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侯爷的好意,也可以这么笑纳
作品:《借腹惨死,重生后我抢她圣宠,夺凤位》 这是邢烟想要的结果。
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但极易隐身,也最能让敌人放松警惕。
她恭敬地谢恩离场,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但心底却十分满足。
一粒尘埃微不足道,只要懂得蛰伏蓄力,就一定可以掀起飓风。
秀场外,人声鼎沸。
选中的秀女,被家眷簇拥,一派其乐融融;落选的女子,或暗自神伤,或哭泣怒骂。
选秀,仿佛一瞬间就决定了她们的人生。
男子寒窗苦读数十载,一朝科举中第,便可驰骋疆域书写功名,为世人称赞;
偏偏女子只能寄情于选秀,甘当笼中雀,穷尽一生只为争夺一个男人的恩宠。
宫腔内的鲜衣怒马固然可羡,可角斗的惨烈与艰险更甚。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争抢。
邢烟淡漠的眸光扫过熙攘的人群,她清楚地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便进入了角斗场。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只能往前走。
胡德刚得到邢烟中选的消息后,就赶回府了,只有小厮牵着马车候在一边。
邢烟认出了小厮,移步便朝马车走去。
突然,人群里响起一声清脆的女声。
“胡妹妹,请留步!”
邢烟停步回头,就见孟楠柠在丫鬟的搀扶下朝这边走来。
她满面红光,喜笑嫣然,眉眼间藏匿不住的欢欣。
此次选秀,她是唯一获得贵人位份的女子。
这份殊荣,也只有五年前的邢云得到过。
“孟姐姐,恭喜你!”
邢烟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福身礼。
按理说,两人都尚未正式册封,此刻也都还只是秀女身份,邢烟完全不用行这样的大礼。
但对于一个突然脱颖而出的人来说,明礼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孟楠柠自小与邢云交好,却始终都只是邢云身边的那片绿叶,她能够享受到的荣光,不过是邢云身上溢出来的一点光亮而已。
她乐于当绿叶,但不代表甘于当绿叶。
人,都有渴望被看见的需求。
孟楠柠可以压抑这份需求,但她不是例外。
此次选秀,她本是为邢云而来。
可她没想到幸运眷顾,她竟然可以和邢云一样,入宫便享有贵人的殊荣。
这份殊荣,让她有些迷失自己。
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也可以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星辰。
“胡妹妹,你这是折煞我。”
邢烟的有礼,让孟楠柠受宠若惊。
她上前挽住邢烟的手腕,“多谢妹妹的发簪,我能有今日这份福气,妹妹功不可没。”
她来道谢是真。
毕竟,如果没有邢烟替她找回耳环,又将发簪赠予她,她不一定能得到天子青睐。
可除了道谢,她还有别的目的。
现在她是贵人身份了,不一定入宫要当邢云的绿叶,她也可以做自己的红花。
但若是要做红花,就不能单枪匹马独活。
后宫艰险,她需要一些帮手,巩固自己的地位。
若邢烟识趣,她便早早结了这份善缘,若邢烟不懂规矩,她也可以早做打算。
邢烟到底是活过一世,她一眼就看穿了孟南柠的心思。
“孟姐姐严重了,姐姐能入圣心,是姐姐与皇上有缘,妹妹可不敢邀功。”
邢烟的话句句都砸在孟南柠的心坎儿上。
第一次被看见,还是被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看见,她的心早就飘得找不到北了。
“承妹妹吉言,咱们入宫了可要守望相助。”
孟南柠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邢烟也不戳穿,颔首应声。
孟南柠高中,孟家也十分高调,离场时敲锣打鼓,响彻半条街。
邢烟目送着孟南柠的花桥离开,眸中闪烁着深意。
她独身走向马车,小厮挥动鞭子,马车驶入街道。
她掀开布帘朝外望去,繁华如过眼烟云,而立于苍穹之上,才能俯瞰众生。
体味过低到尘埃里的卑微与无奈,她才更想居于上位主宰自己的命运。
掌灯时分,马车在胡府门口停了下来。
胡府不大,门楣也不高,掩于市井深处,少了几分威严。
邢烟中选的消息早就传回了,不过胡府并未高调庆贺,只是在大门口高挂起两个红色灯笼。
正门敞开,管家喜庆地指挥着小厮牵着马车入内。
“臣胡德刚携夫人刘氏拜见小主!”
