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欢愉
作品:《替身情人》 他只静静地坐在那儿,列松如翠,神韵独超。就已经美得令人心惊。
洪崖察觉自己周身的血液似乎都冷了下来,只有一颗心还在炽烈的跳动。
像是听到了洪崖的呢喃,他抬起头,那双眉眼似能将屋外冰雪融化。
他看着洪崖。眉角稍扬,生出几许顾盼柔情来。叫人看得移不开双眼。
那眼分明生得柔媚,可眼底的光又像九天星野。
叫人心痒难耐,又不敢随意亵渎。
“回来了?”
洪崖心念一动,旋即迈开步子,就要朝他走去。不想门外却冲进来一个十岁的奶团子,一头张扬的红发。
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遭似的,直往他身上扑。将他雪白的衣衫也沾得落了灰。
“璇玑!我回来了!”
“功课还未练完便跑去玩,脏兮兮的。这是答应给你削的剑,拿着吧。”
看着他身上的灰,洪崖一阵失神。
焚香的气息渐重,搅得洪崖眼前的光影都成了碎片。
他终究还是醒了,从梦境回到现实。不得不接受他又一次失去璇玑的事实。
洪崖不知自己何时走进了房间,他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少年,也就是信息素的来源。
喻嘉时。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他的信息素会是这个味道?
与此同时。喻嘉时察觉到一个人影走到他面前,对方穿着西装,那笔直的双腿将这套昂贵的西装完美地撑了起来。
那高大的影子几乎将他笼罩。
不管对方是谁都好,喻嘉时拼尽全力抬起头,通红的双眼像刀一样飞向对方:“滚。”
然后他愣住了。洪崖?竟然是洪崖?或者该说,果然是洪崖。
一般来说,很少会有进入信期的omega还能露出如此凶狠的表情。洪崖迎上这刀似的双眼,眉尾轻轻一扬。心脏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
很多年以前,他如此折辱璇玑时,对方也是如此看着他。
骂他混账东西,叫他滚。
就跟此时喻嘉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怎么会有人的神情和璇玑的一模一样?明明卫意才是他寻找了许久的转世。他洪崖怎么可能会找错?
omega信期疯狂外溢的信息素像是无形的手,在这位易感期的Alpha身上煽风点火。
偏偏这位Alpha一点儿都不讨厌这个信息素,甚至原本安稳待在他腺体中的信息素也开始变得狂乱起来。
洪崖活了不知多少个轮回,他的自制力这世间恐怕无人能出其二。
可像此时被一个发了情的omega勾引得压制不住自身的信息素还是头一回。
房间里的omega和Alpha两相沉默着,只有不断彼此交缠的信息素暴露了彼此之间真正的不平静。
这个在信期的omega需要眼前的Alpha,而这位在易感期的Alpha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的信息素好像天生一对,交融时竟分不出彼此。喻嘉时的信息素带着细微的焚香,而洪崖的信息素却是最浓烈的乌木焚香。
喻嘉时本就叫这猛烈的信期搅得生不如死,绝配的AO的信息素交缠,更让他接近精神涣散,只想朝那位Alpha伸手要抱。
他潜意识里觉得只要这乌木焚香能够将他包围,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这么生不如死。
洪崖动也不动,他就站在原地,看着omega凶悍的目光渐渐涣散。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什么人。
喻嘉时颤抖着朝他伸出手,艰难地出声:“给,给我。”
洪崖会错意,眸光稍暗,闪过一丝暴虐的神情。身侧的掌心紧握成拳,似乎也在挣扎什么。
这是他们最原始的本能。
“给,给我…抑制剂。”喻嘉时的声音已经哑得快要发不出声来,几乎是在哽咽。
说完这句话后,他重重地撞向墙面,仿佛这样能够暂时缓解他的痛苦。可眼眶里的泪水却在不由自主地掉,根本就不受他控制。
洪崖大脑中的最后一根弦,也叫这眼泪给折断了。浑身的信息素都在叫嚣着占有这个omega,不能放过他,他必须是我的。
洪崖本不该这么做,可他已经不再受理智控制。□□与过去那个暴虐的洪崖最终支配了他的身躯。
Alpha的信息素同样不受控制地朝喻嘉时袭去,像有千斤重,压得对方连头也抬不起来。
喻嘉时被洪崖一只手拎上了床,Alpha的信息素如附骨之蛆,往他的腺体里钻。
他像疯了一样想靠近洪崖,想将自己的身躯完全紧贴在他的身上,和他融为一体。
在理智彻底燃烧殆尽时,他残存的最后一丝清明还在迫使他挣扎。他抬起拳头,狠狠地朝洪崖的脸颊挥去。
“滚开!”
