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剑还我
作品:《复活后,我和死对头he了》 “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广明真君沉声问,目光像利剑一样猛地冲阮青姝射来,皆被挡在她身前的何煦挡了回去,“我流云谷本就以点穴之法对敌,魔气无孔不入,如何能说就是我师妹所为?”
旁边的长老哼了一声,“若是别人我们倒不怀疑,可你们流云谷,”他捋了捋胡须,讽刺道,“当年的第一只魔就出自你们门派,百年未见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走了老路。”
“长老,请慎言!”何煦眉峰皱隆,十分不悦。
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值得拿出来说?
仙魔纷争已久,魔域久居魔域,那处苦寒,修炼资源也少,是以千年之前魔尊打破结界,群魔入境,自此两界纷争不断。
魔族生来便有灵力,成年后和仙凡模样无异,甚至姿色更甚,因而一开始并没人发现他们,直到第一次仙魔大战,流云谷被潜伏的魔族倒戈相向,令仙门损失惨重,众人这才认真开始清算起来,
这一清算不要紧,竟然抓出了不少潜藏在门内的魔族,他们压制魔功,令魔气附着在弟子身上,看似不起眼,但一个个宛如毒蛇一般,怨毒地垂涎着人间宝地,妄图颠倒乾坤。
可那都是老黄历了,至少她阮青姝如今干干净净,她开口道,“长老这般问是忘了贵宗门前的诛魔大阵了吗?我记得这是前任掌门以身献祭铸成的杀阵,若我修习魔功,诛魔大阵早就把我就地灭杀了,又如何能站在这里和诸位对峙?”
当初要不是这阵法,她也不至于被俘,只可惜广明真君这位新任掌门比起前任掌门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那长老被阮青姝抢白面上过不去,还想再说,却听另一道女声柔柔地道了句,“何必动怒。”接着香风阵阵,广明真君身侧紫色纬纱里探出一只素白的手来,那人挽起纱幔,露出一张倾世的绝色容颜,如水的眸子盈盈地望着阮青姝,“倒是伶牙俐齿。”
“周真人这话可不敢当,我只是为自己自证清白罢了。”阮青姝回道。
周玲嘴角噙着笑,丝毫没因阮青姝的不逊而恼怒,柔声道,“魔族奸诈,有一丝苗头就不能放过,我倒是有个法子,既可证明阮小友的清白,又能安诸位的心。”
阮青姝看她笑意不达眼底的双眸,觉得有些不妙,果然就听她道,“不如切脉一观。”
周玲话音未落,何煦已经拒绝道,“不可!”
台上众人面面相觑,却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切脉,是切断人体灵脉,阻断一切灵力运转,魔族擅隐匿,只有失了灵力无法压制才会显出魔气,届时一只没了灵力傍身的魔,岂不是任杀任剐?当初发明这个方法的人就从门内揪出一名女弟子,当场诛杀。
可切脉操作极其复杂,稍有不慎便会损毁灵脉,不要说修行之路断绝,连寿数也要大减,仙门被魔域搞的草木皆兵那些年,不知道多少修士无辜枉死在切脉下,因此切脉也被一度被列为禁术,现今会用此法的唯有一人,陆乘渊。
“方才我听闻剑尊也在天道宗,不如请剑尊用无赦切脉,是仙是魔,一看便知。”周玲提议。
“哗”的一声,何煦佩剑出鞘,剑指台上众人,“我师妹幼年进流云谷,学得是悬壶济世的救人之道,从未沾染过半分魔物,如今诸位长老此意是不顾仙门情分了吗?”
阮青姝也一怔,叫了句,“师兄。”
照她的打算,切脉自证也好,反正她有的是法子保全自己,这一世她只想有个清白身份安稳度日,却不想被人喊打喊杀了一辈子,如今也会有人愿意相护。
只是他剑锋已钝,一看就不是常练剑的,她想劝两句,何煦却道,“我修行百年,若是连师妹都护不住,还不如回人间种地。”
阮青姝的嘴张了张,无言以对。
“哼,”广明真君轻哼一声,“无知小辈,既然你要护着她,休怪我不客气!”
何煦握剑的手紧了紧,阮青姝看着自己连把佩剑都没有,默念法诀,打算从断岳峰里随意召把剑来,大不了斗个你死我活。
一瞬间,剑拔弩张。
不知是谁的剑气先动,阮青姝更快上前,手中剑猛地一挡,预想中的兵戎相见之声却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冽的寒意,似要把天地冻结,迫使众人停手,纷纷向外望去。
青白素衣,翠竹镶边,云雁暗绣,那人缓步自远处走来,端的是一派从容不迫的好气度,好像这漫天的威压不是出自他的手笔一般。
阮青姝转头,暗骂了声,晦气!