前庭,邢烟刚下马车,胡德刚就领着一众人跪在了地上。
这是邢烟第二次见到胡德刚。
他一身青褐色常服,大腹便便,跪地叩首,很是恭敬。
随着他跪在一侧的刘氏,清瘦朴素,绾着简单的发髻,不见朱钗玉佩。她低垂着头,邢烟却瞧见了她泛红的眼圈。
他们不是一家人,现在却被某种利益关系捆绑,必须是一家人。
“爹,娘,快快请起。”
邢烟识趣,大大方方地上前将二位搀扶起身。
刘氏的泪水落在邢烟的手腕处,滚烫又炙热。
“烟儿,委屈你了。”
这一句,声音不大,却重重地砸在邢烟的心里,激起一层层涟漪。
生她的亲娘从无觉得她委屈,而眼前这个陌生的妇人,却似乎很是心疼。
真是可笑!
邢烟看向刘氏,牵扯嘴角,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娘,女儿是去宫里享福,您要替女儿高兴才是。”
“就是就是,咱们女儿马上就是娘娘啦!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胡德刚眯缝着眼,忙不迭地附和着。
刘氏的眸色却在不经意间暗了暗,她看向邢烟,好似有话说,却又忍住了。
“老爷,侯府来人了!”
就在这时,管家着急忙慌地过来通报。
邢烟的心不由得一沉,宁安侯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我去去就来。”
胡德刚不敢怠慢,他加紧脚步,随着管家就朝大门口走去。
“烟儿,我们先去更衣。”
刘氏走过来,伸手牵住邢烟的手腕,手指纤瘦有力,她要将邢烟带离。
“别怕!”她低声说道。
然而,邢烟还没迈步,闫三的声音就从门口远远地传来了。
“二小姐,恭喜啊!”
他耀武扬威地走在胡德刚的前面,脸上带着狗仗人势的得意忘形。
他径直走到邢烟的面前,说道:“侯爷交代了,二小姐已经封为小主,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从今天开始,彩月就跟在你身边。”
“彩月,过来见过二小姐。”
闫三招了招手,就有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过来,她眉眼间与闫三有着相似的狗仗人势。
一直走到邢烟面前,她才不屑地福了个身,“彩月见过二小姐。”
不等邢烟发话,她就直起了腰身。
很明显,她是宁安侯要安插在邢烟身边的眼线。
不管邢烟情不情愿,邢烟都要“笑纳”这份好意。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彩月的脸上。
一直沉默的刘氏,突然厉声喝道:“不懂规矩的腌臜东西!见到主子不行跪礼,你是想给小主招灾引祸?还是想翻身做主子?”
她凶着脸,叉着腰,像极了护崽子的母狼。
有形的耳光落在彩月脸上,留下五个清晰的手指印,而无形的耳光落在闫三的脸上,他讪讪地立在一侧黑透了脸。
打狗要看主人,彩月出自侯府,虽是奴婢,可不是什么人就能随意掌掴的。
胡德刚吓坏了,他慌张地拦住刘氏,额上的冷汗涔涔地往外冒。
“夫人,你这是又忘了喝药吗?”
“闫总管,真是对不住啊,侯爷是知道的,我家夫人有癔症,只要情绪一激动,就容易犯病。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
胡德刚转头给闫三作揖道歉。
他得罪不起宁安侯,自然也得罪不起宁安侯身边的狗。
”黄妈,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扶夫人进去喝药!”
为防止刘氏继续发疯,他示意丫鬟婆子赶紧带走刘氏。
邢烟置身事外,只觉刚才这一幕太意外了。
她长这么大,亲娘从未给过她庇佑,养母从未给过她温暖,而这个假娘竟然替她出手教训恶人。
刘妈听命准备带走刘氏,可她的癔症似乎更严重了。
“混账东西,我打死你,打死你!”
她嘴里念念有词,仿佛真疯了一般。
她红着眼,甩开刘妈,冲上前对着彩月就是一顿脚踢。
胡德刚忙不迭地上前阻拦,刘氏抡起拳头照打不误。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彩月躲闪不及,被踢得满身狼狈,四下逃窜,她躲到闫三的身后,抱住他的腿,呼叫道:“爹,救我!”
她的声音并不大,可邢烟却听得清清楚楚,那一瞬,一抹寒光在她眼里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