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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就哪还能心平气和地吃下饭呢？


    她搂住袁久坐在了角落里靠窗的位置，“你怎么回事啊，给我领回这么一尊佛？”


    袁久无奈摆摆手，“我哪知道他俩还有这交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嘿嘿，你不是喜欢他，这不是个天赐的好机会？猛猛上啊！都高考完了，是时候谈一场美美的恋爱了。”


    林就和袁久去取食材时还在聊个不停。


    一顿饭吃下来，唐洲的目光除了在看林就，就是在看宋谦谙，他在看宋谦谙是怎么含情脉脉注视林就的，他是怎么不放过她的任何小动作的。


    “我吃完了，想去江边走走，师哥，唐洲，你们慢慢吃，帮我看好袁久啊。”。林就起身向大家挥手道别，随即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唐洲也立刻站起来。


    “别跟着我啊。”林就转身说。


    唐洲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把雨伞，放到林就的手里，“外面下雨啊，你要淋雨出去走走吗？那么狼狈，况且生病了多难受。”


    林就擒着笑意把伞收下。


    林就走后，饭桌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唐洲不语，看着玻璃窗外的夜色发呆。


    一秒，两秒，三秒。


    宋谦谙起身。


    “抱歉，失陪一会儿。”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袁久一脸不可置信，她开始姨母笑。“宋谦谙，别人不懂你在想什么，我阅遍言情小说还不懂你要干什么吗。啧啧，没想到啊，比我预料得早了一点。”她在心里已经开始想宋谦谙是怎么倒追林就的，怎么一步步沦为感情的阶下囚的。


    ·


    电梯前。


    林就刚刚按下电梯不久，宋谦谙便走到她身边。


    沉默了片刻，两人共同走进电梯间。


    “海城好吗？”宋谦谙开口，若有所思道。


    “挺好的。”


    “会来海城吗？”


    宋谦谙直直看着林就。


    谁也没注意到他眼神中**裸的渴望，甚至透露出一丝摇尾乞怜的意味。


    “不会了。”林就摇摇头，轻声说。


    电梯门打开。


    雨声淅淅沥沥，尽管他们只是在大堂内，都能将雨水的声音听得明晰，海城的雨夜，雾霭把所有都带走了，连同那些忧伤、年少轻狂也被一网打尽。


    林就知道宋谦谙没有伞，她也没有刻意停留。


    她撑着伞走出了堂内。


    这里离江边很近，下雨了游客也不少，她发现雨其实不是特别大，这样的天气，正适合一个人漫步。


    宋谦谙仍然跟在她身后。


    过了十字路口后，林就终于忍不住回头，把伞撑到两人中间。


    宋谦谙发丝上的雨水晶莹剔透，有风吹过，连同他的倔强一起滑落，他们离得很近，却又隔得那么远。


    “为什么，不来海城？”


    “你到底在执着什么，你不清楚吗，我来海城的目的难道不昭然若揭吗？如果你还不明白，好，我就是单纯不喜欢海城的雨天，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一字一句，抑扬顿挫。


    “嗯。足够了。”


    宋谦谙把伞拿到手上。


    大部分都撑在林就那端。


    “你要去哪个城市？”


    “京城。”


    “嗯。”


    林就心中暗道不好，不应该告诉他的。


    不过凭借他的智商，猜出来不难。


    “不喜欢海城的雨天，就喜欢京城的雨天吗。”


    “是。”


    “高考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其实你早就决定好要去保送的那所大学了是吗？”


    “是。”


    赌气的话一说再说。


    心软的事一做再做。


    “海城的雨天，就是我，对吗？”


    “是。”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良久，宋谦谙又靠近了林就一些，低下头，哽咽地说：“我错了。”


    林就还没反应过来，他又继续说着。


    “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把你推走，告诫自己你只是朋友，我更不应该在把你划为普通朋友的界限后，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越界……”他有些说不下去。


    他的心酸涩得像被人掐紧了一般。


    林就有些不知所措，用手擦了擦他的眼泪，她也说不出什么话，只好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好似在对他的这番话进行分析。


    今年高考的时间比往常早，所以林就的十八岁生日还没过。


    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为一个十七岁的少女撑着伞。


    在人生地不熟的海城。


    在人群穿梭涌动的雨夜。


    “嗯，你错了，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听到我说没关系，还是……”话音未落，林就被身后赶路的人猛地一撞，直直撞进宋谦谙的怀抱中。


    “准许你的越界？”


    剩下的话语变成炙热的空气浮动在宋谦谙的身上。


    他们离得好近。


    两个人都能听到清楚的心跳声，却都以为是自己的，殊不知这份狂潮从二人的身上席卷而来，化成深深的羁绊。


    ·


    “宋谦谙那小子，指不定去干什么坏事去了，饭都不好好吃！”余衍心满意足地擦擦嘴巴，并冲程述欢竖起大拇指，“出手阔绰，还是记忆中的公子哥。”


    程述欢低头看了看手机，“不早了，我要回学校了，你呢，什么安排？”


