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丞相大人他非要嫁我

    微风卷着破晓的凉意吹进敞开了半角的窗缝内,窗檐上不知何时放上了一捧带着露水的茉莉花,混杂着飘入纱帐内。


    塌上的被子被毫无章法的裹着,露出来的大片肌肤白中透粉,泛着莹润的光泽,熟睡中的人儿将脸埋在环抱的软被中,只露出一点被摩挲的发红的眼尾。


    “岫岫……岫岫……”声音很轻,在门外试探性的呼唤着,“今日可还要去寻访夫子?”


    床塌上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瞬间睁开了双眼,困倦还未褪去就强迫着清醒起来。


    “娘,要去,马车给我留着。”


    ……


    “裴砚行!”穿着中衣的柳青被自家府内的家丁胁迫着站在了丞相府内院,带着浑身不满的说着,“你今日休沐,为何不能也放我去休沐!”


    柳青被从床上绑下来时天色尚且昏黑,可他视线不过将将落到青年身上时,一瞬间天光乍亮,清辉洒落。


    裴砚行神色泠然,手中的笔墨未有丝毫停歇,开口也不过寥寥数语,“柳将军的决定,与我何干?”


    “你!”柳青气极了,他睡的好好的,突然被人从床上绑起来,谁又能心情好,“那你告诉他们,让我回去。”


    裴砚行还未开口,柳府的家丁便直言不讳,“将军说要看着公子好好抄完策论。”


    “那次是他要我去的!懂吗?是他!”柳青声嘶力竭,“不是我!”


    家丁们神情未松动半分,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既如此,不如安心抄写。”裴砚行从奏折中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如刀锋,是柳青熟悉的语气,“江南水灾泛滥,北部蛮夷躁动,策论并非纸上谈兵,待有一日落在实处,或许能改变一国命运。”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柳青被家丁松开,揉着自己被扭得通红的胳膊,“我不过一个草包,家国大事有你们这样的人处理就行了。”


    裴砚行坐姿端正笔直,并没有回应这句话,柳青看着看着有些走神,突然想到冬日陛下寿宴,满堂的美玉不如此人手中敬来的一樽美酒,只消得站在那里,就已是南锦国的珍宝。


    “我抄,我抄还不行吗?”柳青叹气,认命的坐下来开始誊抄。


    落笔出墨迹晕开一片,谢云岫拧眉听着面前的所谓“夫子”讲着那些诘屈聱牙的章句,笔下字不成局。


    “女子无才便是德?”谢云岫将毛笔放在笔架上,用手支着头,斜睨着那头发花白的夫子,冷笑着开口,“你告诉我那意思是女子没有才华便是有德行?”


    夫子手中握着书卷,抚摸着自己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的确如此。”


    “倒是不知哪本书哪个章句做出此解?”谢云岫也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干脆快刀斩乱麻,“我虽年岁不大,可依旧能分辨理解这句话。”


    “女性能够保持谦逊和内敛,不过分炫耀自己的才华,将品德放在首位,这是一种珍贵的德行。”


    “错了!错了!”那夫子捋着自己的胡须语气焦急,“无是没有的意思,才是才华,德是德行,你那才是曲解。”


    谢云岫一瞬间失望到极点,就连这句话都能被做如此解释,又谈何去让人教授莺莺一群姑娘呢?怕是还未讲多少仁义礼智信便被长篇大论的女戒侵入骨髓了。


    “就到这吧。”


    柳青高兴的放下笔,已经连续在丞相府报道快一周了,终于能够在午膳开始前停笔了,真是可喜可贺。


    “砚行,那我今日可以提前离开了是么?”柳青有些高兴的说着。


    裴砚行将最后一份奏章合起,规整了桌面上的物品,方才起身淡声回应着:“倒也不是。”


    “你又在卖什么关子,今日抄写的策论我才发现原来你说的治理水患早有人提出意见了,不过那样的措施可行吗?”


    柳青想起自己刚刚抄写的句子,句句论证详实,逻辑严密,内容丰富,堪称完美,抄写的时候看着论证出来的结果,他就在想若是用于实处不知道能解决多大的麻烦。


    反观裴砚行,面色如常的扫视了一眼誊抄过的字迹,沉吟片刻给出了结论,“修建堤坝虽有一时之利,但往往不过数年数月,若遇雨水泛滥,倒塌崩溃不过一时之间。”


    柳青有些好奇,“那怎样才能彻底解决呢?”