可他的动作太慢,也太软,轻而易举就被洪崖制住,将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剧烈的挣扎只会引起Alpha更加猛烈的征服欲,喻嘉时的双手被他脱下来的领带绑在头顶之上。
“主动勾引我,现在还想让我滚?你不就是想做代替品,我成全你。”
洪崖的声音低沉得吓人,像是下一刻就会将手里的人一刀处决。他的掌心覆盖着喻嘉时的后颈,拇指紧紧地按压着他脆弱的腺体。
“你敢,敢动我……”喻嘉时轻咬舌尖,疼痛延续冷静:“我不会放过你。”
他用毫无威慑力的声音说着威胁的话,洪崖几乎都要被他逗笑。
已经多少年过去了,久到洪崖都快忘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人敢用言语来威胁他。
“好,我等着。”洪崖俯在他耳侧,哑声道。
他们都失去了理智,被最原始的□□支配着身体。喻嘉时的言语威胁并未能让他逃过这命中一劫。
他才活了十九年,然后做了三年不到的omega。在此之前从未谈过恋爱,对床上的事情也知之甚少。
洪崖让他痛苦,也让他在疼痛中尝到了欢愉。
他像第一次吃到糖的小孩,紧张不安,却又觉得眼前一亮。
他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实在是太高了,即便他们没有做过专业的医疗匹配,可房间里几乎融合为一体的信息素却在无声地说明着这个现象。
他们对彼此而言都是特别的第一次——第一次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欢愉与满足。
喻嘉时发觉眼前的光都融化成了水,不停地晃着、荡着。他无神的双眸轻轻地移动,落向那扇落地窗。
外面下雪了,鹅毛般大的雪,叫北风击打在窗上,凝成冰霜。
可是房间里好暖和,他浑身是汗,满脸是泪。
似是不满于他视线的转移与分心,下颔被一只有力而炙热的手掌捏着转回头。
喻嘉时那双颜色淡得已经偏灰的瞳孔便只剩下对方锋利的脸部轮廓。但下一刻,一切都幻化成更加迷乱的光影。
除了茫茫白光,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后颈传来的疼痛让他缓过神来,让他重回人间。
察觉到这个Alpha在试图用信息素来标记他,喻嘉时捏紧拳头,下意识地想逃。
可他的举动激怒了他身后强大的Alpha,对方虚搭在他喉颈上的掌心猛地收紧,让他不能呼吸,也让他无处可逃。
直到他信息素里原本就携带的乌木焚香越来越浓,和他的雪木香混作一团。
“我不要。”喻嘉时流着眼泪,哑声央求:“求你了。”
只当了三年omega的喻嘉时分不清短期标记与永久标记的区别。
Alpha一般不会随意给omega进行标记,更别说像洪崖这种自制力甚高的Alpha。
咬腺体注入信息素的短期标记,往往只是情到深处时,Alpha难以按耐地想要占据这个omega的一种表现。
喻嘉时的眼泪和央求并未换来洪崖的停止,反而只会让Alpha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
这夜太长,长到喻嘉时仿佛过了一辈子。
他被托在浪潮之上,起起伏伏。像溺水之人,拼命地抓紧眼前唯一的浮木。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迷迷糊糊之中,他又听到一些对话声,像是谁在跟洪崖汇报着什么。声音和态度都格外尊敬。
“的确是杨导送过来的人。”那人说着,又顿了顿:“您是不是也进入易感期了?”
“嗯。”洪崖应了一声,嗓音格外低沉。
“那我现在安排车子把您送回家去。”
洪崖没出声,房间里沉默了两秒后。那人又问:“那位omega,是就留在这里,还是要把他送去哪?他应该是进入信期了吧?那么浓的信香……”
“带他一起回去。”洪崖出声打断那人没说完的话。
“是……洪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洪崖这一声让喻嘉时有一种自己没有被抛弃的安心感,很快又陷入了昏睡之中。
再次睁开眼时,果然是已经换了地方,一个看起来环境更好,也更让喻嘉时觉得莫名心安的地方。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omega在信期对于Alpha的信息素需求在作怪。
这个房间里,从枕头、床单,到被子,处处都散发着浓郁的乌木焚香。
当然,他也闻到了一些不属于乌木焚香,也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的香味。
夜皇后的花香味,混在乌木焚香之中,显得有些艳俗,且格格不入。
这是卫意遗留的味道。
是另一个omega的味道。
喻嘉时醒来以后觉得浑身疲乏,松木的气息变淡了很多,像是被火焚烧过,泛着一点点松枝奶香,格外勾人。
洪崖就睡在他的旁边,好像还没醒。昨日的记忆犹如滔滔江水,直往他的大脑里灌,让他头疼欲裂。
喻嘉时伸手摸了摸后颈处的腺体,一时觉得悲愤交加——竟然就这么轻易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Alpha标记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想趁洪崖还没睡醒赶紧离开。不管洪崖将他带回究竟是为何意,喻嘉时此刻都恨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