是我没能养活自己，还怎么见叶锦繁。


    居然都过去两年了，我还是喜欢叶锦繁。


    叶锦繁有什么好的，值得我喜欢这么久。


    22岁——


    我被跟踪了。


    那些人我再熟悉不过，当年□□我的那群畜牲。


    我走得很快，想甩开他们。


    果然，紧张会让人失去思考。


    我明明可以走到警察局的，又不远。


    但是我太紧张了，我只顾着往前走。


    还是被抓住了


    他们扯着我的衣服，删我耳光，拍下视频，不堪入耳的文字进入我的耳朵。


    我好崩溃。


    叶锦繁，你要是在我身边的话，那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他们走了，我用那些被扯破的衣服捂着身体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哭着。


    手机传来声音，一个账号跟我发了几条视频。


    无一例外，全是我被□□的视频。


    我哭了好久。


    好恶心……


    后来，我平复心情，跟叶锦繁写了封信，寄给了许梓铭。


    我跟他打了通电话，告诉了他。


    我走向了阳台。


    我住在五楼，从阳台往下看，地面离我好远好远。


    我出现幻觉了，怎么可能这么高呢，不是只有五楼吗。


    叶锦繁，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真希望有下辈子，不然这辈子太遗憾了。


    下辈子，许涘要和叶锦繁永远在一起，长长久久。


    世俗也会接受我们。


    叶锦繁，等你好累啊。


    我不想等了，叶锦繁。


    我走了。


    我从五楼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