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圆月与温煦的朝阳交替，斑驳的朝阳赶走了霍格莫德狭小集市上的阴冷。一阵阵幻影显形的声音如用力敲击在钢琴上的音符，预示着一场排山倒海的变革正在积蓄着力量。匆匆而来的不仅有巫师，更有刚刚获得解放的家养小精灵，他们虽衣衫褴褛，但都戴着各色的针织帽子。传闻这是赫敏学生时代组建“SPEW”时进行过的解放运动，她曾经带着DA成员编制针织帽子丢在霍格沃茨的各个角落，以便于那些思想解放的小精灵能够获得自由。在这些展示自己帽子的小精灵中的几个妖精显得非常显眼，在多数人眼中，妖精们的立场只有“利益”，很难想象他们会来参与这样的政治游行。看起来他们也许有着其他的盘算，因为他们在与家养小精灵的领导者聊天时，依然不忘观察在场的其他人群。用黑色袍子将自己从上到下裹起来依然冒着微微烟雾的是吸血鬼们的代表，脸上和身上有着疤痕的则多是狼人，更有零星几个人马与混血巨人。


    “这远比我们想象的规模要大”，阿不思接过一个家养小精灵递上的传单，“ 我以为只有学生们的静坐”。


    “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莉莉的红发毫无征兆地撞进弗丽嘉的眼睛，她没有像大多数霍格沃茨静坐的学生那样将“FMB”的标语穿在身上，只在手中抱着一摞写着“你我皆是泥巴种，来自于大地的孕育”标题文章的宣传单。见弗丽嘉感兴趣，她将其中一张递给她解释道，“ 迪安托马斯的新文章，从出身的根本上消除不一样，我们都来自于人的孕育，延伸到麻瓜身上也一样，因此原本就没有纯血与非纯血的概念，只有是否会魔法的人。相比较对纯血巫师喊打喊杀，我更支持这个观点”。


    “可米丽安是把静坐的消息登报了吗？”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小小的广场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人们站在房顶上，喷泉里以及街头巷尾。“马尔福下地狱”，“ 纯血该被烧尽！” 以及“ 没有人比马尔福更恶毒”的标语穿插在和平游行的标语之间，刺眼的标语让弗丽嘉挡在了斯科皮的面前。


    “这隐形衣可一点都不保暖”，阿不思一把扯下隐形衣套在斯科皮的身上，“还是我自己的衣服比较舒服”。


    斯科皮当然理解他们的做法，他将隐形衣盖过头顶，整一个消失在空气里，只有依然牵着弗丽嘉的手让她感知到他依然在身边。“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 雪伦说道，“ 要知道魁地奇球场现在没人，大家可都在这里呢”。


    “活动还没开始呢”，莉莉并没有留意一直戴着兜帽的斯科皮，看着聚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群，她看起来有些忧虑，“ 希望不会出事”。


    “我没事”，斯科皮凑到弗丽嘉和阿不思身边低声说道，“ 我也想看看大家会怎么审判我父亲”。


    弗丽嘉不得不握紧了斯科皮透着微微凉意的手，希望自己能够为他挡下所有闲言恶语。就在众人准备找个更隐蔽的位置时，洛肯小小的个字从人群中传出，他的衣服上满是碎叶与泥土，看起来仿佛刚刚在泥地里滚过一般，他气喘吁吁地看着众人问道，“ 我错过了什么吗，斯科皮呢？”


    “你这是去帮斯普劳特翻修温室了吗？”看着他风尘仆仆的一身，阿不思不敢相信地问道，“ 还是被格洛普绑架了？”


    “我更支持你后一种说法”，洛肯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浓浓的黑眼圈看起来似乎是昨天一夜未睡，“ 去研究空间魔法跟月痴兽呆了一晚上”。


    “我现在有点怀疑我的自己的脑子”，弗丽嘉仔细思考了一番回答道，“ 我既不明白你一个四年级的学生研究空间魔法做什么，也不明白月痴兽和空间魔法有什么关系”。


    “纽特爷爷的箱子你们还记得啦？”


