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禾看着方青聿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没憋什么好屁。


    不过池禾也不在乎，脸是什么东西，能吃嘛？


    池禾转头就往陆行舰的驾驶舱那边凑。


    她记得驾驶舱那边应该是还有人的。


    “同学，和你打听个人，刚才那位高个的叫什么名字啊。”


    在驾驶舱的同学被突然从车厢伸过来的脑袋吓了一大跳。


    “高个子？你说洛斯坦学长吗？”


    池禾确实听别人叫他学长来着。


    “啊对，他全名就叫洛斯坦？”


    “洛斯坦.奥维奇.谢尔巴科夫【ЛостанОвичЩербаков?】”


    这个名字的格式，明显是个斯拉夫人，那双蓝眼睛和五官，倒是很符合他的人设。


    池禾：“他是联盟人吗？”


    这话问的就莫名其妙了。


    同学瞥了她一眼，这才回答道：“妹子，少刷刷星网，洛斯坦学长是土生土长的联盟人，之前确实有传他和帝国的纪延辰长的很像。”


    “但我和你说啊，帝国佬那基因编辑都用烂了，保不准纪延辰那张脸编辑进了多少基因，就刚才，星网上还传出一张截图说模拟副本有个女版纪延辰呢。”


    池禾：所以女版纪延辰说的是她，网速这么快的么，她这才退出模拟副本多久。


    身后的方青聿听到熟悉的名字凑了上来。


    “纪延辰？那个衣服上的名字……所以他长的真像你前男……”


    池禾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强行打断了他的话。


    “呵呵，您说的对，不要脸的帝国佬，偷我们联盟的优秀基因！”


    方青聿被她墙头草的功力震惊，不要脸和翻脸不认人并驾齐驱也是没谁了。


    几人在车上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这才等来了任务执行小队的其他人。


    池禾眼尖，隔着老远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洛斯坦。


    再一看，他的手臂上有伤。


    也对，他把作战服让给自己了，战斗时不可避免地沾到了雄性磐蛛的血液。


    丝状的暗红色液体在他手臂上像是隆起的条条沟壑，而沟壑下面是被腐蚀的血肉。


    “有医疗箱吗？在什么位置？”池禾赶忙问驾驶舱的同学。


    “有人受伤吗？在第二节舱壁上……有医疗同志的…”


    没等他说完，池禾起身，利索地找到了位置，唰地一下打开了医疗箱。


    方青聿想说什么？


    可是池禾已经拎着医疗箱跳下了车厢。


    也许是她的穿着过于熟悉，也许是某人本来也在关注着什么。


    总之洛斯坦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拎着医疗箱过来的池禾。


    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就站在原地任由池禾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一边。


    旁边的医疗兵满头问号，自己的活就这样被人给“抢”了。


    但是很快他脸上就浮现一种类似cp粉头的迷之“我懂”的表情，施施然给她俩让了位置。


    池禾拉着洛斯坦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下，打开医疗箱替他处理伤口。


    她的手法不是专业的，却意外地很熟练。


    撕开纱布，倒上半瓶双氧水，先替他擦掉手臂上的血液，然后把剩下的半瓶双氧水对着他的伤口又消了一遍毒。


    最后才缠上干净的纱布。


    全程，洛斯坦都没有吭一声，只有在池禾看向他时，才别扭地把脸转开。


    池禾看到他的耳朵有点红，缠纱布的手停顿了下来。


    “是不是很多人说你和纪延辰很像？”洛斯坦显然没有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没等洛斯坦回答，池禾自顾自地往下说。


    “其实你们不像，我见过他，你们的瞳色不一样，下颌线不一样，身高也不一样。你们是两个人对吧。”


    洛斯坦沉默得有些久了，他倒是没想过池禾观察得这么仔细。


    顿了顿，他还是回答了她。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池禾慢慢地将绷带绑好，末端还绑了一个不怎么美观的蝴蝶结，然后坐到了他身边。


    “我在很久以前看过一部科幻电影，电影的名字忘了，大概讲述的是一个人的肉身被某种生物寄生了，它装的很像，骗过了很多人，包括身边的朋友，领导，这种情况，持续到它某天下班回到了家中。”


    “它见到了这具身体的母亲，而她的母亲，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不是自己的女儿，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明明它的容貌身形没有一点变化。”


    空气有点莫名的压抑。


    池禾穿着洛斯坦的衣服坐在他旁边，这个氛围在别人看来，像极了一对甜蜜的小情侣。


    但只有两人自己知道，各自的表情有多难看。


    见洛斯坦不说话，池禾弯起眉眼对他笑了笑，“我觉得是灵魂，因为她们的灵魂不一样，而亲近的人，透过她的躯体，看到了它的灵魂。”


