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黑色的梦

作品:《穿越成虫族上将替身后

    “阁下,药。”


    亚雌例行惯例的朝前送了送冲剂,床上隆起的身影却一动也不动。


    “阁下...”


    亚雌无奈的叫了好几声,被子里倏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拿过玻璃杯往他身上砸,哑声道:“吵死了,滚出去。”


    褐色的药剂滴滴答答从脸颊洇入地毯,空气中散发着清苦的味道。


    亚雌捡起地上的杯子弯腰出去,很轻的阖上门。


    罗兰曾经是尤加暮上将的下属,后被他拨来照顾卡里安阁下,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庄园上下就两个仆虫,其余都是毫无生气的机械虫。


    在外温柔亲民的s级圣阁下确实也只适合远观,空有一张漂亮的皮囊,近看却锈迹斑斑,愚蠢、任性、偏执...甚至是一个需要闹绝食来争夺注意力的弱智虫。


    罗兰抹了把脸颊,点开手环,浮现幽蓝的光幕,他看了最近联系的通讯号一会,说实话他真的不想和尤加暮上将述说这种看似可有可无但必要的小事。


    终于在心里建设的途中,门口传来面容认证成功的声音,他立马松了一口气。


    机械虫:“蒙德医生,请。”


    *


    阖着眼,脑子里传来一阵阵抽痛,让他难以安眠。


    “难受怎么不吃药?”温和的嗓音在耳边骤然响起。


    卡里安睁开微潮的眼睛,暗紫的瞳孔带着几分厌烦,“吃药有用吗,我还是会这么痛,联邦给了你们最好的医疗资源,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


    “为什么你们这种废物都能活着?”他刻薄的说。


    蒙德并没有什么表情,跪了下来,重复道:“抱歉。”


    卡里安最讨厌听到这两个字,他恼怒又不甘,起身弯腰盯着他,瘦长的手指掐住蒙德的脖子,晦涩的精神力朝他席卷而去。


    s级以上的雄虫精神力是拥有攻击力的,蒙德闷哼一声,紧咬牙关,鲜血从唇角溢了出来。


    卡里安眼前骤然一黑,头又开始刺痛,松开了手踉跄了几步,撑在旁边的墙上,他虽然精神力高,但缺陷也极为明显,身体素质过低。


    每年近十位数的医疗资源砸在他身上,但只是几天没按时用药,却连正常走路都无法做到。


    为什么要这么和自己过不去,卡里安疲惫的想,淡淡瞥了眼旁边,不虞道:“滚过来,扶我去床上。”


    ...


    他看着透明的液体推进自己身体里,倦怠的阖上了眼,沉入黑色的梦里——


    最初来到这个世界,他没有原身的记忆更没什么系统金手指,现实远比想象的残酷,在这个高科技的虫族世界,卡里安甚至都无法隐藏自己的无知。


    很快就被发现他是个侵入者,卡里安是个雄虫,还是个联邦唯一的s级雄虫,虽然顾及身体不会对他用刑。


    但不见天日压抑的审讯室、冰凉的电子手铐、脚拷,脑机、测谎仪的反复洗脑,足够摧毁一个人的防线了,让一个正常人变疯。


    甚至想死都死不了。


    卡里安在梦里痛苦的挣扎了两下,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像从冷水里捞了起来,骨头里泛着酸冷,细微的颤抖着。


    他快步朝浴室里走去,扶住洗手池干呕了了几声,流水自动冲了出来。


    卡里安黑发散乱的垂着,几缕被水沾湿了贴在苍白的脖颈上,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狭长的眼眸轻眯了一下。


    真狼狈啊!


    *


    楼下


    罗兰望向蒙德,“卡里安阁下明天要去十三区发表演讲,今晚要出发。”


    “阁下身体可以吗?”


    蒙德:“上午给他注射了强效针。”


    “卡里安阁下如果愿意配合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如果不愿意呢?”轻哑的嗓音从上面传来。


    卡里安微微歪头似笑非笑道。


    他缓步踩着楼梯走下来,恶劣又傲慢道:“我为什么要去给那群低贱的蠢虫演讲。”


    “他们看我的眼神感觉口水都要滴在我脚背上了。”


    罗兰好言劝道:“十三区异兽入侵,民心不稳,需要虫稳住场面。”


    而卡里安就是那个最好的代言虫,他是众神追逐的金苹果,精神力高,即便只是站在他身边就能得到安抚。


    “他们造/反关我什么事,全死了我也不关心”,卡里安坐下来满不在乎的抿了口水。


    蒙德微微弯唇注视着他,一语双关道:“您和从前比真是变了许多。”


    卡里安示意罗兰上餐,懒洋洋道:“是吗?虫嘛总是会变得。”


    “您从前还会说对不起。”


    卡里安轻‘哈’了一声。


    就是因为说了这个对不起,卡里安迅速被识破了身份,而蒙德是为数不多知道卡里安皮下已经换了个芯的虫。


    “你在威胁我吗?”卡里安像个无理取闹的幼虫,不耐的把水摔在他脸上。


    蒙德闭了闭眼任由液体从脸上流了下来,跪下淡淡道:“我只是想提醒您,不要过于任性,上将费尽心思把您救出来,想来您也不会想回到过去的日子。”


    “您固然有价值,但有价值的不只有您”,蒙德给他敲了敲警钟。


    卡里安胸膛起起伏伏,最后冷冷道:“这话是你的意思,还是尤加暮的意思。”


    “这重要吗?”蒙德问。


    其实不重要,卡里安厌弃的想,一只老鼠都敢当着面和他说这种话,已经代表很多东西了。


    “但现在s级的雄虫只有我”,卡里安手指蜷了蜷,仍然高高在上的说。


    蒙德很缓的笑了笑,仰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所以啊,不要让自己贬值。”


    “知道了”,他们无声对峙了片刻,卡里安垂眼不耐烦的道。


    蒙德满意颔首,卡里安总是在妥协,因为无所可依,所以所有堆砌的壁垒不过是一张脆弱的白纸,一戳就破。


    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罢了。


    即便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其实他又拥有什么呢。


    这么一想他发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也是可以被包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