    三头如尼纹蛇的样子再次出现在了弗丽嘉的脑海里，这画面她绝不会忘记。


    “所以你也想做一只一样的箱子？” 阿不思问道。


    “是”，洛肯认真地点点头，“但目前为止我只能将一只月痴兽塞进箱子，而且是用塞的，你们懂吗？”


    “这跟月痴兽有什么关系？”


    “我想复刻一个月亮，纽特爷爷的箱子里就有”，他认真地解释道，“ 如果不能复刻一个能骗住月痴兽的月亮，就算把它们塞进了箱子，它们也会因为没有月亮而抑郁而终”。


    “我懂了”，斯科皮忍不住在弗丽嘉身后小声说道，“ 你是要弄一个动物园在你的箱子里”。


    “你在这里瞌睡眼”，洛肯试图用满是泥巴的手去寻找空气里的斯科皮，“你还好吗？”


    “如果你和你的月亮不碰到我”，弗丽嘉感觉到斯科皮嫌弃地往后靠了靠，“ 那我将非常好”。


    弗丽嘉按下了洛肯的手，几人就洛肯的箱子表达了各自的看法。斯科皮对于洛肯能够用箱子帮助他渡过满月表示怀疑，毕竟猪头酒吧的房间可是由邓布利多建造的，而历史上真正能够达成这样成就的空间魔法大师屈指可数。聊天没有进行多久，霍格莫德村已经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起来。在一阵强烈的欢呼声中各个团体的代表均走上台表达了各自的看法。


    高举SPEW的小精灵们要求为赫敏案给予公正，但他们也相信哈利波特的判断，并表达了哈利波特及所在的傲罗办公室曾在解救小精灵的过程中所做的巨大贡献。这无疑让在场的极端人群安静了许多，毕竟在过去的所有故事中，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都是坚定的盟友。


    但另一边群体表达了不一样的看法，认为哈利波特虽有提供一部分的帮助，但他个人立场更倾向于纯血巫师，毕竟他曾在《非巫师魔灵生物权益法案》旨在让魔灵生物获得投票权的法案上投过反对票，并表明他与赫敏并非完全政见一致。并表达哈利波特是老牌纯血家族的权益代表，并不能跟麻瓜出生的赫敏格兰杰一样真正的为少数族裔着想。并声称哈利波特的帮助作秀的嫌疑更重。


    两方争执不下时，妖精群体就《预言家日报》上对哈利波特的阴谋论进行了深刻的剖析，毕竟大清算时为马尔福家洗脱罪名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讽刺的是这曾经是媒体塑造“救世主”宽宏大量的案例，如今竟然成为攻击他最好的武器。


    最终争执在可米丽安的上台时达到**，可米丽安的诉求相较于各个势力要清晰简单的多，她只希望将德拉科马尔福按照程序押送进阿兹卡班，并接受相应的审判。并拿出80年《圣芒戈法案》出现前纯血巫师以精神疾病逃避阿兹卡班的案例，认为德拉科马尔福谋害赫敏格兰杰的证据与动机已经足够充分，应该受到符合法律的惩罚。


    这样的争论一直持续到中午，三把扫帚酒吧的老板罗斯默塔女士以及许多家霍格莫德的商铺为所有人提供免费的午餐，用这种方式支持着FMB的活动。霍格莫德的演讲桌仿佛是整个巫师世界观点的缩影，弗丽嘉感到一阵悲哀，赫敏离世那天的演讲，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希望大家能够团结，而如今大家却因为她的死亡被分裂成了更多的群体，每个群体都各自有各自无法调和的议题。是否应该判德拉科马尔福死刑，哈利波特是否是站在桥梁派这边的，吸血鬼与狼人这样类巫师的群体是否应该被划归到巫师群体而不是享受少数族裔的特权，家养小精灵和妖精的细分是否是对精灵族群的分裂。大家吵做一团，弗丽嘉感觉到每个人都在各说各话，没有人真正关心对方在说些什么，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意志对对方做着审判。但唯一让所有游行者达成一致的观点是，德拉科马尔福有罪，赫敏格兰杰是不可被亵渎的神圣受害者。而这些观点的对立面站立着的，只有那个孤独而固执的人。


