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知道心动为何物

作品:《和禁欲夫君成亲后

    京都城里,收到相府请柬的人不少。


    温斩月到了地方,刚一下马车就见到了不少熟人。


    秦落雪,林轻盈,还有一些她虽然没有见过面,但被梨落提前科普过的人。


    比如慕容宸的妹妹慕容展颜,还有上官白的好友江景,个个都是京都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都在她的婚宴上露过面,只不过她当时盖着盖头,并没有深交。


    “长公主到!”随着一声尖细的嗓音,一辆更加豪华的马车停下相府门前。


    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帘子被掀起,一个娇俏的姑娘露出面来。


    姿容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却称得上是雍容华贵,这大概就是金钱滋养出来的人,一双灵动的眼睛不谙世事,看着就让人觉得美好。


    容烟从马车上跳下来,她越过温斩月,直接来到苏皖书的面前,毫无顾忌地搂着苏皖书的胳膊。


    “书姐姐,好久没见,烟儿都想你了。”


    “公主别闹。”苏皖书抽出胳膊,朝着温斩月看过去,“那位是夜王妃,您得跟她行礼。”


    “笑话。”容烟没好气道。


    “容妄又不是本公主的亲皇叔,一个外来子也想得到本宫的尊重,痴人说梦。”


    容妄的身份一直都是天月的禁忌。


    虽然封了王爷,但毕竟血统不纯,京都好多世家虽然面上惧怕这位夜王殿下,可打心底里都瞧不上。


    不过瞧不上归瞧不上,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公主此言差矣,夜王殿下战功赫赫,值得每个天月人尊敬,反倒是公主你,食皇家俸禄,享无上尊荣,却不曾体会民生,实在是可笑。”


    谢洲白刚才躲在温斩月的身后,没有人注意到他。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看过去,尤其是秦落雪,当下便慌了神,脚下一软,幸好旁边的慕容展颜扶了她一把。


    “秦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秦落雪掩饰心底的慌乱。


    她不知道谢洲白为何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谢洲白怎么会和温斩月有联系。


    她只知道,如果她和谢洲白的过往被人翻出来,那京都就真的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谢洲白也看到了秦落雪,但他很快便垂下眼眸,立在温斩月的身后。


    “大胆,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置喙本公主!”容烟抽出一旁侍卫的利剑,便要朝着谢洲白的身上招呼过去。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是容烟手里的剑刚挥出去,就被温斩月击飞。


    钢铁铸成的剑,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


    “你大胆!竟然敢欺负本公主!”容烟的手臂被整的发麻,看向温斩月的眼神里,竟然有一丝委屈。


    苏皖书快步走来,将容烟护在身后。


    “夜王妃这是何意?为了区区一个下人伤了长公主,你就不怕皇后娘娘怪罪于你吗?”


    “他不是下人,而是王府的幕僚。”温斩月歪了歪头。


    “今日是相府的赏花宴,若是长公主有什么差错,你一样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黄泉路上,有人陪着本宫,本宫自然是不怕的。”


    “你胡说,母后才不会惩罚书姐姐呢。”


    “是吗?”温斩月阴恻恻道:“那要是公主命丧于此,皇后还会坐视不管吗?”


    “你想杀了本公主?”


    “本宫可没这么说。”温斩月双手环胸。


    “只是出门在外,难免会遭遇意外,本宫也是为了公主考虑。”


    容烟对温斩月听得不多,但秦落雪却是见识过温斩月手段的,若是真闹到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刻,她丝毫不怀疑,温斩月真能一刀捅穿所有人。


    “公主,今日是相府的赏花宴,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秦落雪在一旁小声劝说道。


    苏皖书也来附和,“公主,别气了,今日我准备了好些你爱吃的东西呢,走,咱们进去瞧一瞧。”


    容烟虽咽不下这口气,但还是给了苏皖书面子。


    一群人乌泱泱的簇拥着容烟朝里面走去。


    温斩月准备跟上,谢洲白却迟疑着没有上前。


    “怎么了?”温斩月挑眉。


    谢洲白摇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身体有点不适,想先回去。”


    “是身体不适,还是心里不适。”温斩月冷声道:“难道以后有秦落雪的地方,你都要躲避吗?”


