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烽燧那边声音略微嘈杂，他似乎是在反复确认自己真的拿错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联络机被迫挂断。


    温旎的手机微信里，弹出一条新消息，是烽燧发来的私信:陆大队给我打电话过来了……


    短短几个字，透着深深地绝望！


    温旎笑着敲下2个字:恭喜。


    然后她哼着小曲，转步去了杂物房“奶奶，您歇着吧，我帮他收拾。”


    “哎！那麻烦你了，小姑娘！”


    “不麻烦。”


    接下来几天天气极好。


    温旎除去照顾老奶奶饮食起居，每天都会抽时间去一趟后山的缬草药圃。


    但是她仔细找了一遍又一遍，都没能找到一株完好成熟的缬草！


    “缬草本身比较耐寒，就算天凉，也不至于凋谢的这般快！”


    “温旎小姐，那会不会是附近的村民把它们收了，卖给药农入药了？”秦沅叼着草棍跟在后面。


    “也不是没有可能。”


    温旎蹙了蹙眉“陆老先生的寿辰就要到了，难道我当真要空手而归？”


    “不如问问李老奶呢？她那儿有没有缬草？”秦沅道。


    温旎没作声，但却转了步子直奔老奶奶家。


    推开院门，刚好看到老奶奶在拾掇前院小园子的土。


    “你是说后山上的缬草啊？”老奶奶放下铲子“年年九、十月份的时候都有人来收，所以大家就摘了成熟的缬草去换钱，你想在药圃里找，基本不太可能喽~”


    “果真如秦沅说的。”温旎喃喃，有些失落！


    “不过，我这里还有些缬草的种子！”老奶奶从库房里拎出一个黑色布袋，打开可见里面的种子颗颗饱满。


    “想要它们在几天内发芽、成熟、开花，恐怕是不可能了。”温旎掌心托着一颗种子，摇了摇头。


    “成熟的缬草？”老奶奶不忍温旎失望，她想了想，拉过温旎的手背“姑娘，你跟奶奶过来。”


    “怎么了奶奶？”


    跟着老奶奶进了主屋。


    看着老奶奶打开桌边抽屉，竟是翻找出了一个颇有年头的旧本子！


    老奶奶小心翼翼的将之打开。


    温旎定睛一瞧，只见那两张纸页间竟然夹着两朵彻底风干的缬草花叶！


    “好漂亮……”


    虽然失去了水分不再鲜活，但却保留住了三分它绽放时的灿烂！


    “这是我和我妹妹幼时，从后山上那座药圃里摘的。她说，这两朵美丽的缬草花球就像她和我，相互依偎，永不分离。我一直保存到现在，已经有70多个年头了……”


    老奶奶笑容柔和，伸手轻轻抚着，像是坠入儿时的回忆！


    看着、听着，温旎的心猛然被什么撞了一下，愈发柔软。


    “它陪了我这么些年头，如今遇上姑娘你也是缘分，不如，我将它转赠给你，你把它送给需要它的人，如何？”老奶奶的手，颤巍巍着往前递了递！


    温旎没有接，而是将之推了回去！


    “我不能要。”


    “你不想把它送给你的爷爷吗？”老奶奶嗓音喑哑“对他来说，这可能也承载着一段难忘的回忆……”


    “我确实想帮爷爷找到关于爱人的回忆，但这，绝不可能是拿走您的怀念，再去弥补他缺失的想念！这对您，不公平。”


    温旎帮老奶奶将本子合上，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孩子……”


    “奶奶，不如这样，你的缬草种子，可以送给我一些吗？”


    “当然，当然可以！你想要多少都没问题！”老奶奶的笑容愈发明媚。


    午后的阳光不浓烈不炙热，透过窗子落在她们身上，却暖到了心底！


    陆老先生的寿辰将至，老奶奶的身体也已无碍，温旎和秦沅第二日一早便收拾好东西，准备返程。


    临行之前，老奶奶手里捧着一个精致古朴的木盒，递到温旎手里！


    “姑娘，这份礼物麻烦你帮我带给你的爷爷。他八十三高寿，这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


    “好。”


    温旎不仅没有推辞，反而伸出双手，恭恭敬敬的弯腰将之接过“我一定会把它转交给陆爷爷，还有，温旎……多谢姨奶奶这些天的照顾！”


    “……你……知道？”老奶奶的神情一怔。


    “是，我知道，您就是陆老先生妻子李仲芳奶奶的姐姐、是陆今野的姨奶奶、更是穷尽一生奔走于穷苦乡间，救死扶伤的李松云前辈！”温旎语气肯定。


    老奶奶错愕的看了看温旎，又看了看温旎身后的秦沅！


    秦沅赶忙摆手摇头“不是我说的！我没跟她透露一点您的身份！”


    “……”李松云缓缓转回眼“如此说来，你这孩子真是玲珑心思！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说？”


    “我当初骗您说我是陆老先生的孙女，您不也没有拆穿我吗？”温旎面带浅笑。


    李松云感慨的摇摇头“聪明伶俐，沉稳冷静，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难怪，陆今野那孩子会喜欢你！”


    “姨奶奶您说笑了。”温旎并不接话，转问道“您这么大岁数了，自己住在这儿，很多事都不方便，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市里住吗？”


    “老陆头儿，还有今野也跟我说过让我回去住。但是啊，我都已经八十岁了，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八十年。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最后的最后，我只想留在这里，落叶归根……”


    “我明白了。”


    温旎垂了眼眸不再多劝。


    她弯下腰朝着李松云九十度深深一鞠躬“我会再来看您的！”


    “好。”李松云连连点头“希望下次你再来的时候，带来的是你们的喜讯！”


    温旎只是笑笑，没有应声。


    沿着小路朝公路而行，她缓缓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坐在矮房门口的老奶奶。


    一阵尘土微扬，耄耋老人似乎与往昔一起，被尘封在记忆中，遗忘在岁月里……


    京区陆家老先生的寿辰很快就到。


    陆建勋的寿辰并未打算大行办置，所以非常低调，就是在家里找自家人一起吃个饭！


    可偏偏就是有很多人秉着巴结的心思，不请自来！


    “老先生。”


    客厅里，阳光正好。


    金董事朝着坐在沙发上的陆建勋微微颔首，直起身时他斜眼瞥了身边女儿一眼！


    金尚悦立马心领神会，堆着讨好的笑脸，亲热的上前挽住陆建勋的手臂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