    哈利波特这一次的到来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伴随着欢呼与掌声，静默的人群在头顶点亮魔杖，一个个标语组成的彩色烟花充斥着已经开始昏暗的夜空。这些标语鲜少有支持他的话语，但经历过各种追捧与打压的他早已见惯这样的场景。


    人群让出一条小道，波特先生脱下了手套和外套，只几个月的时间他原本干练杂乱的头发已长及耳下，未及时修剪的胡茬让他多了几分颓废的气质。看着甚至有些邋遢的形象在弗丽嘉看来或许并不是坏事。他看起来是个因为好友离世而伤心欲绝的人，面对一场临时组织起来的活动而非游行，这样的形象更显亲和。


    “ 阿尔伯特，日光浴看来对你并不凑效”，他走向人群中微微冒烟的吸血鬼面前，与他握了握手。“一个不错的新图腾，贾法”，领队的狼人脸上用刺青勾勒出骨骼的痕迹，但在那刺青下，弗丽嘉猜测也曾有过狭长的伤疤。“不错的鞋子，格林尼治”，小精灵充满敬意地脱帽致敬。波特先生走近人群，他声音柔和地冲在场的多数人打招呼，让辩论场的硝烟暗淡了许多，似乎这只是一场举办在戈德利里克山谷后的家庭聚会。


    “还有你，亲爱的可米丽安”，波特先生向她走近，轻轻点了点头，“我想你已经听见我所有想说的话”。可米丽安高昂着脑袋，回应道，“ 是的，但我依然不赞同你的观点”。


    当这一切结束，原本躁动充满着敌意的人群冷却下来，波特先生再次站在辩论台上时，如往常一样，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他，这其中所蕴藏的“期待”沉甸甸地如同骤然降下的秋风。


    “在万圣节前与大家相聚，这让我感到很荣幸”，他的笑容恰到好处，不会过分到打破肃穆，又会让现场紧绷的情绪轻松许多。


    “爸爸的风格变了？” 阿不思低声嘀咕道。


    “麦伦 法利”，斯科皮在她身后小声提醒，波特先生身后绿袍子的麦伦 法利正有些紧张地注视着波特先生的一举一动，仿佛一场舞台剧的导演，手中的羽毛笔精准地记录着这场表演的风吹草动。“她曾经是赫敏格兰杰的助理，她会帮助她服务的人建立公众形象，不论是之前的赫敏格兰杰，还是现在的波特先生”。


    弗丽嘉仔细观察起波特先生，原本常常停留在他身上的属于傲罗的威严少了许多，反而更多的是她在赫敏脸上见过无数次的精准和蔼。


    “这段时间，我阅读过每一封你们寄到魔法部的信件，这其中不乏引起我脑子轰鸣的吼叫信”，他做了个掏耳朵的姿势，“ 可米丽安，你的两封振聋发聩的信确实让我受益匪浅”，可米丽安严肃的脸也不由得松弛了些，“ 也让我一周都听不进任何的批评”，波特先生的笑话有些凑效，“ 当然也听不见任何的赞美”。


    “你们都曾是我的朋友，我的战友”，他真诚地看着在场的人群，“ 因为你们的信任，我才站在了这个位置上，我依然记得你们中许多人与我一起经历了霍格沃茨之战，经历了约克郡清剿，经历了后来的许多事件。你们给予我的帮助，我将永远铭记”，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声音中带着些微的祈求，弗丽嘉的目光不由得再一次飘向麦伦 法利，她看起来很满意波特先生的表演，“每一个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我都记得”，他看向可米里安，“ 这其中包含着我一路以来的战友与挚友，罗恩韦斯莱与……” 他顿了顿，“ 赫敏格兰杰”。