    “王妃知道?”谢洲白震惊抬眸。


    温斩月冷嗤一声,“本宫眼皮子底下放什么人,自然是要先调查一番的,秦落雪和王爷关系不错,你觉得本宫会不查个底朝天吗?”


    “说的也是。”谢洲白自嘲一笑。


    “今日王妃特意找我来,难道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


    “本宫是想告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温斩月勾唇笑笑。


    “本宫觉得那苏皖书就不错,秦落雪都可以弃你而去,你也是时候该选择新的生活了,沉迷于过去,对你,对她,都不好。”


    这道理谢洲白何尝不明白,只不过情之一字,难以书写。


    若是有那么容易放下,他也不止于此。


    “走吧,别让本宫失望。”温斩月率先走进去,谢洲白紧随其后。


    一行人来到相府西院,苏皖书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宴席,每个人都有固定的位置,温斩月的位置刚好挨着秦落雪。


    她没说什么,直接走过去坐下,谢洲白就站在她的身旁。


    “首先感谢大家能来我苏皖书的席面,既然名为赏花宴,自然也是少不了饮酒作诗,来人,将我珍藏多年的好酒拿上来。”


    “书姐姐还准备酒了啊。”容烟两眼放光。


    苏皖书摇摇头,“公主不可以哦,我特地为公主准备了果饮。”


    “无趣。”容烟瘪瘪嘴,“在皇宫里母后管着我,来到这里,书姐姐也要管着我,真是没劲儿极了。”


    “公主年岁还小,等长大的大一些,我一定和公主不醉不休。”


    “好吧,那就听你的。”


    容烟心中虽然不情愿,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很快,丫鬟们便抬上来几坛酒,苏皖书打开其中一坛,瞬间酒香四溢,流窜在每个人的鼻间。


    “这酒闻着真香啊,也不知道是从哪家店买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酒可不是买来的,而是苏小姐自己酿的,听人说,好像是为了自己出嫁准备的。”


    “那给我们喝岂不是浪费了?”


    “这怎么能算是浪费呢?”苏皖书眉眼弯弯。


    “左右我也寻不到良人,还不如拿出来和姐妹们一起享受呢。”


    苏皖书将酒分给众人,温斩月也得到了小小一壶,她对酿酒之术本就颇有造诣,这坛酒的确不错,但也不至于到极品的地步。


    将酒扔给一旁的谢洲白,温斩月冷声道:“赏你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容烟横眉冷对道:“苏姐姐好心给你酒喝,你却把它给一个卑贱之人,你如此羞辱书姐姐,是存心要给她难堪吗?”


    “公主说话注意点。”温斩月冷声。


    “谢公子是王府幕僚,身上亦有官职在身,公主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能辱骂朝廷命官,否则,这事要是传到圣上耳朵里,本宫倒要看看,公主怎么辩驳。”


    “王妃何必和公主置气。”苏皖书走来。


    “是我想得不周到了,这就为谢公子再拿一壶酒来。”


    “不必了。”温斩月摆手。


    “本宫不喜酒色,他喝本宫的那份就行。”


    “王妃也太不给皖书面子了,她可是相府的千金,王妃这般推诿莫不是看不上?”一旁的林轻盈阴阳怪气道。


    温斩月抬眸,淡淡地扫了一眼。


    “看来是之前本宫打得轻了,才会让你不长记性,还敢在本宫面前狗叫。”


    林轻盈顿时吓得一哆嗦。


    苏皖书挡在林轻盈的面前,不满地看向温斩月。


    “今日是我相府的赏花宴,夜王妃还是收敛着些,别想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人。”


    “本宫欺负了又能怎?”


    “温斩月!”苏皖书气愤道:“今日有公主在场,你就算再狂妄也要收敛着点,否则,闹到圣上那里你不好看,夜王殿下也要受牵连。”


    “本宫不怕,王爷也不会怕。”温斩月嚣张至极地往后一靠。


    “不如试试?”