    “你想说什么？”洛斯坦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池禾站起身，凑近他的脸，“所以我觉得你和纪延辰很像，不是和别人那般觉得你们长得像，而是觉得你们的灵魂一样。”


    洛斯坦一时没跟上她跳脱的脑回路，表情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不过他还是找到了这话里的一个哗点。


    “你也说是亲近的人，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吧。”


    池禾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笑。


    池禾：“这只是一个假设～灵魂是否真实存在一直是一个伪命题。”


    “不过。”


    池禾又靠近了一分，她的眼睛本来就大而清澈，这么近的距离，洛斯坦甚至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


    “你觉得我们不够亲近所以不足以看到你的灵魂，但我觉得我们已经足够亲近了，一见钟情听说过吗。”


    洛斯坦原本就偏白的肤色上浮现出一股莫名的红，在深夜的阳光下格外明显。


    诡计得逞。


    池禾见好就收，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往后退，拎上医疗箱就走。


    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开玩笑，池禾当然要跑，这其实是一个试探，虽然脸皮厚，但不代表她没脸皮，这种方式的撩完就跑，她还是第一次，多少有点不熟练。


    啊呸，问题不是这个，万一对方当众拒绝，这种事情，想想也很可怕。


    不过，她这具身体比她想象中的更敏锐。


    池禾不清楚是由于精神力的缘故还是什么。


    总之，她在洛斯坦情绪波动的一瞬间就捕捉到了当初在纪延辰身上感受到的一模一样的精神力波动。


    这比她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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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咧咧的什么鬼的灵魂更靠谱。


    她好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但是每个人都拥有保留秘密的权利，所以她也不打算揭穿。


    洛斯坦在池禾走后的好一会才缓缓站直了身子，所以她刚才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就是在调戏他。


    这家伙！


    ……


    等她回到陆行舰内，不止方青聿看她的眼神带着诡异的笑，完了那位坐驾驶位的同学也以这种目光看她。


    这就很尴尬了。


    “你认真的？”方青聿凑到她耳边嘀咕。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切。”方青聿对她的说的话嗤之以鼻，“不知道谁在之前还在咧咧自己是个颜狗。”


    池禾这家伙在他眼里，就差给自己头上打个“海王”标签了。


    没想到这次池禾却辩驳地分外认真。


    “我很专一的。”


    方青聿：“对对对，你只喜欢那一款。”


    池禾想锤死他，“爱信不信。”


    “对了。”


    池禾想起了一件之前就想问的事。


    “之前是有一位叫Mars的人员帮忙上报的军方，这位Mars是何方神圣？”


    驾驶座的同学从CP粉头的表情中回神。


    “同学，你从哪个偏远星系来的？连Mars是谁都不知道，你还能考进一军也是厉害，Mars隶属联盟军事的最高人工智能，对标的是帝国的Eva，这两大人工智能可以说是伴随各自军校生一生的忠实伙伴。”


    池禾确实不知道。


    在军校生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联盟会通过量子集群锁定个人光脑，并在光脑内加载并运行Mars。


    理论上Mars是集三十亿联盟人民训练出来的最高人工智能。


    但Mars并不服务于普通民众，只在军事领域发挥其作用。


    池禾觉得这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付少校在交给她光脑之时压根没提及过这个。


    可能有提及过……


    记忆往前翻翻。


    付少校当时确实说过她的造假身份就是Mars在联盟公民资料库里挑的。


    这么一说，她和Mars还是老熟人，她的底细，Mars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你不说Mars是人工智能，谁能凭一句话里的一个名字判断它是谁啊。


    池禾打着哈哈结束话题，不能再聊了，再聊得暴露她是个黑户了。


    一军的任务执行小队在任务完结之后，是要回校的。


    在知道池禾的光脑就是Mars上报的终端之后，荣升为学长的驾驶座同学非常热情地要把她和方青聿一起拉回学校。


    直接扼杀了她俩还想自己坐专列过去的想法。


    他的说法是：“你是事件的第一目击者，要回去做报告的。”


    所有人都上了陆行舰，包括洛斯坦，以及两只装在玻璃罩子内的磐珠。


    众人非常有眼力见的让洛斯坦坐她旁边。


    不是？


    你们联盟人均磕CP吗？


    池禾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头歪在洛斯坦的肩上，口水流了他一肩膀。


    一旁的方青聿捂脸。


    没眼看！真的没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