    人们用肃穆传达着疑问，似乎连空中漂浮的魔法烟花都在质问着台上的波特先生。


    “我想与你们聊聊我认识的赫敏格兰杰”，波特先生的声音冲破着所有的质疑，“每个人都在阐述着她的优秀与善良。我想聊聊她的另一面”，他顿了顿，“ 我确实反对她建立桥梁派，这是我面对《预言家日报》表达过的观点，因为我们中的多数人并不懂麻瓜，我们的读物教材都在讲述着麻瓜是一群单纯善良而又因为不会魔法显得愚蠢的家伙。但真正与麻瓜打过交道的人才知道他们的野心与狡诈”，金色的影子出现在众人之上，那里有毁灭一切的钢铁武器，又有穿越高山峻岭的列车，“ 麻瓜的祖先们用战争与武力建立自己的城邦，而我们，作为一个拥有他们未知能力的族群，他们是会送我们火刑柱还是和平的橄榄枝，我们无从得知”，波特先生收回了画面继续说道，“ 在我可以预测的未来里，如果真的要实现桥梁派的未来，那么我们必然依靠一场伤亡惨重的战争去争取到巫师的权利，我能做的只有让牺牲来的更晚更轻一些”，他看向人群，或许多数人早预感到了这件事，但在所有人的默许中，人们只愿相信赫敏编织出来的那个美好结局，万一桥梁派真的会如赫敏规划的那样与麻瓜和平相处。显然波特先生点出了所有人的担忧，“ 我反对的并非是赫敏美好的愿景，如果这世界上有谁能够做到，我相信只有她，因为作为麻瓜出生巫师的她，拥有对两个世界的爱意。但是，至少是在现在，在巫师猎人横行，我们中仍有以麻瓜为敌的人存在时，这个美好的愿景便只能是愿景。若是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反对她的提议”。


    窃窃私语让原本沉寂的肃穆被打破，理解的声音逐渐蔓延。显然聚集在这里的多数人并非桥梁派的拥趸，他们更多的是希望波特先生能够“秉公执法”，将马尔福送进阿兹卡班。


    “这是这三十年来我与赫敏为数不多的分歧”，波特先生继续说道，“ 我比在场的多数人更尊敬和爱护她，因此我明白，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赫敏，她将与我做出一样的选择”，弗丽嘉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波特先生，显然在这场表演里，依然保留着他深刻的情感，“ 你们会告诉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杀死了赫敏，成百上千的人亲眼所见，但是这场蓄意的谋杀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好处”。


    “他是纯血巫师们的代言人！”


    “他们囚禁了麻瓜出生的巫师！”


    “…….”


    一条条控诉从人群中传来，波特先生挥手让大家再度安静下来，“ 我向你们承诺，这场谋杀的凶手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但我们需要时间寻找出真正的凶手”。


    “你如何解释你曾经帮助马尔福一家脱罪？” 质疑声再次从人群中传来。


    “他们曾经帮助我和赫敏打败伏地魔”。


    波特先生的回答苍白而无力。


    “是如何帮助的？” 可米丽安发出了疑问，“ 你从未阐述过他是如何帮助你们的，但马尔福庄园曾经是实打实的作为伏地魔的指挥部”。


    “德拉科马尔福曾在贝拉特里克斯面前隐瞒我的身份，纳西莎马尔福做了同样的事”。


    任何人都能看到这段话里的隐瞒，弗丽嘉这才意识到，波特先生似乎从未真正的在大众面前阐述过他是如何利用一个简单的“除你武器”便打败了伏地魔。口耳相传的那段复活故事则从未得到过波特先生的回答。纳西莎马尔福做了同样的事，是否是某一次波特先生一行人被抓时，她撒慌帮助了他们。可是波特先生的隐瞒显得这件事绝不这样简单。


    “我们在此承诺，当我们抓住莱斯特施瓦茨巴赫后一定会把德拉科马尔福移交阿兹卡班！”


    “我们怎么相信你！”


    “如果永远抓不住施瓦茨巴赫呢！”


    “既然执意要挖掘出真相”，一位记者高喊道，“ 那为什么不走正常的司法程序，为什么不直接送到阿兹卡班受审？”


    人群中的附和声此起彼伏，显然这一次的危机公关并没能达到预想的效果，麦伦 法利机敏地让傲罗将波特先生围住，弗丽嘉发现她的腿似乎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人群从井然有序到狂热躁动只花了仅仅十分钟的时间，送马尔福下地狱的口号逐渐传播开来，仿佛是一剂兴奋剂。斯科皮和阿不思牵着手拦住躁动的人群，避免弗丽嘉洛肯与莉莉被人群冲走。