    苏皖书气急,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难对付的人,本来还想替林轻盈算账,结果一来二去,已经吃瘪好多次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温斩月好像一点软肋都没有,让她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几番对峙中,苏皖书还是败下阵来。


    “都是轻盈的不是,我替她跟王妃赔罪。”苏皖书说着,倒了一杯酒递过来。


    温斩月笑着,没接。


    “你不要不知好歹,书姐姐都主动给你赔罪敬酒了,你还想干什么?”容烟气红了脸。


    “我替王妃喝吧。”谢洲白上前,准备接酒。


    容烟走过来,狠狠地推了谢洲白一把。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喝书姐姐敬的酒?”


    “王妃不喜酒色,苏小姐与公主还是莫要再为难王妃了。”谢洲白垂眸,让人看不出情绪。


    一旁的秦落雪忽然站起身来。


    她娉婷袅娜地走过来,对着容烟和温斩月行礼。


    “不知落雪有没有这个福分可以替王妃喝这杯酒?”秦落雪朝着苏皖书伸出手。


    “落雪之前与王妃误会颇多,这杯酒就当是落雪和王妃冰释前嫌,不知二位能否给落雪这个面子?”


    秦落雪虽然是定国公府家的小姐,但大家都知道,这位秦二小姐是不受宠的。


    但若局面僵持,继续下去难堪的只能是苏皖书。


    她看了一眼秦落雪,知道这是秦落雪主动递过来的梯子,她若是不顺势而下,待会可就骑虎难下了。


    “既如此,那本小姐就给你这个机会。”苏皖书将手中的酒杯递到秦落雪手中。


    秦落雪毫不迟疑,一仰而尽。


    这姿势洒脱的让温斩月身旁的谢洲白心疼。


    他匆匆看了一眼秦落雪,又将头垂了下去。


    是他没用,在这种时刻,还要雪儿替他解围。


    喝完了这杯赔罪酒,刚才的不开心仿佛没有发生过,所有人都落座,苏皖书特意多瞧了几眼谢洲白。


    赏花宴正式开始,大家饮酒作诗,轮番展示自己的才气。


    温斩月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百无聊赖地坐在一旁,与整个赏花宴格格不入。


    大抵是玩得开心了,有些人便放开了胆子,慕容展颜从一开始就对温斩月十分好奇,这会儿喝了酒,便壮着胆子过来搭讪。


    “王妃,您不喝酒,也不作诗,这赏花宴参加的岂不是无趣?”慕容展颜甜甜一笑。


    “我听阿兄说,王妃您身手不错,不如给我们开开眼?”


    “你想如何开眼?”


    “都行。”慕容展颜嘿嘿一笑。


    “我很小就崇拜那些征战沙场的将军,但奈何我体弱多病,只能待字闺中,很是可惜。”


    温斩月并不迟钝,她分得清恶意和善意。


    慕容展颜大概真的只是想开开眼。


    温斩月抽出一旁侍卫手里的剑,走到慕容展颜的身边。


    “你想学的话,本宫可以教你。”


    “真的可以吗?可是……”


    “没有可是。”温斩月说完,便将手中的剑塞到慕容展颜的手里。


    她带着慕容展颜挥动手中的剑,一招一式,飒爽利落。


    慕容展颜起初有些害怕,可靠着温斩月,她觉得格外安心,便放松了身体,整个人任由温斩月带着飞檐走壁,斩落春花。


    一顿行云流水的剑术下来,漫天都是花雨。


    “哇,好漂亮啊。”


    “夜王妃真厉害,我也想让她教教我。”


    “怪不得夜王殿下会对王妃情有独钟,这一套剑术下来,我都要心动了。”


    “但可惜了,你是个女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慕容展颜在漫天的花雨里,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看到温斩月冷静的面容。


    慕容展颜不知道心动为何物。


    但这一瞬间,心跳仿佛是停止了。


    “王妃好剑术,不如和本公子比试比试。”一旁许久未发言的江景忽然提剑而来。


    那破风的剑刃朝着慕容展颜挥过来。


    慕容展颜顿时瞪大了眼睛,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躲不过去时,身后的人忽然将她松开,一只手抬着她握剑的那只手迎上了江景破风而来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