周玲见了来人,眸光一喜,“剑尊,正想派弟子去寻你,我们——”
“不必了。”陆乘渊一抬手打断她的话,指着阮青姝道,“她跟魔没半分关系。”
“就凭你一句话,若真是,你负得起责任吗?”广明真君不满。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陆乘渊也不恼,只道,“她生于百年前,太行山脚下。”
此话一出,周围人皆倒吸了口冷气,阮青姝还一头雾水,只听陆乘渊继续道,“她与,”他不自然地顿了顿,“那人,有血海深仇,不会修习魔功的。”
“就是,”何煦亦道,“我师妹恨魔入骨,怎么可能和魔扯上关系,有时间在这怀疑我师妹,不如尽快查清魔气来源。”说着看向陈诗婷。
陈诗婷面上一白,却支支吾吾不说话,见此广明真君道,“你们先退下。”
出了主殿,何煦见阮青姝脸色仍然不好,忙安慰她,“虽然那女魔头当年血洗了你们村子,但剑尊已经帮你仇了,你也算大仇得报,这次回去你好好修行,到时候师兄陪你下山,斩尽天下魔族可好?”
后面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觉得脑子嗡嗡的疼,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女魔头血洗了太行山下的村子?”
“对啊,”何煦探了探她的脉,脉象正常,只是肝火有点旺,想来是被那些人气的,“一百零一年前,女魔头血洗太行山,山下众村,无一活口,”
阮青姝好似被一道惊雷击中,她忽的想起那些正道修士讨伐她时曾说她滥杀太行山无辜,她当时怎么答的来着?
哦,她没来得及说话,阿影直接用剑阵把人都“请”走,嚣张地说了句,“杀就杀了,别来烦主人!”
她扶额,阿影这个没文化的,恐怕都没懂对方说得是什么意思就乱认,她不死心地又问,“你确定真的是女魔头干的吗?”
何煦皱眉,觉得师妹今日有些奇怪,但还是说:“剑尊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是被他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因你体弱,他特地送你来流云谷调养,后来师尊就把你收入门下了。”
阮青姝又是一滞。
陆乘渊性子虽冷,但从不说假话,既然他说是,那就一定是,可她一不修习魔功,二不滥杀无辜,报了仇后整日窝在招摇山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规矩得不能再规矩,几时去过太行山惹事?
可若不是她,那陆乘渊看到的又是谁?
又或者说,那些罪状都是谁?
行刑台上,戒律堂长老一桩桩一件件列举她灭的凡间村落,人间城池,大小仙家,当时她只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现在想来,这背后又是否真的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她边想边走,不自觉间头被撞了一下,她抬眸一看,是堵剑气组成的空气墙,还没等她开口,身后一人开口,语气平静无波,“剑还我。”
真是好一手颠倒黑白的本事!
明明是他把疏影封印在凌云剑宗在先,现在居然好意思让她还剑,况且依照他们前世势如水火的关系,他怎么会做送剑这种事,谁不知道陆乘渊最宝贝他炼的剑,想也没想道,“剑尊怕不是记错了,我可不记得您赠剑与我。”
陆乘渊默了默,“你手上的剑,是我所造。”
他这么一说,阮青姝的目光才定格在手中剑上,剑身修长,剑刃狭窄,即使多年未出鞘依然寒光凛凛,足以想象当年铸成时是何等威力,剑身如青色琉璃,通透明亮,一看就是女修用的剑。
好像是有点印象。
在她的记忆里,似乎有过这把剑,地涌金莲一事后,陆乘渊的确送来一把剑赔礼,可她当时在气头上,看也没看就让阿影随手扔了,却不想今天以这样的方式重见天日。
见阮青姝不动,陆乘渊骈指一点,立刻,她手中的剑就不受控制地想要脱手而去,她大怒,尽管她不待见这把剑,但好歹也是它的现任主人,陆乘渊这是什么意思?她也来了脾气,灵力灌注剑身,把剑牢牢握在手里,干净利落地挽了个剑花,剑尖直指陆乘渊的咽喉!
何煦大惊,一个劲地扯她衣服,“快停手啊师妹!”
可阮青姝不为所动,若不是陆乘渊周身剑气太盛,她真想让他血溅当场,以报当年的一剑之仇!奈何,大乘巅峰的修为已是半仙之体,她一个刚入道的“小家伙”的确心有余而力不足。
见二人僵持不下,何煦只得向陆乘渊作揖道,“剑尊恕罪,我师妹自幼喜爱剑术,今日见您心下欢喜,并非对您不敬。”
陆乘渊望着阮青姝手中的剑,神色晦暗不明,只有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蹙,半晌,他挥手撤去了周身结界,目光上移,定格在阮青姝身上,“既然如此,小友可有兴趣参加凌云剑宗的论道会?”
阮青姝一怔。
凌云剑宗的论道会?
仙门百家道法各异,唯凌云剑宗满门剑修,剑法通神,但其收徒严苛,寻常剑修难入,然而天下剑修向道者众,故设论道会,通过考核即可入宗听道,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混进去,正好瞌睡遇上了枕头。
阮青姝想也没想,“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