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快到碗里来

作品:《捉妖师撸猫日常

    一旁的鲤织早已用袖子卷了惊蛰准备离开,不想方走至门口,随霁恩手中长剑拄地。伴随着金阵闪光,她硬是被弹了回来。


    隔壁的习羽听到声响,揉着惺忪睡眼走了出来。


    “怎么了?三师兄,六师兄,你们这么晚在做什么?”


    见习羽来了,随霁恩所幸将剑往鲤织脖子上一架,左右移动片鱼似的,“看好了,这是妖。”


    闻言二人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靳明台更是想起了自己还有个不太好使的玩意儿,伸手掏出了罗盘,上面的指针正稳稳指向鲤织。


    他脸色难看,干咳几声:“既然她是妖,三师兄你更是不能......”


    “人妖有别啊。”他压低了声音。


    地上传来扑哧一声笑,鲤织以袖遮面,娇滴滴道:“天师哥哥,你可不能玩弄了人家不负责啊。”


    她的话还没说话,便被随霁恩一伸手收入了碗中。


    习羽将五指深入发中,揉了揉发麻的头皮,他斜睨一眼身侧沉默的随霁恩,脸上的神色胜过剑尖淬出的寒光。


    “呵,哪里来的小妖大半夜在这闹事。”他顺手把靳明台拉至身后,道,“三师兄,今日官府传话特请我们护送那些罪臣娘子至剑南道,于襄州交人便可。”


    随霁恩蹙眉:“襄州并不在剑南道。”


    “没错,官家的人意思是我们只需将人带至襄州,由新人接手送往剑南道。”习羽解释道。


    本想立马回到三山观,没想到又要耽搁了。


    随霁恩细细饮了口冷茶,点头:“行。我们兵分二路,两人去往襄州,剩下一人回去复命,你们自己决断吧。”


    靳明台感觉三师兄身上有种阴森的恐怖,收了罗盘拱手道别:“是,那我们就不打扰三师兄你休息了。”


    他倒退着迈过门槛,砰地一声关上门。


    *


    碗里待着当然不舒服,到处空荡荡的一片白。


    鲤织无望地趴在碗壁,烂泥一般滑了下来。


    “老大,老大,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惊蛰蹦蹦跳跳过来,化作人形的她俨然是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孩童。


    鲤织伸出两个石头般的拳头,左右挤压着惊蛰的脑袋,干笑道:“好问题,我们该怎么出去呢?”


    惊蛰伸手理了理被鲤织揉乱的头发,闷声道:“老大你不是说那个臭脸捉妖师对你芳心暗许吗?怎么还如此——等等,难道是囚禁?”


    她兔眼地震。


    鲤织掰过她的肩膀,同样十分震惊:“阿惊,你上哪学得这些,给我忘掉!”


    “你们都是妖,被捉妖师捉了不是正常的事儿?”一道女声传来。


    她们抬起头,来者是一个模样年轻的女子,白衣纱裙,发髻上缠了两只毛茸茸的棉花球。尖下巴,大眼睛,红嘴唇,好像一个什么好看就往脸上凑的人偶。


    银珠拨了一些发丝到胸前,不满地盯着二人。这白瓷碗本是她一人的领地,如今多了鲤织二人来与她分享,她们不满意,自己还嫌挤得慌呢。


    “你们两个小妖,对我主人如此不尊重,活该被关进来,最好送到三山观丹炉中活活炼成丹药。”她轻佻地笑。


    惊蛰闻言吓得浑身发抖,鲤织将她搂着,恶狠狠地朝着银珠一皱鼻子:“你不也是妖,好歹我们还有些妖性,有些身为妖的自尊。你呢,自甘下贱,明明是妖却帮着捉妖师做出伤害同类的事,被关在一个小小的碗里还自得其乐,我真是要吐了!”


    “那又怎样,”银珠咬牙切齿,“我不过是为了求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活下去不也跟那些捉妖师求着为奴为婢吗!”


    “那不过是我的计划而已,我自有自己的打算。”鲤织翻了个白眼,“总不会像你一样真的做了别人的丫鬟,任人驱使。”


    银珠气得头发都快烧起来了,她死命掐着自己:“你!”


    “你什么你?”鲤织掏掏耳朵,声音戏谑,“你为了你亲爱的主人夺舍秦娘子,当心他把你榨成汁儿啊!”


    “反正你也被关进来了,就别想出去。”银珠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头顶往下慢条斯理地梳着头发。


    地上传来咔哒咔哒清脆的响声,是鲤织折起指节在敲打,她朝着银珠神秘一笑:“我跟你可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银珠停下篦发的手。


    鲤织道:“我的确是被天师哥哥关进来的不错,不过原因嘛,是他不想让我离开。你知道的,爱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尤其是看起来克己复礼的人,在遇到绝对的动心时必然会性情大变,失去理智。”


    银珠哼了一声:“就你这样?”


    “就我这样,他爱的模样。”鲤织慢慢道。


    “小蜘蛛,你不知道我跟天师哥哥在瓶中世界时......”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先娇羞地笑出声,给旁观者留下无尽遐想。


    银珠手指骨节攥地铮铮作响,她站起来背过身去将袖子撸起,大战一触即发。


    惊蛰忙开口:“二位姐姐先别吵了,想想我们该如何出去吧。总不能真被那个捉妖师带回去了,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别想了,你们不可能出去的。”银珠冷冷道。


    鲤织支起一条腿:“那是你没有本事。”


    银珠鼻孔出气,这个人怎么做到不出三句话就叫人生气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碗,它是随霁恩的随身法器,名为天罗,设有九重金阵封锁,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银珠咬重字眼,“他把我关在天罗里也只是为了让我替他修成天罗的配套法器——地网。天罗可囚道行一般的妖类,可若是天罗地网配合,不论何种凶兽都难逃一死。”


    “天罗?”鲤织盘起腿,作打坐模样,“纵他天罗地网,我就不信姑奶奶我还出不去了!”