    “我去帮爸爸”，莉莉的声音在人群里显得微弱，她试图冲破人群向她的父亲走去。


    “回来，莉莉！” 显然阿不思的阻止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莉莉身上那股执拗与詹姆斯如出一辙，弗丽嘉常常认为，如果阿不思被分到了格兰芬多，他也会是这样的性格。


    见阻止不成，众人只得跟在莉莉身后虽人群穿梭。麦伦 法利与可米里安试图恢复场上的秩序，作为最不安定因素的波特先生则在一种傲罗的帮助下幻影移形离开。


    “爸爸已经走了，你要去哪儿，莉莉？”


    阿不思的话并不凑效，看起来莉莉早有准备，她快速向前移动，直到人群的争吵声变得微弱，他们才在霍格莫德村的尽头停下了脚步。那是一间破败的二层小楼，门口褪色的招牌上挂着“速速萝卜”的标志。守候在门口的两名傲罗并没有拦下众人，显然他们对莉莉和阿不思都很熟悉。


    “我说过你没法说服所有人！” 莉莉横冲直撞地撞开了门，波特先生在刚刚的骚乱中被划破了手臂，他身旁一名医护人员正在帮他包扎伤口。莉莉在看到这一幕时声音柔和了下来，她有些心疼地走到她父亲的面前，“ 他们不会听你解释的，爸爸”。


    “不能因为所有人都不听，我便不去尝试”，波特先生轻轻抚摸着莉莉漂亮长发，“ 否则我也不会组建DA了，你说对吧，阿不思”。


    阿不思走上前，他虽也像莉莉一样担心自己的父亲，但或许他比莉莉对波特先生更加信任。


    “如果我猜得没错，弗丽嘉身边的是斯科皮吧”。


    为了方便跟上众人，斯科皮的隐形衣只盖住了他的上半身，见波特先生已经识破，他干脆脱下了隐形衣。自赫敏去世以来，这是斯科皮和弗丽嘉第一次面对波特先生，斯科皮忍不住往弗丽嘉的身后藏了藏。他如弗丽嘉所期望的那样，并未对斯科皮表现出恶意。


    “你为什么不按他们说的来”，莉莉轻轻地帮他的父亲包扎伤口，声音不觉有些颤抖，“ 为什么一定要跟大家对着来，你知道我和妈妈还有詹姆斯都很担心你”。


    “我没事，莉莉”，波特先生难得温柔地安慰道，“ 要知道我可是救世主呢”。


    波特先生的玩笑被莉莉给瞪了回去，他只好无言地看着莉莉，感受波涛汹涌里为数不多的温情时刻，“ 我保证下次一定准备得更充分了再发表看法，好吗，莉莉”。


    “我才不信你”，莉莉虽嘴上依然满是责备，但包扎伤口的手不觉轻柔了许多。


    “不过爸爸”，阿不思也忍不住说道，“ 你演讲的水平还需要提高”。


    “我确实赶不上赫敏”，波特先生无奈地叹气道，“ 如果她还在…….”


    他摇了摇头，突然流露出的脆弱被他快速的掩盖，“这安全屋里有罗恩留下的岩皮饼”，哈利挥了挥魔杖，几把椅子与牛奶从橱柜里飘出，“ 我最好是等媒体都走得差不多了再离开，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坐下来陪我吃点下午茶”，他看向了弗丽嘉身后的斯科皮，轻声说道，“ 当然还有你，斯科皮”。


    温淳牛奶的香味伴随着波特先生手臂上的血腥气充满着小屋，波特先生努力安慰着自己的小女儿，最终是洛肯的月痴兽话题让众人终于放松了许多。当门外的傲罗告知可以离开时，已是傍晚时分。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波特先生留下了弗丽嘉。


    如同弗丽嘉对于波特先生打败伏地魔的过程产生了怀疑，同样心怀秘密的弗丽嘉也引起了波特先生的怀疑。斯科皮曾提醒过她，如果她需要波特先生的支持，那么就一定要将一切真相告诉他。但弗丽嘉甚至不愿将自己学习黑魔法的事告诉阿不思，更何况是一向做事正派的波特先生。