    裴砚行手指扶住桌角,整个人氤氲在朦胧的光线中,声音是少见的不确定,“或许今日,或许明日。”


    “今日?明日?”柳青被这句话说的有些懵。


    裴砚行点点头,“不计一时之利,多积千秋之功,或许今日所做便足以应对,或许明日计划可供百年变动。”


    谢云岫有些疲倦的躺在贵妃塌上,莺莺温柔的替她按揉着头上的穴位。


    “公子何必如此心急?你不是说了吗?或许很快就能找到了,教学也便有百年的功效。”


    谢云岫疲惫的闭上了眼睛,云锦阁每日进账也不过够自己几日生命值,目前想要于青楼救风尘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真是让她挫败万分。


    “话虽如此,可我已经找了一周左右的人了,京城但凡有名有姓的夫子我都寻访过了,下一步我都不知道该去何处……”谢云岫声音缓慢,带着迟疑的不确定性。


    莺莺动作越发轻柔,“公子不必心急,莺莺一介风尘女子,读书识字已是公子与上天恩赐,至于其它,着实不敢妄想。”


    谢云岫一把抓住莺莺的手腕,迅速起身面对着她,“可你,可你难道不想所有女子都能和男子一样有平等的,公正的受教育机会吗?”


    莺莺莞尔一笑,带着谢云岫看不懂的情绪,“公子说笑了,这不是我们能肖想的事情。”


    谢云岫没有应声,澄澈的眼睛直直撞入莺莺眼睛里,莺莺下意识的低头躲避,谢云岫扶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真的不相信,整个南锦国竟无一人能做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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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砚行看着柳青执着的话语,久违的露出一抹笑意,“或许,你能做到。”


    听见这话的柳青赶忙拒绝,“你可别打趣我了,我可是最初连那策论写了什么都不知道呢,可别抬高我了。”


    青年手指抚平奏章最后一点褶皱,从亭子内信步走出,没有对于柳青的话做出任何评价,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淡。


    “用午膳吧。”


    谢云岫看着满桌菜色,有些兴奋的抬头看着谢栖玄,脸上是盖也盖不住的惊喜,“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想吃城西的糕点铺子。”


    谢栖玄忍住自己快要飞到天上去的唇角,故作平静的道:“顺路碰见,想起你爱吃,便买了一份带了回来。”


    “瞧瞧,瞧瞧,咱们大少爷还学会说‘谎话’了,活久见啊。”季淑雪咽下一小口糕点,出声调侃道,“害羞什么啊,做了就勇敢一点!”


    谢云岫看着谢栖玄快要低到餐桌底下的头,有些无奈的对着自家娘亲说道:“娘,你可别说了,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就算是这样,今日也该我和岫岫说话了。”季淑雪分毫不让,“明日在轮你。”


    “诶?”谢云岫刚发出了一个音节,侯爷谢北珩清了清嗓子,在桌下捏住自己夫人的手,眉眼温柔似水的看向季淑雪,“夫人不是说今日陪我吗?


    “下次下次。”季淑雪随口敷衍着,又眼神发亮的看向谢云岫,“岫岫上次说的礼物什么时候给我啊,我期待好久了。”


    谢云岫思考片刻,计算着云锦阁的速度,这才开口说着,“兴许还得一周,娘你可别着急,就快了。”


    “我看着别人那棉花娃娃十分可爱,可是羡慕坏了。”


    裴砚行看着柳青在桌上高谈阔论,他没有附和半声,往日也是这样,柳青早已习惯了。


    只是这最后话音落在了棉花娃娃头上,裴砚行骤然抬头,不经意与柳青四目相对,柳青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甚至带着自我怀疑。


    “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并无。”裴砚行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吧。”


    “等等,砚行,等等。”柳青赶忙往嘴里快速刨饭,口齿含糊不清,“我记得云岫不是送你了一个棉花娃娃嘛,赶明也让她送我一个。”


    裴砚行离开的步伐止住了,转身十分认真的看着柳青,柳青虽对裴砚行这副不近人情的态度有了免疫,可冷不丁如此被端详,依旧心里打鼓。


    “不许。”裴砚行一字一顿说道,罕见的叫了柳青的名字,“柳青,不许找他要,喜欢我可以给你买一个。”


    柳青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没想到不过如此,着急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无所谓的点点头,“成啊,云岫那般也不知道会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呢,既然你发话了,那我可要狠狠敲你一笔。”


    回应他的只有裴砚行的背影,和留在风中的短暂的两个字,“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