    银珠朝她啧啧两声,抱起胳膊:“我劝你啊还是别做梦了,乖乖在这安营扎寨,等待自己既定的命运吧。”


    闻言鲤织嗤笑一声:“命运?什么鬼命运,能吃吗?阎王让我一更死,我偏要拖到三更。”


    银珠原本对她很是鄙夷,但见鲤织如此坚定的模样,心里也不禁动摇几分,“你,你可别瞎搞嗷,这是主人的——”


    她话还没说话,脚下剧烈一晃,双手呈蛙蹼张开才稳稳站住。


    鲤织正在天罗碗中乱蹦,大有大闹天宫之势,还招呼着惊蛰一起。


    “你这小猫妖,招人嫌的本事还真是青出于蓝。”银珠一挥手,千万缕细细的蛛丝将鲤织缠紧,顺便往她口中塞了块棉花。


    “老大——”惊蛰看见老大被裹得像个蚕蛹似的直蛄蛹,哭唧唧地爬过去。


    鲤织一口吐掉口中的棉花,挣扎道:“我不过多说了两句,你竟然暗算我!”


    银珠变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面上毫无波澜地转身离开。


    “唉,等等,”鲤织叫住她,“你是怎么被臭脸捉妖师抓到碗中的?该不会是技不如人吧?”


    她俏眉一跳,明明被捆住的是自己,偏偏心中不快的是银珠。


    “关你什么事?”银珠冷冷道,她坐在一个角落,盘起腿不知在织些什么。


    惊蛰咬着鲤织身上捆着的蛛丝,后者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我这个人呢,向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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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妖内的道上话了。”


    惊蛰的两只兔牙还在啃啃啃。


    “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是你的主人,人家认你当灵宠,跟你签契约了吗?我好心劝慰你,人妖有别,捉妖师和妖注定是敌人。”鲤织皱了皱鼻子,“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很重要的,我现在诚邀你加入我和惊蛰,我们三剑客一齐冲出这天罗地网而去。我连我们组合的名字都起好了,你觉得——猫蜘兔好听还是猫兔蛛?”


    她一挑眉头。


    银珠没兴趣:“谁说要加入你们了?”


    “你不是喜欢那个臭脸捉妖师吗?等我将他拿下,就送给你为所欲为。”鲤织大气道。


    闻言银珠脸一红,声音刻意压低:“什么为所欲为啊!”


    她用手捂着耳朵,简直虎狼之词,眼前这玩意儿到底是猫还是黄鼠狼啊!


    鲤织反怒触地一拍,道:“老娘诚心诚意地邀请你,你竟然不给我面子?好,等我他日东山再起,你可别后悔!”


    “东山再起,靠抱别人大腿吗?”银珠没好气道。


    “你懂什么?”鲤织平和下来,“抱大腿也是我为人处世的一种方式。”


    *


    靳明台打了个哈欠,目光时不时在随霁恩腰间宝袋上晃荡,禁不住发问:“三师兄,你这宝袋怎么晃得厉害,里头打架了?”


    “也许吧。”随霁恩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这宝袋与他识海相连,这些天没有一日止歇过,吵得他头疼。


    “三师兄,六师兄,”习羽小跑上前,银白衣摆猎猎作响,他拱手朝二人简要地行了一个礼,“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靳明台搓搓双手,试探道:“三师兄最近有件事我一直忙着没空问,上次那个?”


    “哪个?”随霁恩垂眸整理着护腕。


    “就那个毛茸茸圆滚滚,软软糯糯极为可爱之物啊!”靳明台眼冒金星。


    见随霁恩半天不语,他索性直抒胸臆:“就你上次带走的那只猫啊,能不能给我,我好带回去当个灵宠什么的。”


    随霁恩愣了一下,旋即抿出个轻笑:“是猫啊,我还以为是什么长了毛的糯米团子。”


    “三师兄,你就给我那只猫罢。您忘了?师父的院门前竖着的那只写有‘小六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靳明台抠着指甲,“我寻思狗不能进,猫总能进吧。”


    玉山君不像随霁恩那样视妖为恶,在养宠物这方面还是很开明的。据山史记载,他曾经养过一只小犬,逼迫小犬唤他父亲,小犬怎么也学不会还因为玉山君克扣粮食而逃出三山观。临走前它咬坏了玉山君居所所有的布帛床榻,留下牙印得意地示威。


    玉山君气愤不已,故立“狗不得入居所”之牌。


    靳明台眨眨眼:“三师兄,怎么样?”


    “不怎么样。”随霁恩冷冷道。不过那只猫现在的境遇与长毛的团子也没什么分别——都在碗中。


    未免靳明台缠着他,他直截了当:“猫呢,已经自寻其主去了。你就好好想想,师父为何把你和狗归于一类吧?”


    言罢还拍了拍靳明台的肩膀。


    “诶——”靳明台看向随霁恩的背影,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左看右看也没想出个明白来。


    难道是因为自己压坏了师父最喜欢的那只床榻?还是自己用师父的炉鼎熬大骨头汤的事?难道是自己把牛赶进了师父卧房的事?


    他抓住急急奔赴而来的习羽的肩头,将自己的顾虑全然托出。


    习羽无奈道:“可能是因为你仿造师父笔迹写表白信件,送满观中的事吧。”


    “我也收到了。”他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