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作品:《附身情敌后的他,发疯了》 农历九月初的冬城已经初见凉意,夜里的风很冷,在名为“庆余生“的饭店内,一伙人吃的正开心。
今天收工早,明天就是周六,大家伙都很开心,正好祝安、刘雨晴等五六名实习生来冬城日报实习有一周了,所以大家商量着一起来这里聚餐。
刘雨晴是个十足的神棍,听她说,她是在道馆出生的,从小学道,她神神秘秘的跟大家科普着一个叫“灵”的生物:“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灵的东西?它非人,鬼,可以在任何人身上,甚至当这个人重伤或者死亡的时候,就可以取代这个人,替他活下去,而对灵来说,只要灵核不灭就不会死。”
另一个实习生钱静雅道:“假的吧?哪有这样的东西,要真有的话,那现在重伤后救回来的医学奇迹们不就可能都是灵了?”
刘雨晴淡淡笑着,回道:“为什么不能是呢?人都是人吗?”
她的表情,她的语气加上她从小学道的身份,再配上她说的话,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钱静雅本来就有点信这个,现在更有点惶惶然了:“那灵有什么特征?我怎么知道人到底是不是灵?”
刘雨晴:“很简单,灵一般都活了很多年了,无论是智力还是体力各方面都碾压人,如果有一天,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突然创造了个神迹,那大概率就是灵了。
不过不用慌,灵这个东西,会来到人身上大多就是因为执着于一个人或者什么别的只有靠人这个载体才能得到的东西。
而且一但灵进入人的体内,那就不能永生了,也就失去了绝对的自由,而且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需要满足很多条件,反正一般很少有灵愿意进入人的体内。”
钱静雅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想象,突然一阵惊呼:“呀!那那个创造了商界和法律界双神话的李总……”
大家越想越有,画风逐渐跑偏,还是一位老记者开口打岔,才换了个话题。
祝安并没有加入任何话题,一如往常的坐在角落吃饭,每当有人谈到她时,她总会热情地回应几句,可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里,她看起来像是个随时会碎的瓷娃娃,只是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面前的甜酒。
她满脑子都是今天上午报道的一场车祸。
车祸发生在幸福路和团圆路交叉口。
一辆面包车和小轿车相撞,其中乘坐小轿车的一家四口,父母当场死亡、哥哥昏迷重伤、妹妹却死里逃生,只是脚踝被轻微擦伤。
面包车司机酒驾,肇事逃逸。
事故现场乱糟糟的,雨声淅淅沥沥、快门声连续不断、看客的低声交谈、警方的勘探摸索……其中死里逃生的妹妹无助的坐在自己亲人的尸体旁,连哭声都没有,只是愣愣的盯着某处,而祝安也跟被人定住了一样,呆呆的望着小女孩儿。
“安安,快拍啊,发什么愣呢?”一位名叫孙丽萍的老记者瞧着在雨中发愣的女孩儿提点到,“时效性是很重要的,不能磨磨蹭蹭的。”不知道怎么了,平时聪明利落的女孩儿现在看起来手足无措的。
祝安听到了孙记者的话,好像从自己的神游中抽离出来,应道:“知道了,谢谢老师,我马上开始。”
说着她就立刻举起了相机对准了车祸现场,只是原本平稳的手臂此刻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雨声滴答,宴席散场。
祝安自己走在一条与她的出租屋方向截然相反的老旧街道上,她知道,这是“家”的方向,回冬城这么久了,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来到这里。
女孩儿的身体瘦到了羸弱的地步,被冷风一吹,脸色显得苍白,甚至还能看到细细密密的冷汗挂在额头,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只能从仍然坚挺的脊背中,窥见一丝柔韧风骨。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疯狂跳动的心脏、仿佛在燃烧的体温以及从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疼痛都在明明白白表露着她的不正常。
她明白可能是应激反应,也知道自己该休息,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夜总是执着的想要回到自己魂牵梦绕很久很久的“家”。
于此同时,在老旧街道尽头的一层楼房内,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沙发上的男人,屋内的陈设古早老旧,漆黑一片,只一盏老式灯泡挂在天花板上颤颤巍巍的发着光。
李遂也就是钱静雅她们口中的李总,正像往常一样翻看着手中的报纸,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总会来这里坐坐,而在这里度过的每一个夜晚都是不眠之夜。
老式灯泡的光并不强,稍显柔和,光线落下,仿佛也为灯下的人渡了一层圣光,他双眸低垂,无悲无喜,无欲无求,无边孤寂,恰似云端之上,最圣洁悲悯的神明。
这一切,又被他近乎疯魔妖冶的眼神所破坏,他死死攥着手里的报纸,双眼猩红的盯着一篇报道的开头,那上面赫然写着,“本报记者祝安”。
在视线移到祝安之上时,神明终于仿佛找到了一直为自己多垂怜的世人,心甘情愿的、彻底的、完全的,由神堕魔。
一滴泪,落到了“祝安”上,李遂近乎狼狈的夺门而出,多年来的冷静自持,漠然不动荡然无存。
一步、两步、三步……李遂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几近癫狂,他用力的拉开楼栋门,却突然僵硬的停在了门里。
昏黄的路灯下,站在门外的,是踉踉跄跄走了很远的路而来的祝安。
小雨飘落,有风来过,风吹起了祝安的发丝,拂过她红红的眼睛,最后停留在她苍白的面庞,病骨支离,却又自成风骨。
听到动静,祝安呆愣愣的抬起了头,她注视着眼前高高大大的男人,她轻轻地笑了,露出了一种倦鸟归林般的满足神色,她低喃道:“哥哥?”
李遂没有作声,祝安原本盛满星河般的眼神暗了下去,她又继续低声道:“又是妄想……”她的声音越说越低,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像秋日里被树枝抛弃的落叶般向前倒去。
不等李遂反应过来,他双手就下意识的向前,接住了他的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