    余衍收拾背包，“走人呗，回酒店等高中生咯。”余衍看了看袁久，“学妹啊，我们述欢人很好的，你懂的。”


    “他随便说的，你别当真，我送你回酒店。”


    袁久表面点点头，背地里朝余衍比了个“ok”的手势。


    余衍满意地笑了。


    他用手搭在程述欢肩膀上，“有时间送学妹，没时间送我啊？不准，要送一起送，走走走，小爷我都困了。”


    程家司机来到后，三人也就上了车。


    “学妹，你来上海可要好好问问程述欢好吃的好玩的，他可懂了。”余衍跟袁久闲聊着。


    程述欢的手机来了电话，字节跳动着，他却迟迟不接。余衍凑过去看了一眼，“喻止，接啊，怎么不接？”


    程述欢把手机熄屏。


    “你管得真够多的，她找我无非就是学校里的实践问题，我明天上课的时候会和她讲。”


    “程述欢啊程述欢，魅力太大了吧，多少女孩子倾倒在你的吸引力下！又是学妹又是喻止，我都没过问你和她的事呢！”


    程述欢叹了口气，“就那样了呗，我和她能有什么事，人都要往前看的懂不懂？去了京城一年了学了什么？学会了看星座知人性，学会了怎么看恋爱八卦……”


    “打住打住，酒店要到了啊，我们订的同一家，下车了下车了。学妹，我们走人，不跟他废话了。”


    袁久愣了会，反应过来后才快速跟上。


    唐洲刚刚早早退场，都不知道他人去了哪里。


    “学长，我们先走了，明天有空我找你啊！”


    “好好好，快去吧，别淋雨了。”


    电梯里，袁久开门见山问道：“喻止是谁？”


    余衍叹气，“这我能说吗？算不算泄露**？”


    “你知道我喜欢他，是吧，你告诉我这些，算助攻了。”


    “不算，算劝退指南。”


    “那我也要听！”


    “程述欢高一的时候，加入了学校的音乐社，认识了喻止，喻止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也很努力，他俩高中的时候可都是秦汉的重点保护对象。啧啧，要是没记错，程述欢第一次逃课就是为了给喻止带东西，高三后半学期不逃课是因为喻止说不喜欢他逃课，唉，因为喻止，程述欢都进化成乖宝宝了。”


    袁久的心逐渐下沉。


    “那……那后来呢？”


    “后来喻止和他一起来了海大呗，程述欢应该是告白过了，但看目前的情况是双方还没在一起，并且气氛很不对，有些事情他没完全告诉我。他喜欢喻止四年了，喻止嘛……我不知道，但以第三视角来看，我觉得她只会比程述欢喜欢的程度更深。”


    袁久继续问：“那学长呢，他还喜欢喻止学姐吗？喻止学姐，是个怎样的人呢？”


    “嗯，应该是吧。喻止……我跟她不怎么熟，年级里关于她的传闻还挺多的，褒贬不一，不过她性格怪冷淡的，身边都没什么朋友，开家长会我也没见她爸爸妈妈来过，还挺神秘的吧。”


    “那你还要我懂，就让我懂这些，让我放弃他是吧？”袁久急得要掉眼泪。


    她不知道程述欢有喜欢的人。


    更不知道，是像她一样喜欢了一整个高中时代。


    所以，她明白要放下会有多难。


    “学妹啊，我帮你打探打探，要是他亲口承认不喜欢喻止了，你就可以大胆追了。而且，我觉得你俩超级配，绝配！”


    袁久苦笑一声，认为这只是客套话罢了。


    “学妹，估过分了没？能来海大吗？”电梯门打开，两人走出电梯间，余衍顺势而问。


    “估过，但最后得分……但愿能来吧。”


    “对了！你和宋谦谙那小子啥关系，同学？”


    袁久这才从刚刚的阴霾中缓过来，“助攻算不算？我朋友喜欢他。”


    “朋友？林就？”


    “嗯哼，你怎么知道？”


    余衍拍了拍脑门，“啊！你是林就的朋友啊，那还要什么助攻，他自己巴巴地不就过去了？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喜欢死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等倒追咯。”


    “好好，哪天咱们再聊吧，你好好休息，我先走啦，期待感情新进展哦！”


    “嗯。”


    袁久走向自己的房间，她以为高考完了，自己可以来海城，自己离程述欢的距离就少了，起码追到他的成功率就更大了。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个点，在她奋力拼搏的高三里，他在大学里又是如何度过的，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喻止……好耳熟的名字。


    听余衍说的，估摸着也是在成绩上、思想上跟他很匹配的人吧。


    然而自己，好像一点也不了解他。


    生活中的交集，更是少得可怜。


    除了自己拼命往他的世界靠拢以外，缘分也没给过她一点施舍。


    遇见一个人，是很不容易的事，如果不知天高地厚地往前向他靠近，那么失去他，会不会是很容易的事？


    袁久摊在床上。


    她发现林就还没回来，给林就和唐洲分别发了消息，随即自己去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