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同学们再义愤填膺也能量微弱，钱嘉嘉当天傍晚就被学校的老师约谈了。


    说是了解一下她和任课老师之间的矛盾冲突，但实际上那个老师基本都是对她的批评教育。


    调查的老师跟她说许芳在A大是个非常优秀的老师，教学上取得了许多优异的成绩。是学校重点培养的一批年轻教师，很有冲劲很有想法，是值得同学们去尊重的好老师。


    然后调查的老师又说，有这么优秀的老师来给她们上课，她们应该非常庆幸并且珍惜，而不是去举报老师并且还公然顶撞。


    钱嘉嘉其实挺累的，她性格安静本来就不喜欢卷入这种纷争。但是这一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站了出来。


    白天和许芳争执就已经耗费了她相当大的精力了，没想到今天这件事还没完，晚上还来这么一出。


    但她还是很耐心的在听调查老师说话，等他说完了，她才开口，“老师，我想解释一下。首先反馈问题的通道是学校给我们的合规权利，我们如实反馈并没有什么问题。”


    “其次，今天在课堂上许老师情绪激动，对我们说了很多侮辱性的语言，我只是提出让她道歉，并没有什么言词激烈的顶撞。班上有监控，您可以调出来看。”


    “监控？”调查的老师笑的漫不经心，“就为你们这几句口角，学校还要调监控？这个监控是有重大事件发生有大校长的授权才能调的。”


    “钱嘉嘉同学，谁会为了你这点小事去找大校长呢。还是说你自己去？”


    晚上气温已经有点凉了，再加上钱嘉嘉都还没有吃饭，又饿又累又冷，再加上遇到这么糟心的事，她的胃一抽一抽的疼。


    她捂着胃，脸色有点发白，“即使不调监控，也可以问我们班同学。您可以去问问，我有没有说什么不当言辞。”


    调查的老师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钱嘉嘉，“钱嘉嘉同学，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你作为学生，被老师教育几句是很正常，为什么要和老师顶撞呢。如果人人都和老师顶撞，那老师还怎么开展教学活动。”


    钱嘉嘉胃痛，痛的她心烦意乱。


    “我没有顶撞，老师。”她语气里微微带着些情绪，坐在她面前的男老师看似是来了解问题，应该是站在公正的立场，但是到现在，他没有听见去自己一句话。


    钱嘉嘉再次声明，“是许芳老师因为我们向学校反馈的问题，所以在课堂上对我们言辞激励，并且说了侮辱我们的话。我要求许芳老师就她侮辱性的语言对我们道歉而已，其他的我并没有顶撞什么。”


    见他说了这么多之后，钱嘉嘉依然没有松动，还是坚持自己没有问题。调查的老师面容越来越严肃，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钱嘉嘉同学，如果你一直是这种态度，我们就没办法继续往下谈了。”男老师板着脸，翻着手里的材料，“你在学校各方面表现都不错，我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学生。没想到是这样。”


    “那您想让我怎么样？”钱嘉嘉觉得委屈，声音都带着些颤音。


    从以前到现在她都是个乖学生，从来不做任何出头的事。这一次的事是她冲动之后的行为，已经很大程度上挑战了自己。


    她认为自己没有错，也认为学校会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却没想到学校并没有站在她这一边，并且一直在说她的不对。


    她很难受，很想给严教授打电话。但是白天一直没有时间，而现在又被困在这里，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男老师依旧沉着脸，“钱嘉嘉同学，学校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许老师道歉。至于课题的事，你也应该从老师的角度去理解，不要总想着自己。有这么好的老师来教你们，你们要懂得感恩。”


    “我跟许老师道歉？”钱嘉嘉心里又难受又觉得可笑，她问，“我为什么而道歉呢？我做了什么事需要道歉？”


    男老师瞥了她一眼，“因为你，许老师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教学活动，你影响的不止是你一个人，是一个集体。这种干扰教学工作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校纪校规。如果你不能以积极的态度消除影响的话，学校会考虑对你进行处罚。”


    钱嘉嘉胃真的很疼，她额间冒出了冷汗。她身体微微蜷着，一只手摁在胃部，“老师，我不舒服，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其他我不想再说了。我可以走了吗？”


    男老师扬了扬手里的表格，眉头皱紧，“钱嘉嘉同学，我今天是代表学校来找你了解情况，如果你这么不配合的话，后果自负。”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学生来说很严重，后果自负谁不害怕呢。


    钱嘉嘉觉得很委屈，她一直在配合却还是说她不配合。


    “老师，是不是我不接受您说的就是不配合？如果您早就认定了这件事，为什么还要来调查呢？”


    男老师把资料拍在桌上，决定压一压她，“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对我都是如此不难想象对许老师是什么样。你这样的同学是怎么能当上学生代表的，你怎么能代表A大，简直可笑！”


    钱嘉嘉一向乖巧，从没有老师对她如此疾言厉色。她的眼泪的眼眶里打转，不知道今天这一关要怎么度过才好。


    就在这时，她看见门开了。


    挺拔的身影裹挟着外面新鲜的空气闯入室内。


    西装革履风尘仆仆，他一进来钱嘉嘉人都傻了。严教授在出差，怎么会来了？她感觉像做梦一样。


    “严院长？”男老师看见严柏霖慌忙起身，满脸堆笑，“您不是在出差吗？您怎么来了？今天回来的？”


    严柏霖脸上笑意很淡，“蒋主任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什么？”


    蒋主任笑着说，“找学生了解些情况。”


    严柏霖看了看钱嘉嘉，她坐在那儿脸色有些苍白。再看她手摁在胃上，知道她是胃不舒服了，眼神里顿时有了不快。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这几点了还了解情况，蒋主任你不用吃晚饭的吗。”


    “我吃过了。”蒋主任笑着说，“严院长您吃了吗？”


    严柏霖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钱嘉嘉说，“嘉嘉，你吃过晚饭了吗？”


    钱嘉嘉摇摇头，鼻子酸酸的。


    蒋主任一惊，看着严柏霖有些结巴，“严，严院长，你和钱嘉嘉同学认识啊？”


    严柏霖淡淡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她还没有吃饭，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虚掩的门口伸进来两个脑袋，王玥和蔡雯一直在门口等。


    她们刚刚见到严教授的时候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严教授怎么会来的。


    蒋主任认识王玥，知道王玥的妈妈肖老师。


    他忽然有点明白了，这个钱嘉嘉估计是认识肖老师，肖老师找严院长过来的。


    “可以可以。”蒋主任笑容灿烂，和刚刚对着钱嘉嘉的那副表情大相径庭。“严院长，有什么问题我明天再问。我先走。”


    严柏霖身上带着领导的官威，“这次的学生意见收集是我主导的，我已经做了安排，不知道蒋主任插手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吗？”


    “不是不是，严院长，我是在了解钱嘉嘉同学和老师发生冲突的事情，和您这个无关。”蒋主任着急解释。


    具体的事严柏霖不是很清楚，他见钱嘉嘉不舒服也不愿意多谈了，他挥了挥手示意蒋主任可以走了，并且交代，“以后不要这么晚约谈学生。我们是了解情况，不是对学生施压。不要把正规的事情变得这么有目的性。”


    蒋主任当然知道是严柏霖对他不满，“是是是，我知道了。今天是我考虑不周，我下回一定注意。”