    “我想我有些东西需要给你看看”。


    波特先生将一封信递给弗丽嘉，那是伍尔弗里克写给赫敏格兰杰的信。他在信中表达自己愿意与赫敏合作的前提是希望自己的孙女弗丽嘉能够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措辞间的爱护让她如何都无法将这封信与曾经试图夺她性命的伍尔弗里克联系起来。


    “赫敏并非不知道我们会流血牺牲”，波特先生将信收了起来说道。


    “伍尔弗里克会替她承担流血牺牲带来的指责”，弗丽嘉看懂了信中的交易，“ 他会成为隐没在救世主后的黑手套”。


    “我们需要纯白的骑士，因为人们只会愿意团结在纯洁无暇的英雄身边”，波特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所以当当英雄站在所有人面前时，需要擦拭掉魔杖上沾染的所有血迹，丢掉她的黑手套，否则她将跌落神迹”。


    “那您为什么不继续跟他合作？” 弗丽嘉对波特先生的言语感到震惊，“我是说伍尔弗里克，他既然愿意跟赫敏合作，又怎么会拒绝您呢？”


    “从信里的措辞看来”，波特先生观察着弗丽嘉，没有了之前的温和，多了几分审视犯人的敏锐，“ 他很爱你，弗丽嘉，而你却并没有称呼他为爷爷？”


    “我告诉过您，他曾经试图杀了我”，弗丽嘉镇定地解释道，“ 阿不思可以证实这件事”。


    “但是很奇怪”，波特先生的怀疑看起来更深了些，“ 我们用吐真剂询问过他这些问题，他的答案与你正相反。反而是”，他顿了顿，“ 魁地奇世界的骚乱，霍格沃茨的阴尸骚动，盖尔的被攻击，杜拉汗进入学校，以及彼得罗夫，克隆塔夫以及赫敏的死亡，你都是亲历者”。


    “阿不思和斯科皮也在场”。


    “怀疑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女巫是一切的幕后黑手，也并非没有先例”，哈利笑了笑，“ 但是请原谅我，弗丽嘉，我的工作是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更何况”，他顿了顿，“ 你在德姆斯特朗那晚表现出的超凡魔力，以及我们从未有过控制狼人的能力”。


    他绿色的眼睛如一个穹顶向弗丽嘉压来，她隐隐感觉到波特先生似乎在用摄神取念，她努力让自己的脑子回忆起职业咨询的事，当然这样会让波特先生的怀疑更深，但她别无选择。


    “我知道你同我一样”，波特先生终于停下了他的审视，“ 身上背负着许多的秘密，但是我依然希望你能相信我”


    他带着些微祈求的声调显得格外的真诚，“我怀疑是伍尔弗里克谋划了对赫敏的谋杀，但这里面缺少了太多的证据，而目前我能找到的线索指向了你”。


    弗丽嘉不敢相信波特先生竟然将他的猜测一并拖出，这沉重的信任让她心头暖暖的。


    “而且你要相信”，波特先生继续补充道，“即便是赫敏都会有她灰色的一面，我更加会接受一切的可能性。就像我也会保护板上钉钉的凶手德拉科马尔福，因为事实绝不是这样简单”。


    波特先生的话让弗丽嘉看到了希望，也许波特先生并非如阿不思那样的执拗，也许他会理解她的处境。


    “请给我一个机会，为我的挚友找到真相”，波特先生铿锵有力地说道，“ 如果换做是你，我相信你也会像我一样”。


    弗丽嘉不确定波特先生是否对她使用了某种咒术，她已经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但她仍然想询问乔弗里的意见。就在这时，随着一阵“咯吱”声，门被打开，麦伦 法利站在门口，“ 波特先生，刚刚有许多人去了魔法部，我们恐怕得赶快回去”。


    “看来今天没有时间了”，波特先生无奈地摇摇头，他将一枚金加隆递给弗丽嘉，“ 这曾是赫敏的，上学时我们用它联络DA成员，当你决定告诉我时，请用它联系我”。


    波特先生宽阔的背影在小屋昏暗的光线里显得苍老，看起来过重的责任已将它们压得喘不过气来。弗丽嘉拿起那枚金加隆，它光亮如新，仿佛兴奋着在几十年后又一次承担起了重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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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chapter 4:骑士的黑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